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唐小衫撇嘴,“這些事誰不知道,用得着你說。邵厚,我們在你身上下了這麼多功夫,花了這麼多錢,結果你沒選上村主任,辜負了我們唐家的期望,你自己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再給我一個機會吧。”邵厚說。
“沒有機會。”唐小衫說,“你花了我們這麼多錢,一點成果都沒有!還想叫我給你機會?這些錢你要怎麼還?真是白癡都不如,平白無故給人騙了這麼多錢!”
“我會把錢全還給你們的。”邵厚說。
“我就看着你怎麼還,我給你多少錢,你就要還多少錢回來,少一分都不行!”唐小衫說,“要是還不起,你就賣掉房子去還債吧。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肯買你這種爛地方的爛房子!真是一點用都沒有,你給我滾!”
“我還有用。”邵厚滿臉都是哀求。
“好了。”唐昊對邵厚說,“這次村委會選舉失敗,也不完全是你的錯。誰都沒想到邵成龍的號召力會這麼大。”
“謝謝老爺子,謝謝老爺子。”邵厚連忙說。
“我只要你們家三根手指就算了。”唐昊說。
“什麼?”邵厚呆了呆。
“我只要你們家三根手指。”唐昊說,“你的也可以,你兒子得也可以,或者……”
“不。”邵厚趕緊說,“我的就可以。”
“三根手指。”唐昊說。
“全部都由我來出。”邵厚慘然一笑,“我年紀大了,又不會幹活,沒了幾根手指也不算什麼。還能拿個殘疾人證明,多拿點補助呢。就不要牽涉到年輕人了。”
“好,夠爽快。”唐昊拿出一把刀,扔到邵厚面前。
邵厚拿起刀,看了看唐昊,又看看唐小衫。終於下定決心,拿起刀一刀把自己左手的食指切了下來。這把刀很鋒利,切肉如同切豆腐一樣,碰上骨頭,也輕易切開。
邵厚血流如注,他也不管,繼續向着左右無名指進發,一刀下去,把無名指也給切了下來。最後是尾指,可是邵厚滿頭大汗,手忍不住顫抖,這一刀怎麼也切不下去。
“送三叔公去醫院。”唐昊說,“幫他吧手指接回去。”
“是。”幾個手下扶住了邵厚。
“老爺子?”邵厚有些意外,他還以爲自己肯定要做殘疾人了。
“只是讓你明白,我對這次的選舉有多失望。”唐昊說,“我要你的手指幹什麼,先去把手指接上,以後我們的生意還是要做下去,倚重你的地方多得是。亡羊補牢,猶未晚也。只要你以後好好幹活,我們還是可以好好合作的。”
“謝謝老爺子,謝謝老爺子。”邵厚說。
“帶三叔公去醫院,可不要耽誤了治療。”唐昊說。
“是!”他的手下把邵厚帶走了。
“爸,怎麼對這傢伙這麼客氣!”唐小衫還在生氣。
“我們現在還離不開邵厚的幫忙。”唐昊說,“其實你這麼生氣幹什麼,事情還沒有偏離我們預定的軌道啊。邵成龍選票第一,邵厚選票第二,只要邵成龍死了,邵厚就可以補上他的位置,當石頭村的村委會主任。”
“那得趕快才行。”唐小衫說。
“明天就動手。”唐昊冷着臉說。
“爲什麼不今晚呢?”唐小衫問。
“今晚人太多了,還需要安排一下。一定要做的天衣無縫才行。”唐昊說,“哎,要是他沒選上村主任,死了也不會有人在乎。可是他選上村主任,要是死了,一定會惹人注意。這小子還真是厲害,明明已經拿出這麼多錢來打壓他了,卻還是不行。”
“有時候我想着,是不是和邵成龍合作會更好呢?”唐小衫說。
“一點都不好,邵成龍年紀輕,能力強。從失業到發現山韭菜的潛力,再到利用山韭菜發財,只用了短短几個月時間。這樣的人野心絕對很大,只能利用,不能合作。”唐昊說,“我們要把山韭菜得利益,完完整整的吃到嘴裡。”
“真不能考慮合作嗎?”唐小衫不死心的問。
“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唐昊嘆了口氣說,“要是讓邵成龍成了氣候,我們唐家制不住他啊。我已經老了,退休了,你比邵成龍差得遠,更不要說你哥哥。要是一開始我們和他合作,也許還有機會,現在都鬧成這樣了,還怎麼可能?”
“我明白了。”唐小衫說,“只能把邵成龍殺了。”
“對。”唐昊說,“不但邵成龍,還有邵厚。我剛纔說了要他三根手指,他只切了兩根,還欠我一根呢。”
“啊?”唐小衫問,“爸你不是讓他去接回手指了嗎?”
“沒錯,我讓他去接回手指。”唐昊說,“要是他好好的把三根手指都切下來,我就讓他三根都接回去。可是他只切了兩根,這能怪誰?去把他欠我的手指拿回來。”
“讓醫生去切邵厚的手指嗎?切哪一根?”唐小衫問。
“當然不是。”唐昊說,“切他自己的手指,他怎麼會透徹心扉,又怎麼能接受教訓?殺了邵成龍,我們就再也沒有退路了,只能一直向前走,邵厚就是我們唯一的指望,一定要把他徹底馴服!”
“那切他兒子的手指?”唐小衫問。
“當然不是,他根本就不喜歡這個兒子,沒看到他打兒子下手多狠。”唐昊說。
“我明白了。”唐小衫說。
“先不要着急。”唐昊說,“等邵成龍死了,再把手指給他。”
“我先去把手指割下來。”唐小衫說。
邵成龍的酒量很好,可是他酒量再好,也頂不住好幾百人一起圍攻。無數人不停上來敬酒,喝得還是當地的土炮。這玩意兒味道不怎麼樣,酒精度可是高的很。
喝了十幾杯,邵成龍就開始頭暈眼花,二十幾杯想吐,三十幾杯已經不行了,把所有耍賴的招式都用出來,說笑話,東拉西扯,可是村民們實在太熱情,頂不住。
最後還是被阿紫救了。她在酒瓶裡面灌了開水,悄悄放在邵成龍旁邊,給他倒得都是開水,喝下去還能解渴呢。邵成龍總算是逃過一劫,酒席完了還能完好無損。
“阿龍哥你怎麼能喝這麼多。”阿紫埋怨說。
“這不是沒辦法嘛。”邵成龍說,“趕緊弄點東西吃。”
“你還吃啊?”阿紫說。
“不吃不行啊,剛纔壓根沒吃多少東西。”邵成龍說。
一定大羣人圍着邵成龍敬酒,哪來的時間吃東西,還是一開始塞了幾塊臘肉下肚子。要不然吐都沒東西吐。搞了這麼久,早就餓了,肚子空空如也。
阿紫看着周圍,大家的熱情都很高,吃的都很多,所有東西吃的一乾二淨,別說臘肉和雞,就是青菜蘿蔔都沒了。
“還有白飯嗎?”邵成龍問。
“也吃光了。”阿紫說。
“靠,好像蝗蟲一樣啊。”邵成龍說。
“吃碗麪吧。”方芳從房間裡走出來,手裡捧着一碗熱氣騰騰得方便麪,上面還蓋着個煎蛋。
這玩意邵成龍在大學時候就吃膩,出來工作以後看都不想看,後來進村子住,沒法子買了一堆,也是能不吃就不吃。不過喝完酒以後,方便麪的美味程度頓時提升了好幾個級別。
“謝謝。”邵成龍接過方便麪,兩口就把雞蛋吃掉,然後大口吃麪,他買的是酸菜牛肉麪,牛肉自然是沒有的,酸菜的味道很濃,喝完酒刺激一下胃,很是舒服。
“恭喜你做了村長。”方芳說。
“全靠阿紫。”邵成龍說。
“是大家都信任阿龍哥!”阿紫說,“你趕緊睡吧,喝太多了,早點睡。”
“是啊,你早點睡吧。”方芳也說。
“方姐去我家睡吧?”阿紫說。
“不用,我在這邊睡就行了。”芳芳說,“喝醉酒的人必須要有人照顧,很多人就是喝醉了酒,半夜吐了,嘔吐物堵塞喉嚨,不能呼吸,沒人發現,活生生憋死了。”
“我照顧就行了。”阿紫說。
“還是我來吧,阿紫你也累了,從省城趕回來。”方芳說。
“不累啊,這有什麼累的。”阿紫說,“我和阿龍哥是親戚,妹妹照顧哥哥沒關係。方姐你和阿龍哥孤男寡女的,別人看到會說閒話的。”
“我已經結婚了,阿紫你還是少女呢。”方芳說。
兩個人對視一眼,邵成龍覺得空氣中似乎閃過了一絲火光。
“其實我沒喝醉。”邵成龍說。
“你喝醉了!”方芳和阿紫異口同聲一起說。
“我那個……”邵成龍還想再說,一看方芳和阿紫的臉色,頓時不敢說了。其實他真的沒喝醉,只是開頭三十多杯喝的太急了,一時間有些上頭。後來換成白開水,慢慢已經緩過來了。現在雖然身體還有些搖晃,多半是累的,不是喝醉了。
“還是我來照顧比較好。”阿紫說。
“我反正要住在這裡得。”方芳說。
最後她們達成了妥協。
“一起照顧好了。”阿紫說。
“好啊,一起就一起。”方芳也說,“一起照顧還更好呢,可以分別睡一會兒,沒這麼辛苦。”
“就是,一起照顧吧。”阿紫說。
所以這兩人爲什麼會吵起來,現在爲什麼又和好了,邵成龍根本都沒弄明白。
【作者題外話】:這幾天更新都不規律,對不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