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大相其實很早有找到一個適合的人,而後傾囊相授的想法。
只不過……往往是他剛起這個想法,就又強行將之崩斷扯斷。
這很正常,主要是慕容大相不是一個容易相信別人的人,就很擔心教會了徒弟,師父不僅丟了飯碗,還會丟掉自己的性命。
這是以前的慕容大相,就是驍勇還沒有亂入仙城一,而後造成這裡的格局改變的時候。
現如今的慕容大相,他就是一條狗。
都是狗了,且他還知道他不可能再有其他出路,畢竟他的性命受蒲杏糖的掌控。
而且也正是因爲他是蒲杏糖麾下的最爲忠誠的一條狗,他的狗命是有蒲杏糖照看的,也就是當他遇到了生死危機,蒲杏糖也不會放任這麼一條好用的狗被人擊殺,必定是會來相救的。
性命既然無礙,慕容大相就重拾起了找人傳承自己的衣鉢的想法。
魏嫣是恰逢其時,加上其人的確也有點特殊的特質。
“探討什麼的就算了吧,要不我拜你爲師得了。”
慕容大相的修爲高,見識廣,拜他爲師,也不是丟人的事情。
至於一人不拜二師的說法,事實上在修真界是非常非常的罕有罕見的。
主要是在以實力爲尊的修真界,達者即爲師,且若弟子修爲超出原先的師父太多,因而原先的師父已然沒有東西可教了,其人不去拜其他人爲師的學習後邊的,難道自己埋頭自己鑽研?
這是不成的,自己鑽研,除非是秋水天心這類的存在,不然就是強悍如驍勇也極少能有自創手段的情況出現。
“不拜師,不拜師。”慕容大相堅持不讓魏嫣拜師,這是立場問題,於他而言,馬虎不得。
魏嫣就想了想,說道:“要不,你有什麼想學的,我回師門幫你找找,然後在不違背師門規矩的前提之下,我們來做交換?”
魏嫣就是魏嫣,或許會有佔人便宜的時候,卻絕對不是在功法法術這等關乎身家性命的事情上來做佔便宜之舉。
而她也不是喜歡欠人情的人,這也是爲何她沒有因爲家族之事就去找曾經相識的蒲杏糖或者驍勇相助的原因之一。
魏嫣所談的交換,就是即不佔便宜,又不留人情的方式,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因爲就魏嫣在師門之中的地位,她能在不違背師門門規的前提之下拿出來的功法法術之類,必定是層次不見得有多高的。
反觀慕容大相這裡,他可是慕容家族的族長,又是仙城一的大相,更是蒲杏糖的得力下屬,那他拿出來的功法法術之類,必然是件件精妙,樣樣絕倫。
那麼所謂的“交換”就不會公平……
不過到底比白拿要有底氣。
魏嫣沒點破,慕容大相也樂見其成,就和她達成了“探討協定”。
這邊事情已成,剩下的就是妙山道人那裡。
憤怒能夠衝昏一個人的理智,也能令人驟然清醒。
宮九蝶不巧就是後者,就立馬清醒的,再次審視起妙山道人來。
妙山道人是又想來上轉移話題,卻被宮九蝶勒令閉嘴。
單純的勒令,就是單純的以話語命令他閉嘴。
這裡的勒令卻也多了些其他,比如威壓,比如驟起的壓力,齊齊的傾軋過去,令對方只得閉嘴。
可是宮九蝶那裡,她僅是審視,不問不拷,也不卸下一點血肉來做恫嚇,是看不出來什麼有意義的東西的。
說到底,宮九蝶是宮九蝶,她可沒有林墨的一雙眼睛。
那她這就是在做無用之功?不不!還是有效有用的,況且眼睛相借的事情,林墨早就使用過,是大有經驗的。
換句話說,看似是宮九蝶再做審視,事實上還有林墨借她的眼睛,借它來看透妙山道人的本質。
能看出來嗎?當然是看不出來的。
倒不是妙廚師並非妙山道人,亦或者妙山道人找了一個替身來做誤導。
而是妙山道人身上有應付審視之類的寶物,以及林墨現在已然不在這青州秘境,相隔很遠甚至還有空間壁壘阻隔的,林墨的眼睛的威力也得狠狠的大減,因此無法“看出”寶物的所在。
宮九蝶是相信林墨的眼睛,卻不相信結果。
“他真的沒有問題?”
看了半天,一個虛假的人卻被證明沒有問題,這就是大問題。
“要不,你來這邊一趟?”
是宮九蝶請林墨來,而非只是借用他的眼睛的力量。
“我過來不了,我這邊遇到麻煩了。”
能被林墨稱之爲“麻煩”的麻煩必定是非常非常的麻煩,也就是暫時抽不開身的麻煩。
無法借用林墨的眼睛,那就請蒲杏糖幫忙。
“轟隆!”
晴空之中忽然炸響,是一道雷霆突然出現,突然就把妙山道人罩住了。
“噼裡啪啦!”
妙山道人被那到雷霆擊中,心頭有凝重泛起。
雷霆卻非尋常的雷霆,是天劫的一種,妙山道人被它劈中,就有天道之力在他體內亂竄肆虐和破壞。
要是妙山道人無法扛住,必然自救,就有暴露的可能。
要是他扛住了,就不用自救,就是修爲低下的妙廚師能扛得住天劫雷霆嗎?這也是一種暴露。
一下子,妙山道人彷彿陷入了身份將被暴露的危機裡邊。
噼裡啪啦的天劫雷霆太過顯眼,外顯的氣息也令人頭皮發麻,周遭依然是人山人海的人們就被嚇到了。
“城主大人什麼時候這樣暴力了?”
“暴力什麼的是其次,最主要的問題是,這雷霆殺不了人。”
殺不了人,那就是小小的懲治懲治,是不是說,只要熬過去,宮九蝶就會接受妙山道人?
“不要啊!我不喜歡那傢伙,不希望他成爲管理我們的人。”
宮九蝶一開始就沒有想過把妙山道人收入麾下,她就是想要看看他究竟是什麼來頭,並且以此來斷定處理妙山道人的方式。
或殺或關,或者驅逐出境。
妙山道人其實很難過,他必須抵擋天劫雷霆對身體造成的破壞的同時,還必須不讓抵擋這一事情有所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