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可憐。【葉*】【*】”林笑放軟了語氣道:“只是爲了救親人,如果設身處地的話,我也會不擇手段的去救哥哥的。”
濟蘭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林笑努力讓自己的眼神不偏移,過了一會兒她的兄長才說道:“你和她不同,再怎麼樣也不會害人利己。”
聽到這樣的話林笑本該高興的,可是她此刻只能討好着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哥哥就給她一次機會吧。你我都注意些,她即使留在府裡也不能再做什麼了。”
濟蘭冷笑道:“你就不怕也許將來會後悔?”
林笑道:“你也說了是也許。”
濟蘭想了想道:“好。只此一回。”
林笑未料到濟蘭會如此爽快的答應,她呆愣了一會便笑了,真心道:“多謝哥哥!”
濟蘭無奈搖頭,他看到林笑歡樂的去擺弄拼圖,滿臉幸福的樣心裡竟生出願她一生如此的想法來。少年陰冷的臉上有了暖意,一直抿着的嘴角也翹了起來,微笑在淡紅的脣邊綻放,就像一朵開了的玫瑰。
婚事似乎就這樣被揭過去了,對林笑而言它終究是個定時炸彈,每每想起來心裡就會堵得慌。濟蘭的淡定情緒多少感染了她,林笑又覺得一切也許沒那麼糟。 ~如此反覆的思慮,感覺非常不好,她無法去求誰的安慰,只能慢慢化解,積壓的多了竟會在夢裡夢到自己跟死人結了冥婚,驚的冷汗直流徹夜難眠。
若說現世林笑是懷疑愛情的,在這裡她是不相信愛情的,甄氏和如意是活生生的例,難道還能比她們做的更好嗎?唯一隻存在YY裡。一條三百年的鴻溝,三妻四妾,母以貴,冷落遺棄,林笑對那個將來的男人不抱任何希望。在現世裡的父親多次曾說人生是自己的,外物都是浮雲,過的幸福除了靠IQ更重要的是EQ。林笑深以爲然,她不想很傻很天真,沒有愛情的人生固然可惜,可人生又並不是只有愛情。她強迫自己樂觀起來,即使是遇到最壞的情況,也要讓自己過的快樂。而要快樂,前提是從生理到心理,從物質到精神都要足夠強大。強大到獨自一人面對也可以!
在單調的日裡拼圖成了林笑最好的消遣。她經常玩着拼圖,心裡在爲將來謀劃,有時想的太入神就忘了所處何地,正想叫弟弟倒咖啡過來才發現原來還在此間。沒用多久林笑便拼好了那幅名畫,她看着小小的圖版,街市的喧鬧是更爲久遠的朝代,不知道未來的某時會不會有人也在窗前的桌上拼着現在的自己?這是種很玄的想法,誰是誰的拼圖,誰是誰的夢中人?
林笑在玩的時候菱紗總會在一旁看,也會給建議,看的多了她就躍躍欲試起來,林笑在底部塗了色分了區教了菱紗一些拼圖技巧便讓她自己操作,觀看小丫鬟拼圖時林笑開始考慮是不是該再做一個千塊的了。 ~菱紗對新玩意兒十分上心,玩的太投入許多事都耽擱了,沒完成的荷包被擱在一旁,孤零零的白山茶只完成了一朵;連那隻鸚鵡都覺得被冷落了,撲騰叫喚個沒完,菱紗只得把籠掛到了外面。寶絡無心於此,這讓林笑略感詫異,這丫頭最近有些奇怪,總顯得神不守舍的。林笑猜也許是家裡出什麼事了,那個紛雜的家不出點事兒還真是不消停啊,問了卻被搪塞過去,如此,她便沒有八卦的再過問。
濟蘭那裡一切風平浪靜,林笑聽到傳言說青霜病了,似乎病的還不輕,連牀都下不了,衣食都是鴉九在伺候。雖然濟蘭早有噤口令,但還是有流言傳出來,五花八門什麼樣的都有,甚至有說她懷孕的。這些話終於傳到了甄氏那裡,不知道濟蘭是如何應對的,那扇門緊閉了一個多時辰後,甄氏沒有再過問這件事。青霜終於還是留在了琅府,只不過又被召回了甄氏處。至於濟蘭的婚事,掌門人沒有再和林笑議過,也許真在思慮也許已有定奪。
當母親的不讓女兒讀閒書了,但沒禁止她習字學畫,望月樓一直空着的三樓成了林笑的畫室。她託濟蘭弄了油畫的工具和西洋畫冊來。不過遲遲沒有動筆,她只是每天翻閱畫作來汲取靈感,在看到那些立體的色彩絢麗的圖畫時,她想如果搞一冊中西結合的油畫來賣也許能賺錢,可是又一想國人還是更喜歡國畫的,油畫都當稀罕來擺設,況且造價太高,簡陋的印刷水平又不能體現出油畫的魅力。所以林笑還是決定先畫些寫實的插畫來看看效果。
除了繪畫,望月樓三樓也成了林笑的“練功”房,現世她善於許多體育項目,如今雖受限可實在受不了古代女文弱的體質,真的是風一吹就倒,一換季就得病。她就先從瑜伽這不劇烈又不用大場地的項目開始調節自己的身體。當然在做這些事的時候是嚴謹外人進入的,即使是寶絡菱紗也不知道她在裡面到底做什麼,只以爲她在畫畫。
這日下起了小雨,練瑜伽練得腰痠背痛的林笑下了樓,習了五頁字打了會絡才帶着瓔珞去園裡散步。屋裡兩個得力的都不在,菱紗的娘有恙,林笑給了她兩天的假。寶絡則被甄氏遣去繡房幫忙。說起來甄氏這幾日身體顯然很不好,但似乎藥鋪和繡房都有很重要的事不得不由她親自去打理。這會兒林笑便撐着傘去甄氏那處探望,到了卻不見人原來又外出了。
林笑傳問琉璃太太是否吃藥了,是否有所好轉,接話的不是琉璃卻是玲瓏。她說太太按方抓了藥按時服了。玲瓏其人林笑是有些印象的,人算得上端正,和琉璃關係甚好,不是甄氏得力用的人,劃到二等丫鬟裡的。景園那日的事林笑記憶猶新,她早早得了個結論:這女大約和琉璃一樣不是個善茬,所以平日是不太理會她的,今日不知怎的一向能言的琉璃沉默的很,臉色也不大好,倒是玲瓏伶牙俐齒的說了一大通。
林笑仔細看了,她發現玲瓏穿着打扮與以往不同,竟是絢爛了許多,臉上微有亢奮。在玲瓏回話的時候琉璃一直漠然的聽着,只當她說道‘太太貴人多吉必無大礙的’的時候琉璃的脣邊才露出一絲嘲笑,眼神如刀,但也就這樣驚鴻一瞥罷了很快又恢復到了漠然。
林笑心裡一動,裝作不知,暗道難道這二人一個被壓一個被擡了,勢成水火了不成?她無意去管這些勾心鬥角的事,又問了些旁的便離去了。
天不好,林笑實在無處可去,兄長們在桐蔭小築苦讀,她找不到人玩,便想着去如意那裡坐一會。林笑沿着抄手遊廊走着,冷風吹的披風都要飛了起來,這哪裡是秋天,分明已是冬天了,瓔珞卻說這天氣反常,往年沒這麼冷的。林笑握着胸前的披風外沿,正猶豫着是否返回的時候,卻意外的看到珊瑚正在池邊扶一株樹苗,一旁給她幫忙的竟然是雪竹!
跟着琅家二爺的是新來的書童,十二三歲的樣,提着書奩掂着腳給主打傘。後者佝僂着背手掩着嘴似在咳嗽,珊瑚起身給他說什麼,看那樣是讓他離開,雪竹卻搖了搖頭,他又說了幾句話,珊瑚半低着頭聽着,臉上帶着淺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