有一種很殘酷的東西,在世界上或許並不多見,但是讓人看過以後恐怕永遠不能忘記,那就是犧牲祭,可怕的不是浪費一些糧食,或者是犧牲一些牲畜,而是讓一個活生生的人獻給莫名的神,不管這樣的事情是否能起到一定的作用,或者怎樣一種方式,但是讓一個活生生的人失去生命永遠在道德的反面。
可是顧軒愷這天不得不去面對這樣一件事情,生死之間的選擇,留給這個世界只是多了一份極度的傷痛,和多份的起不到多大作用的心理安慰。
在一丈雪說了這樣一番話之後,顧軒愷回到了東南方向的城市,和齊俊鋒等人住進了這裡還是比較不錯的旅館,在休息一日之後,第二天,便是有官員來請顧軒愷等人來到了城市的廣場之上。
來的人叫阿奇爾,也是一頭假髮,身形並不是多麼的肥胖,身上的服裝似乎並沒有那麼高端,雖然顧軒愷不知道他是什麼官,不過應該不是很大,來到屋前便是做了一個西方的紳士禮:“顧先生您好,我是要帶您前去今天的獻祭禮的,今天由我來照顧您和您的部隊,有什麼要求儘管向我提就是了。”
顧軒愷聽到一丈雪說過,就在今天,既然他們請自己去看看,那就去看看吧,不過顧軒愷還是雙手一合作了作揖道:“多謝了,那就帶我們去吧。”
於是阿奇爾便是帶着顧軒愷這邊百餘人一路來到了廣場,而在這個廣場之上早早的就圍滿了人。
穿過層層包圍的人羣,顧軒愷和其他人被帶到了辦公廳一個偏高一點的樓層,能夠清楚地看見廣場上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層層的人羣在軍隊的把守之下圍得四四方方,整整齊齊,廣場正中間有一個女孩,靜靜的坐在地上,陽光似乎如同一盞聚光燈一般,只是灼燒在她的身上。
而就是這樣一幕,顧軒愷自然就明白了,昨日,一丈雪所謂的獻祭,獻的似乎就是這廣場中間這個臉上已經不帶任何表情的女孩。
廣場之上除了這個女孩別沒有其他的人,而顧軒愷注意到在人羣的一個角落,遠遠地,有軍隊把持控制着這幾個成年人,而這幾個成年人已經不顧任何的形象,臉上已經掛滿淚痕,十分想要掙脫軍隊的控制,將中間那個女孩救出來。
可是無論他們是再大聲的呼喊,似乎都淹沒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羣之中,人們瑣碎的交談似乎完全壓過了他們的聲音,而就是這樣一幕打動了顧軒愷的心絃,父母對自己兒女的愛絕對不是那麼簡單,他們寧肯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讓自己的女兒活下來。
顧軒愷便是將那個將自己帶來的官員叫來:“阿奇爾,你過來一下!”
阿奇爾便是彬彬有禮的走了過來,再一次的一個鞠躬道:“顧先生,您有什麼吩咐嗎?”
顧軒愷指着窗外廣場上的那個女孩問道:“那個女孩叫什麼,爲什麼她在這裡?是不是今天獻祭就是她?”
阿奇爾便是回答道:“顧先生,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她叫伊麗莎白,她是這個城鎮中剛滿十六歲的女孩,而今天又剛好是獻祭日,那麼今天獻祭的就是她一個,每四年一次,都是這樣。”
顧軒愷又是問道:“也就是說,之前有很多這樣剛滿十六歲的女孩都要被來獻祭嗎?”
阿奇爾點點頭道:“是的,先生。”
顧軒愷心裡還是有個疑惑,這麼多人似乎對這事情並沒有很反感的感覺,難道一丈雪給了他們什麼什麼承諾或者什麼東西來讓他們忍心去看這樣一個東西?顧軒愷剛想很直接的問,不過還是拐了一下彎問道:“那這個獻祭是爲了什麼?”
阿奇爾說道:“是這樣的,先生,這個獻祭是爲了讓雪封之神多保護我們幾年不受外面的侵略,常年來,外面的妖魔鬼怪從未進入我們的國土。”
顧軒愷問道:“她沒有犯什麼罪吧?你們難道不同情她嗎?”
阿奇爾眼神有點恍惚,稍微停頓一下便是回答道:“先生,她沒有犯什麼罪,是個好女孩。”
顧軒愷再一次問道:“那,你們對於下面這個女孩是同情,還是?”
阿奇爾只是聳了聳肩道:“這沒辦法,我們都知道外面有妖魔,我們也是被雪封之神拯救而來,爲他獻上這樣的東西,也是可以的吧。”
顧軒愷一下子語塞了,因爲,似乎他們獻上生命的祭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一丈雪的弱點不過是年歲過長罷了,而這裡的所有人需要的是一個穩定的生活環境,一丈雪雖然給了他們大多數人這樣的生活環境,可是一丈雪卻是從某幾個人身上獲取到自己需要的東西,或許對所有人是一個慰藉,可又或許對某些人是一種極大地傷害。
顧軒愷不想再問下去了,便是打發他離開了:“好了,知道了,你可以下去吧。”
阿奇爾輕輕一鞠躬便是走開了,齊俊鋒將軍走了過來問道:“太尉大人,讓這一個女孩坐在這個廣場中間是幹嘛呢?”
柒雪在旁邊插了一句道:“獻祭,她,不過是個犧牲品。”
齊俊鋒將軍不太理解的問道:“什麼?她是犧牲品?到底怎麼回事啊?我怎麼不明白啊?”
顧軒愷只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因爲這樣的事情在中原似乎並不常見,可能某些偏遠的地方會有這樣莫名的獻祭,可是並不多,並不常見,遇上一次,卻是會很奇怪,柒雪也是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下面的反應。
齊俊鋒問道:“到底是爲什麼?難道她犯了什麼罪嗎?這算死刑的一種?”
顧軒愷也不想回答,是啊,一個挺好的女孩,在其十六歲生日這天竟然結束自己的生命,整整十六年的生活,在遠處的雪山上有個神明竟然要了她的命,她,無力抵抗,現在在所有人的眼中,只是將她看做一個必須犧牲的生命,來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的一個保障。
或許,人都是自私的吧,可能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的人都是這樣,不是第一次的恐怕都知道這樣是不公平的,雖然大多數人的利益得到了保證,但是那少數人留下的卻是無法抹去的創傷。
齊俊鋒看顧軒愷不說話,更加不理解的吼道:“你們怎麼啦?這樣的事情明明是不對的,可是你們就要這樣將她的生命給犧牲掉嗎?你們還有沒有人性了?”
顧軒愷也想將自己心中的一絲不快吼出來,不過顧軒愷還是忍住了,便是壓低了自己的嗓門說道:“這不是我要做的,我們只是來所謂觀看的,我們對這事情根本不知情,剛纔我問了才知道的,所以,跟我們沒有任何的關係,好嗎?我心裡也不希望這樣一個無辜的生命就這樣的死去,你可以冷靜一點嗎?”
齊俊鋒將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臉上還是許多的不快,便是問道:“那咱們怎麼辦?難道要看她就這樣被犧牲掉,無動於衷嗎?”
顧軒愷只能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現在咱們並不是這裡的一員,咱們恐怕不能替他們做決定。”
齊俊鋒將軍鼻孔中的氣息重重的呼出來,帶着更多的情緒:“算了,你們不管就算了,太尉大人,我還是得說一句,如果您一聲令下,我們接着就出去把她救出來,不可以這樣對待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孩子。”
顧軒愷只是擺了擺手道:“行了,你下去吧,讓我思考思考,畢竟這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咱們不能一概而論,如果我讓你們救她,我會告訴你的。”
柒雪在旁邊問道:“夫君,一丈雪似乎說過,不讓我們管這裡的任何事情啊。”
顧軒愷嘆了口氣道:“我知道,可是我記得有一句話,大致是這樣說的,君王者,喜見其生,不忍見其死,可能我看不下去,我也知道一丈雪對咱們很重要,可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樣才能將這事情完美的改變掉,現在咱們不可能阻止他們去獻祭,因爲他們這個國度似乎並不是建立多麼長時間,很多人還是知道外面妖魔的恐怖,他們恐怕會深信一丈雪的這一套理論,他們四年獻一個人,而四年時間他們不會受到外來的妖魔的侵略,所以,他們怕是就因爲這個纔會心甘看着下面這個女孩獻上自己的生命吧。”
柒雪問道:“那你想怎麼辦?只是靜靜地看着?看着這樣一個漂亮的女子死去?”
顧軒愷咬了咬牙,這個問題似乎有些難度,是啊,到底怎樣做纔是最合適的,可是顧軒愷也很明白,一丈雪給自己卡了兩個最重要的條件,一個是不要干涉這裡的事情,還要找出這個不老泉到底爲何不管用,或者爲何讓他並沒有太大的效果。
外面已經開始了一些儀式性的舞蹈,儀式性的宣告,顧軒愷看着外面已經哭暈的老年人,顧軒愷一咬牙一跺腳,便是準備發號令,可是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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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這一章前幾天發的是錯誤的,今天重新更正一下,身上很多傷,手上也有,不好打字,見諒,已經結痂了,康復只是一兩天的事情了,還望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