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笑清風147_第一百四十七章 隱晦
這一切發生的極快,衆人見十三阿哥來去匆匆的樣都呆了呆,如月猶在惱怒胤祥居然把濟蘭跟馬相提並論,就聽惠妃笑了聲道:“哎呦,我瞧這個琅濟蘭生的也太俊了,看着哪裡像人倒像是天上的仙童似地,原以爲沒哪個男能比的上咱家太爺啦,居然還真有。【葉*】【*】這麼看成了香餑餑倒不足爲奇啦。這回十三阿哥去求萬歲爺,依着萬歲爺的恩寵定能要到的,合該恭喜呢。”
如月聽到這種話便惱了,但她不能流露出不滿,只能垂着頭銀牙暗咬。就聽王妃道:“惠妃,你說的都是什麼話呀,人家琅孝廉是救了十三阿哥的,大恩在前何必說成這樣。十三阿哥的性誰不知道,最愛舞刀弄槍的,這回見到本事好的,自會想要。”
惠妃撇着嘴不吭聲了,皇太后笑道:“行了,孩們的事兒咱們也別參合了,老姐姐,可累了,若不累咱們就去你家的牡丹園瞧瞧。”
孫氏道:“臣妾自當奉陪。”
正主都發話了,諸人再無人議論此事。如月的心這才放下,心說和十三交好也並非不好,就是隻怕以後……她想到那個將來,不禁打了個寒噤,左思右想的其實跟着誰都不好,除非不踏上仕途,可惜這可不是他們能奢求的。
吃晚飯前,如月和甄氏就得了確信兒說康熙並沒有將濟蘭賜給胤祥,濟蘭進國監讀書是肯定的了。誰都知道琅大爺書讀的好,這回進了國監,而滿人的會考相對簡單的多,如此在其他人眼裡看來琅濟蘭那就是前途無量,他可才十五歲呢。殊不知甄氏卻更加憂慮了。這世道人還真像個東西,特別是在帝王家說不定連東西都不如,保不準出了頭就給誰了。如月只能往好的方面想,默默祈禱不要被大阿哥太什麼的要了去。沒多久甄氏就被李容請過去敘話,屋裡就只剩下如月了。這是她在織造府的最後一天,白天太后已經發了話讓他們回去收拾,好跟着一起進京。如月想着回家後怎麼安排,這時意外的來了兩個訪客。
話說滿人再不講究規矩再豪邁。\/本\/文\/來\/自\/八\/戒\/中\/文\/網\/男女大防總該是有的,可她怎麼也沒料道胤禎就那樣明目張膽的拖着曹顒來到自己的閨房,丫鬟宮人們攔都攔不住。
當下,胤禎就在如月眼前大咧咧的巡視着房裡的擺設,如月給他見了禮,又給曹顒見禮,用眼神問曹大少:咋回事?後者無奈的搖搖頭。剛想說話,就聽胤禎問道:“聽說你哥進國監讀書啦?”
如月暗道我都知道了您能不曉得麼?難道他也是當初討要哥哥的成員之一?這會兒來興師問罪的?但聽十四皇道:“那就好好做。”這口氣真是小孩學大人話呢,“聽說你跟曹顒關係很好?”
如月努力讓自己不要生氣,淡淡道:“民女跟曹家小姐相識,跟曹公只見過幾面,從何而說關係好?還請十四阿哥顧及民女和曹公的聲譽。”
胤禎眨眨眼忽然道:“不說那些啦。我且問你這個可是你做的?”
說着他從背後拿出一個紙藝,如月一瞧是她去年送給曹蕤的一個紙水晶,那是英國人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發明的一種模塊組合式的摺紙,後來被演化成各種幾何形狀,這種方法是如月在現實最拿手的一種,給曹蕤的怎麼跑到曹顒那裡去了?她看了眼曹顒,後者摸着鼻道:“看着好玩。【葉*】【*】我問姐姐要的。”
胤禎道:“這是用什麼法弄得,是紙吧。這紙似乎比平日用的硬,怎麼就能套在一起呢?我記得在你家也放着這樣的東西,你跟誰學的?挺好玩的。”
如月暗自嘆氣,她見少年眼裡滿是好奇便只得道:“回十四阿哥的話,民女是跟洋人學的。這是西方的玩意兒,叫摺紙。對紙的要求蠻高的,很長時間找不到合適的紙。還是家兄去宜興玩的時候讓請人家工匠給定做的。”
“哦,我聽說你家是養了個洋人,嗯,果然是西方的奇巧淫技啊,真是別出心裁!只是監天欽的洋人怎麼都不會這個?要不,你也送我一個吧。”
如月不想跟他糾纏,只想着快點打發了,別讓有心人見了出幺蛾,於是就道:“好的。不過得請十四阿哥多等幾日,待明日民女回到家中有材料了再做,您看可好?”
胤禎似是未料她這麼爽快的同意了,很是高興,“那就說定了!”他也不再閒話什麼,很快就拉着苦着臉的曹顒走了。
剛消停了一會兒,如月正在用飯,就又有人登門,來的居然是王貴人的侍女,說是探望格格的,送來的東西都是些補品之類,人家說的又好聽如月那裡敢託大不收?只得謝過,又屏退了左右,那侍女見她收了又明白事兒臉上的笑意更甚,給如月遞話道:“我家貴人說了,今後在京裡有什麼難處只管找她,能幫得上忙的一定會幫,怎麼說令堂跟我家貴人的舅表姐,啊,就是曹夫人是至交,兩家人走的這麼近,彼此照顧是應該的,之前的失禮處還望見諒。”
如月終於明白了,王貴人就是將來的密嬪,原來她這會兒還只是貴人。如月不由想起白天遠遠看到的那個華服姑娘,又從那羣貴人的談論裡得知,濟蘭原該娶的那位李姑娘,也就是密貴人的遠房表妹,終於還是逮到機會進宮了,不過聽她們的弦外之音是很看不上這些被當做孝敬由官員送來的漢女,一路含笑低眉順眼的王貴人那會兒的臉色可是不好看,再受寵怎樣,生了兒又怎樣,還不是隻個貴人,還不是低人一等,她們的孩永遠和那個座位無緣,將來又有誰來庇護?只剩下個可憐了。
如月對王貴人甚有好感不禁頗爲同情,可也知道她的兒將來混的還是不錯的,想來以後她過的應該還可以吧。不過那個時間段胤祥和濟蘭也該在康熙那裡吧,不曉得會不會狹路相逢,真尷尬啊……
如月來不及細想應付眼前是要緊,她笑着拿出一個荷包悄悄塞給了侍女道:“這位姐姐請您也給貴人轉達一下民女的意思,過往如雲煙,過了就過了,往後我家還得靠貴人多提攜了,許多事兒都得靠貴人指點迷津呢。”
侍女將荷包推回來,笑着道:“格格明白就好。這個奴才可不敢收,要是讓我家貴人知道奴婢可得受罰。”
如月道:“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不過就是些水粉罷了,我們家自己做的,說不上貴重就圖個市面上沒有。”
侍女曉得她家是開胭脂水粉店的,也有耳聞說極好,東西也甚精貴,她雖是伺候貴人的,聽着好聽罷了,能有什麼賞賜呢,宮女們哪個不是依仗着主腰桿才直的,王貴人的恩寵自然是有的,可論起地位……平日她堂堂總領宮女的吃穿用度連翊坤宮普通宮人都趕不上的,都是如花的年紀,加上王貴人平日和藹並不怎麼責罰下人,只要奴才們內斂不得罪宮中的妃嬪其他都好說。侍女這麼想心就動了,她最終還是收了荷包。
如月親自送她到門口,見人走了這纔將笑意斂了,回身重重的嘆了口氣,準備的荷包真經不住發,在住兩天不知要敗多少錢財呢。如月還不曉得同時在太后的住處,康熙帝玄燁正和太后密談一件關於她的事,若是知道怕她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偌大的屋裡沒有一個宮人伺候,燭火搖曳,檀香嫋嫋,半明半暗間皇太后博爾濟吉特氏端坐在牀上,手裡捻着菩提佛珠看着思索中的康熙帝玄燁。她見皇帝仍在思量便嘆息道:“哀家知道皇帝一向不信鬼神,總說此事是巧合,可事總有個萬一,皇帝也知道哀家出行前爲了那個夢請教過章嘉呼圖克圖,他拿佛理給哀家解釋了,但哀家總心存疑慮,哪裡會有那麼巧的事兒,她的夢和哀家的夢如此相似,經歷也甚奇特。哀家就想這定是呼圖克圖說的瑞兆吧,那丫頭是個有大運氣之人,哀家還沒見過得了腦的病能大好的,可見真是佛祖保佑神仙顯靈了……唉,有好的人了,就有人爭,哀家還沒想好怎麼安置她。這不,瓜爾佳氏尋着請安的機會又給哀家提起保綬娶側室的事兒了,居然還把主意打在琅如月身上了,保綬這纔多大點,又才娶了嫡妻。我也給愛蘭珠說了,讓她好好管管內宅的女人們,怎麼就這麼不懂事!”皇太后又嘆氣道:“雖說您給他家身份了,可到底是個半路出來的格格,曾經還患過腦病,雖說她哥哥進了國監,可地位太低,這些日哀家也細細看過她了,是個聰明的,就這麼撂在那裡也太可惜了。不曉得皇帝有何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