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往停車場外走去,還沒有走出停車場,穀雨就看到停車場外站了不少的保安,這些保安全副武裝,除了沒有佩戴槍支外,幾乎是武裝到了牙齒,有一些甚至還牽着狼狗。另外,在停車場外,穀雨還看到了幾輛閃爍着警燈的警車,上面懸掛着當地的牌照。
“孫老,黃家林場在當地很有影響力呀,請了這麼多的保安不說,還把警|察給請來站崗放哨了。這排場,就連你都沒有。”穀雨笑道。
孫立新道:“老黃在本地的影響力確實不是我能夠比擬的,不過我以前來過他這裡,也沒見他搞過這麼大的排場,難道這次是有什麼事?人來的這麼多,就連警|察都驚動了,只怕是事情不小。穀雨,咱們趕快走,別錯過了什麼好戲。”
兩人從停車場中出來,然後沿着山路往半山腰的山莊上走。沿路碰到了好幾撥巡邏的保安,不過卻沒有人過來盤查他們,倒是讓他們省去了很多的麻煩。
到了半山腰的山莊,穀雨這才發現不是山莊這邊戒備不夠嚴密,而是相當的嚴密。整個山莊除了有圍牆外,還另外設了一道鐵欄杆組成的防線,只開山莊的大門處有個進出口,這會兒正有人在這裡對進出的的人進行盤查,審覈。
穀雨和孫立新走到了入口,門口的保安攔住了他們。“有請柬嗎?沒有請柬,不準進入。”
“請柬?這個老黃搞什麼鬼?”孫立新拿出了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喂,是黃老闆嗎?我,孫立新……”
孫立新看樣子是直接把電話打給了黃二鵬,他掛斷電話後不久,山莊裡面就跑出來了一個人,把一張請柬遞給了孫立新。
孫立新拿着這張請柬,這才帶着穀雨,走進了山莊裡面。
那名送請柬的人還在大門裡面等着孫立新他們,在孫立新他們進來後,那人道:“孫老,真是對不起了。我叔爺爺正忙,沒有辦法親自來接你,只能讓我代替他老人家接待你。還請你多多諒解。”
孫立新擺了擺手,道:“我看出來了。你們這次是準備玩一票大的呀。對了,先跟你們介紹一下。這是穀雨,這是黃曉宇,老黃就是他的三叔爺。他爸黃鴻其實是老黃的親生兒子,後來過繼給了他大哥,所以小黃才叫他親爺爺爲叔爺爺。小黃,我沒說錯吧?”
黃曉宇訕訕地道:“孫老,你和我叔爺爺是老朋友了,我能說你說錯了嗎?咱們別說這些了,你跟我來吧。”
孫立新叫上穀雨,跟着黃曉宇往裡面走,孫立新問道:“小黃,跟我說說,這次你叔爺爺究竟要幹什麼?爲什麼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而且進入你們山莊還要請柬。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這麼講究的。”
黃曉宇笑了笑,道:“這是個秘密。恕我不能透露給你。不過你要想知道,也很簡單。請跟我來。”
黃曉宇帶着穀雨和孫立新往山莊的後面走去,在這裡,有一個後院,孫立新以前也來過這裡和黃二鵬一起喝茶,不過他發現這裡跟以前也不一樣了,有專人在這裡值守,任何人想進去,都得通過這道門崗。
黃曉宇指了指裡面,道:“孫老,你不是想知道爲什麼嗎?只要進去,就可以知道。不過,想進去,就得遵守一個小小的規矩,那就是購票入場。按照人頭算,無論男女老少,一律一人十萬。”
“什麼?得賣票,還是一人十萬?”孫立新瞪大了眼睛。
“孫老,這是我叔爺爺親自定的規矩,我沒有辦法破例。而且,你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在國外,花錢和某些政商兩界的名人共進午餐什麼的,不是常有的事情嗎?”黃曉宇侃侃而談道。
孫立新指了指黃曉宇,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只能看了一眼穀雨,問道:“小谷,你說咱們進不進?”
穀雨點了點頭,道:“當然要進去看看了。”
孫立新聞言,只好把自己的信用卡掏出來,遞給黃曉宇。“給我來兩張票。”
黃曉宇隨身就帶着無線pos機,馬上從孫立新的信用卡中刷走了二十萬,然後遞給了孫立新兩張薄薄的紙片,就是用普通的a4白紙,裁剪出來的紙條,上面寫着一串數字,另外還蓋着一個公章。
孫立新把其中一張票遞給穀雨,後者也沒有交情,只是道:“孫老,這錢從你的酒錢中扣吧。”
黃曉宇還以爲穀雨說的是什麼世界名酒,他暗自咂舌,不知道什麼酒竟然能夠抵掉十萬塊錢。
孫立新和穀雨各自拿着門票,走到門崗那裡,把票遞了上去,門崗查驗無誤後,揮手放行。
越過門崗,兩人走進了山莊的後院,一進去,就發現裡面人聲鼎沸,足有四五百號人,男女老少都有,他們幾乎個個都是衣着光鮮,一看就是上流社會的人,估計最次的也得有個千萬身家。
穀雨在這裡不認識什麼人,但是孫立新在珍貴木材這一行當混跡多年,認識的人太多了,還沒等穀雨觀察完這裡的環境,就有人過來,主動和孫立新打招呼。
孫立新趁機和對方寒暄兩句,然後就會把穀雨介紹給對方。這些孫立新的老朋友或者生意夥伴多少都會跟穀雨客氣兩句,卻沒有一個真正把穀雨放在眼中的人,他們都把穀雨當成了跟着孫立新出來見識世面的子侄後輩了。
穀雨並不在意這些,他發現孫立新無論走到那裡,都要顧及到他,就指了指角落的自助餐桌,道:“孫老,我正好餓了,過去吃點東西。你不用管我了,隨便轉轉,一會兒咱們再會和。”
孫立新點了點頭,他以爲穀雨是真的餓了,就讓穀雨自由活動。
穀雨自顧自走到了自助餐桌旁,這裡放了不少的美食,大魚大蝦,時令水果,國內外的名酒,各色飲料等等,十分的豐盛。
穀雨拿起一個空白的盤子,用夾子夾了一些水果,又夾了兩塊賣相不錯的蛋糕,然後就端着盤子,找到了一個無人的桌子旁,坐了下來,拿着水果,慢悠悠地吃了起來。
穀雨很享受這種鬧中取靜的感覺,他一開始目光還跟着孫立新轉悠,不過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美食上,不得不說這裡的自助餐味道還不錯,穀雨確實有點小餓,饞蟲很快就被勾了出來,沒過多久,就消滅了一盤子水果和蛋糕,於是,他又端起了盤子,去挑選食物。
這時候,一個有點嘲諷的聲音飄了過來。“看那個人,穿的跟個乞丐似得,好像一輩子都沒有見過吃的似得。你看看誰把注意力放在這些食物上,偏偏他,吃完了,還過來拿,真是個吃貨,還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吃貨。”
穀雨蹙起了眉頭,他順着聲音望去,發現有幾個年齡和他相仿的男女正聚在一起,其中一男一女好像是他們的中心一樣,其他人都簇擁在這兩人周圍,說他是個乞丐的不是別人,正是圍着這對男女中的那幾個人中的一個男子。這人鮮衣怒馬,一身世界名牌,但是身上卻有一股掩飾不住的暴發戶氣息。
穀雨不想和這些人計較,但是他也不是能夠讓自己受委屈的主兒。他冷哼了一聲,道:“某些人人模狗樣的,卻在背後亂嚼舌根,學那長舌之婦。他爹孃還真是生了個好兒子。”
說穀雨的那人頓時怒了,他指着穀雨,怒道:“那個小乞丐,你說誰呢?”
穀雨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道:“不咬人。”
說穀雨的那人沒聽懂,但是其他人有聽懂的,那個被簇擁的女子掩嘴而笑,那個被簇擁的男子則是厭惡地皺了一下眉頭,對還沒有領悟過來的那人道:“徐楊,這人是在罵你是狗。你沒聽過那句話嗎?會叫的狗不咬人。”
徐楊一聽,頓時醒悟了過來,他勃然大怒,他從自助餐桌上抄起一把不鏽鋼餐刀,朝着穀雨就丟了過去。“我日|你大爺,敢罵我。我殺了你個小乞丐。”
穀雨沒想到徐楊竟然會直接動刀子,雖然只是丟過去,但是這種不鏽鋼餐刀還是很鋒利的,真要是插在人身上,那也是會要人命的。
穀雨閃身躲開,然後一把抄起了桌子上的一個紅酒瓶,隨手就朝着徐楊砸了過去。
徐楊沒有防備,直接就別砸了個正着。頓時,一張俊臉就被砸的血肉模糊,鼻子都塌了,鮮血噴的到處都是。
“殺人了,殺人了。”也不知道是那個公子哥喊了一聲,頓時人聲鼎沸的會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無數人不由得都把目光投注了過來。
徐楊是帶了保鏢的,其他的公子哥大小姐也都有隨身的保鏢,他們剛纔都躲得遠遠的,這會兒聽到這邊的動靜,全都用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徐楊的保鏢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少爺那個慘樣,連忙跑過去問安。“徐少,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是他,給我殺了他,殺了他。”疼的哭爹喊娘|的徐楊指着穀雨,歇斯底里地喊着。
徐楊的保鏢當然不敢在衆目睽睽下殺人,現在可是法制社會,他可不想因爲徐家每個月給他的那點錢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不過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他走到了穀雨跟前,看着穀雨,道:“是你把我家徐少打成那樣的?好,我給你一個機會,你束手就擒,我不殺你,也不打你,我會和徐少一起押着你,把你交給警|察處置。”
穀雨淡淡地道:“你看到全過程了嗎?剛纔徐楊拿着那把刀子,朝着我丟過去,那是要把我殺了。我沒有用刀子回敬他,就很給他面子了。”
“不好意思,你數的這些,我都沒有看到,我只看到你現在完好無損,我家徐少卻讓你打得毀容了。小子,我勸你不要衝動,否則的話,你不但要吃苦頭,而且最後你還是得被我押着去找警|察處理你。”那名保鏢信心滿滿地道。
穀雨搖了搖頭,道:“我不信。想讓我束手就擒,不可能。想抓我,可以,自己過來拿。”
那名保鏢臉色頓顯不悅之色,他覺得自己已經很給穀雨面子了,沒想到穀雨這麼不識擡舉,他沉聲道:“小子,別給臉不要臉。”
穀雨冷冷一笑,道:“蹬鼻子上臉的是你們。”
眼看着兩人就要打起來的時候,黃家請來的保安終於聞訊趕了過來,一過來就是七八個人,爲首的喊道:“這裡不許鬧事,誰鬧事,我們就會把他轟出去,還會把他列入黑名單,永遠都不許進入黃家林場。你們確定還要繼續鬧事嗎?”
徐楊狠狠地哼了一聲,他可不想被列入黑名單,他只好不甘心地瞪了穀雨一眼,然後讓保安攙扶着他,前往黃家林場的醫療站,對他的傷口進行必要的處理。
黃家的保安用警告的目光看了穀雨一眼。“我不管你是誰,我不會再給你另外一次機會。這次就讓了你,再有下次,馬上驅逐。”
穀雨聳了聳肩,他道:“我很和善的,只要別人不來惹我就行。”
那幾個和徐楊在一起的男女發出了一陣噓聲,穀雨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那羣男女不知怎麼着,突然生出一股被野獸盯上的感覺,頓覺遍體生寒,紛紛把頭轉開,不敢再看穀雨一眼,唯有中間的那對男女沒有避開穀雨的目光。
黃家的保安在警告完穀雨後,大部分人就離開了,不過還是有兩個保安留了下來,專門守在自助餐桌旁,防止這邊再出什麼亂子。
穀雨對一直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的兩個保安,熟視無睹,他又拿起了一個乾淨的餐盤,繼續挑選起了食物,很快,就選了一盤,自顧自地端起來,坐到一旁的餐桌旁吃了起來。
就在穀雨大快朵頤的時候,有一陣香風突然飄了過來,一道柔柔的聲音在他的身旁響了起來。“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穀雨擡頭一看,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她就是剛纔那對被簇擁的男女中的那個女子,她此時端着一個自助餐盤,上面有一塊水果蛋糕,很小塊。見穀雨看向了她,她還嘴角上翹,給穀雨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來。
“隨便。”穀雨無所謂地道。
那女子便把餐盤往桌子上一放,然後坐在了穀雨的對面。她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但是在坐下的時候,不是把椅子往前拉,而是往後移了移,這樣可以讓椅子和桌子間的空隙足夠大,似乎是爲了及時逃開在做準備。
穀雨連多看一眼這個女子都欠奉,不是這個女子不漂亮,而是穀雨跟她又不熟,而且她剛纔還和徐楊待在一起,享受着徐楊的奉承,這會兒穀雨剛剛把徐楊給打了,又怎麼可能會對她產生什麼好感。
那女子幾次張了張嘴,似乎是鼓足了勇氣,想和穀雨說話,但是每次看到穀雨那平淡無波的臉,剛剛浮現出來的勇氣就煙消雲散了。
穀雨很快就把餐盤中的東西吃完了,隨後,他把餐盤一推,站起身來。“吃飽了。”
穀雨轉身就走,那女子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站起身來。“喂,你別走。”
穀雨權當沒聽見,他跟這女人沒什麼好說的。他在會場中轉了起來,這時候,他才發現孫立新竟然不見了,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他拿出了手機,剛要撥打電話,卻發現這裡的手機信號竟然被屏蔽了。
穀雨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黃家林場這是要搞什麼,竟然還屏蔽了手機信號,難道他們真的是要玩一票大的?
綁架?兇殺?還是什麼別的?
就在穀雨在腦補各種可能的大場面的時候,驀然看到在會場的一覺豎着一塊牌子,上面寫着一則通知。
——友情提示:經公安機關批准,此處臨時屏蔽手機信號,若要打電話,請使用這裡的固定電話。你也可以離開會場,走到距離此會場五十米開外,就可以打電話了。若給你造成不便,還請你諒解。
穀雨走到那塊告示牌前,發現上面還貼着一張當地公安局的批覆複印件,在旁邊的桌子上果然放着一部固定電話。
穀雨拿起了話筒,給孫立新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電話很快就通了。
“小谷,我這會兒正跟老朋友聊天呢。很快就完了。你再等一會兒,一會兒我和老黃會一起出去見大家的。呵呵,具體是什麼事情,我還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可以先給你透個信,咱們這次來,你可是有福了。”
孫立新的聲音中透着無比的喜悅,不像是被人劫持了。
穀雨這才知道他是虛驚了一場,黃家林場搞得這麼戒備森嚴,防守嚴密,應該是有什麼需要特別保密的事情。卻不是爲了搞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刑事案件。
穀雨鬆了口氣,他沖洗走到餐桌旁,拿起了一個一次性口杯,倒了一杯紅酒,聞了聞,頓時蹙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