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蘇容開了軟筋散的方子,讓鳳凌等人去找相應的藥材。
周顧補充,“動作要快,別指望一次都弄夠了,能弄多少趕緊送回來多少。”
鳳凌明白地點頭,立即帶着人去了。
蘇容摸着一隻飛鷹的腦袋,對周顧道:“得給城內送個信。”
周顧也覺得必須送個信,至少能讓寧池做好準備,家家戶戶有水缸的,趕緊填滿,至少能撐三日不喝投過毒的水。
於是,蘇容寫了一封簡短的信,綁在飛鷹的腿上,拍着它的腦袋說:“飛高些,別犯傻,別被城外的士兵給射下來,最好高入雲層,然後入了城,再直衝下去。”
飛鷹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似聽得懂,在蘇容的手心裡蹭了蹭腦袋,然後一飛沖天。
周顧每次瞧着都佩服,“這小東西可真好用。”
如今他不必羨慕了,他也有一隻,蘇容送的。
自小讀天下奇聞雜談的書籍,總覺得上面寫的很多東西和事情都過於驚奇,他曾懷疑真有其事嗎?但從見了蘇容手裡的這幾隻飛鷹,能千里之外找人送信,比信差可好用多了,他就覺得,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是他眼界小沒見識了。
南平城樓上,能清楚地看清城下兵馬在收整隊形。
寧池臉色凝重,“看起來冀北軍要準備攻城了。”
他吩咐下去,“讓所有人夜裡做好準備。”
守城的士兵齊齊心神一醒,打起十分的精神,等着冀北軍攻城。
寧池估算着時間,下了城樓,回到府中,召集人,“冀北軍怕是要攻城了,而護國公府的兵馬,怕是沒那麼快能來咱們城內的所有士兵,最多撐一日。”
寧澤臉發白,“大哥,那怎麼辦啊?”
他不想死啊,他還想着去南楚做官呢。
寧池不指望寧澤能出什麼主意,看向江逐,“江兄,你可想出什麼辦法沒有?”
江逐道:“據我說知,城中有三萬餘百姓。身強力壯的男人,應該有一萬餘人。這部分人,可以召集起來,跟着士兵們一起抵擋,若是連力氣大的女人都算上,估計能集個近兩萬人。萬衆一心的話,還能多撐半日。”
多半日,也算是多。
寧池當即下令吩咐人去挨家挨戶召集百姓。
“還有嗎還有嗎?”寧澤看江逐,就跟看救命稻草一樣。
江逐道:“也還有一個法子,就是多收集木頭和油,屆時,冀北軍攻城,就往下扔燒成旺火的木頭,幹木遇到油,越少越獵,火碰到士兵,再加上潑油,就會燒起來,這樣的話,也能抵擋半日。”
“如今城中是冬日,家家戶戶都備了乾柴,但油能弄多少,不好說。畢竟油貴。不止乾柴和油,家中有石頭鐵器只要是傷人利器的,都可以去收集。”寧池又吩咐了下去。
“還有嗎?”寧澤又問江逐。
江逐搖頭,“只這兩個法子了,再多我也想不出來了,畢竟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如今兵力懸殊,又是困成困獸,只能指望周兄和蘇七小姐在城外再做些什麼了。”
“對對對,周兄和七小姐一定不會眼看着冀北軍攻城不想對策的。”寧澤覺得活着的希望又多了。
寧池嫌棄地看了寧澤一眼,真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麼被蘇容給同意收了的,難道就是看中他的天真和傻里傻氣嗎?
城中在熱火朝天地做着準備,城外也的冀北軍也在修整爲攻城做準備。
一隻飛鷹從雲層高空飛入南平城,在南平侯府上空,目測後,俯衝而下。
這飛鷹認識路,畢竟,它跟着蘇容鳳凌在冀北城住過,比送信去京城和找在外行軍的周澈可容易多了。
“有一隻鷹。”一名護衛最先看見。
寧池一聽,騰地站起身,“什麼鷹?在哪裡?”
護衛立即伸手指着不遠處的房檐。
寧池看到了,眼睛一亮,伸手對這隻鷹招手,這隻鷹歪頭打量了寧池一眼,飛了過來,落在了寧池肩膀上。
寧池連忙將它抱住,低頭翻找信函,果然見在它的腿上綁了信函。
他打開,只見信上寫着周顧想了一個在城外那條河投毒的法子,特意告知他一聲,不過那條河比較寬,需要用大量的軟筋散,怕是才能起到效用,如今這個大量,不見得好淘弄,若是少量,不知道會不會有效果,總之,盡人事吧,讓他告知城內百姓們,提前趕緊備水。
寧池聞言立即派人去城內通傳所有百姓們備水。
江逐驚奇地說:“這竟然是飛鷹送信?”
“是啊。”寧池知道蘇容與周顧也在想法子,心裡鬆快不少,“這是蘇七小姐的暗衛訓的,特別有靈性,關鍵時候,要比信使好用。”
畢竟,城池被圍困,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也出不去,但這隻飛鷹不同,能從萬丈高空避開人。
“厲害。”江逐更加堅定了追隨蘇容的心。
蘇容開的藥方子,都是常見的藥,是她特意改了強力軟筋散的藥方子,畢竟,原本的藥方子中有一味藥稀少,不好淘弄,改了藥方子效果沒那麼好,但卻還算是好淘弄。
所以,鳳凌帶着人,每個人空手出去,幾個時辰後,扛了袋子回來一批人,裡面裝的都是草藥。
能在冀北軍圍困南平城期間,弄到大量的草藥,不容易,這幾個時辰的功夫,跑了許多路,買遍了城外幾十裡外城鎮的所有藥堂。也有一部分,去山裡挖藥了。
子夜帶着暗衛們,在蘇容和周顧的指導下,架了大鍋熬藥,最後熬成了無數的藥丸,隨便裝進袋子裡便由暗衛悄悄扔去那條河裡。
到了夜間,冀北軍對南平城發起了攻勢,十分兇猛。
蘇容與周顧站在山頂上,望着南平城方向,喊殺聲隱隱傳來,火光沖天,看來藥效沒發作,或者說,還不夠量再或者說,冀北軍的士兵今日還沒怎麼喝水。
總之,只能靠南平城內的士兵硬扛了。
周顧雖然武功高,這時候也沒辦法帶着人去與二十萬冀北軍硬抗,唯有忍耐,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