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先生一邊說,一邊用激憤的眼神看着穀雨,好像是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樣。“何經理說如果安排我們r國人在谷超安保特訓,算是插隊,勢必要擠佔其他人寶貴的名額,所以,收費上肯定要貴上一些。”
穀雨點了點頭,道:“這很正常呀。在我們華夏,孩子上個好點的高中,要是分數不夠的話,都得交不少贊助費,而在我們谷超安保進行特訓,那是比上個好點的高中更加珍貴的機會,多收點錢也是正常的,對不對?本來沒有你們的名額,跟分數不夠是一個道理。”
橘先生很想和穀雨好好理論一番,爲什麼其他人報名的時候,都有名額,偏偏輪到他的時候,就沒有名額了,這不是欺負人嗎?不過橘先生很明智地把這個念頭給掐滅了,特訓本來就是穀雨的公司安排的,有沒有名額還不是穀雨說了算,誰還能出來當裁判不成?
“好吧,谷先生,多交點錢,我們也認了。可是爲什麼收費是其他人的十倍?這是歧視,是壓榨。太不公平了,希望你能夠秉持着一顆公平公正的心態,裁決這件事情,好讓我們大家心服口服。要不然,貴公司如此做事,是會在國際上淪爲笑柄的。”橘先生義正嚴詞地道。
穀雨很耐心地聽完了橘先生的話,隨後淡淡地笑道:“橘先生,我想你搞錯了一個概念,這可不是歧視,而是市場經濟自身的調節行爲。我舉個很簡單的例子,m國的f-16戰鬥機,自家的軍隊採購的時候,是個什麼價格?賣給以色列的時候,是個什麼價格?賣給你們的時候,又是個什麼價格?賣給卡塔爾的時候,又是個什麼價格?你可不要告訴我,這四個價格是一模一樣的。它們彼此之間有很大的差別,對不對?你能夠說m國人在欺負你們,壓榨你們嗎?不能,對不對?要知道,我們華夏求爺爺告奶奶,想買m國人的武器裝備,人家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哪怕我們捧着大把的鈔票,人家也不幹,這纔是歧視。你那個算不上。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你們r國的汽車賣給我們的價錢,跟賣給m國人的價錢是一致的嗎?不是吧?”
“這……這怎麼能夠放到一塊兒進行對比呢?根本就沒有對比性。”橘先生強行辯解道。
穀雨笑着拍了拍橘先生的肩膀,道:“我不管它們有沒有對比性,事情就是這個事情。要不,我也學一下m國,不給你們名額,不讓你們插隊?說實話,我還真不想讓你們來這裡特訓,多教一個人,我這裡要付出的人力物力的成本都是要飆升許多的。而且,我可能還要擔上罵名,爲了一點錢,我把自己的名聲搭上,何苦呢?要不,咱們就這麼算了?”
橘先生只是想讓穀雨把價錢降下來,可不是爲了讓穀雨把這個特訓的口子給堵上,他忙道:“不,不,谷先生,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穀雨笑道:“那你說怎麼辦?”
橘先生啞口無言,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想起了以前請穀雨給他們醫治瀕臨枯死的國運樹的時候,穀雨就是這樣一種“你願意就願意,不願意,就拉倒,想讓我讓步,那是白日夢”的態度。這次又來了。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憋屈了。但是卻又拿穀雨沒有一點辦法,穀雨如今做的是蠍子拉屎獨一份的生意,主動權完全在穀雨這邊,他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能力和資格。
半晌,橘先生才道:“谷先生,我們是這麼長時間的朋友了,你就不能看在我的薄面上,給便宜一點嗎?拜託了。”言罷,橘先生朝着穀雨深深地低下了頭,腰都完成了九十度。
穀雨挑了挑眉毛,旋即上前一步,把橘先生攙扶了起來,道:“也罷,誰讓咱倆是朋友呢,這個面子我還是要給一點的。回頭,我會跟何江說一聲,對貴國來特訓的朋友,收費標準在原來說好的基礎上,打個九九折。”
橘先生都快哭了,收費標準是什麼時候說好的,他怎麼不知道,還有,你敢再大方一點嗎?九九折,跟沒打折有什麼區別?這是在糊弄三歲的小孩子嗎?難道我的面子在你這裡就值這個價嗎?
心中雖有萬般不忿,但是橘先生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誰讓人爲刀殂,我爲魚肉呢?既然有求於穀雨,那麼就只能按照穀雨劃下來的道做事,要不然,穀雨不帶他們r國人玩,那纔是真的虧大了。
對橘先生這種明明知道吃了一隻蒼蠅,還得嚥下去的表情,穀雨是完全的熟視無睹,他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樣,微笑着和橘先生握了一下手,道:“行了。橘先生,你也該上路了,一路順風,以後有機會要多到我們華夏來轉轉,不要總是窩在你那個櫻園中,這樣對你的身體好。”
橘先生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事已至此,已是無力迴天,只能陪笑道:“這幾天過的很愉快,多謝谷先生你的款待。在下這就要告辭了。以後有機會,一定再來拜訪谷先生。”
目送橘先生離去,穀雨的目光投向了最後一個還沒有離去的客人。
剛先生連忙走到了穀雨身邊,道:“穀雨,你剛纔做的真是太對了,對東洋人,我們就不能夠心軟,該宰就宰。”
穀雨不說話,只是笑着看着剛先生,後者心裡直發毛,他突然有些懷疑自己選擇留在最後,是不是做了一件愚不可及的事情?
剛先生不知道穀雨這個笑是什麼意思,他也跟着笑了起來。道:“穀雨,我留在最後,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注意一下橘先生這個人,他們r國人沒有一個人是可信的。尤其是這次,你又狠狠地坑了他一把,他能夠咽得下這口氣纔怪。你可得當心。”
穀雨點了點頭,道:“多謝剛先生的提醒,我會注意的。還有事嗎?”
剛先生搖了搖頭。
穀雨哦了一聲,道:“既然你沒有事情了,那就走吧。我也就不送你了。祝你一路順風。”
穀雨扭頭就走,剛先生連忙喊了一聲,等到穀雨轉過頭來,他這才道:“穀雨,你覺得我們之間有成爲合作伙伴的可能嗎?別的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是我看的出來,你的谷超安保訓練人可不是僅僅依靠初級健體操就能夠辦到的,這裡面肯定離不開藥物營養品的支持,在這方面,我也是有豐富經驗的,我決定我們之間完全可以展開合作。”
穀雨笑了笑,道:“你多心了,谷超安保的訓練絕對不涉及到任何藥物,完全是綠色、環保、健康的。好了,你就不要多想了,該上路了。”
剛先生根本就不相信穀雨的話,他還像跟穀雨理論一番,但是穀雨已經再次扭轉頭,大步流星而去,不再給他任何機會。
看着穀雨遠去的背景,剛先生握了握拳頭。“你肯定是騙我的,這種能夠激發人體潛力的訓練方案,沒有藥物的支撐是絕對無法完成的。既然你不肯合作,我一定會想辦法搞到證據的,到時候,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送走了所有的客人,這場引起了全世界關注的所謂國際會議算是徹底結束了。說是國際會議,但是其中的核心還是圍繞着穀雨的公司轉悠的,紫山市的其他企事業單位除了賓館、酒店跟着火了一把之外,基本上都沒有沾到什麼光。
作爲最大受益者的穀雨卻沒有絲毫的沾沾自喜,他想到了下午要召開的市委擴大會議,他連吃中午飯的胃口都沒有了,只是躲在了辦公室裡面,繼續打磨他的主旨講話稿。
這個時候,王利民給他打來了一個電話。“小谷,在幹什麼呢?你別說,讓我猜一猜。是不是正在爲下午召開的市委擴大會議發愁呢?你在想着下午要講些什麼吧?”
穀雨苦笑道:“王叔,你是活神仙,遠在帝都,都能掐會算。”
“我哪兒是什麼活神仙,我只是知道了你現在的處境罷了。我跟你講,你們紫山市的這次市委擴大會議關注的人很多,關注的層次也是頂了天的,中樞的幾位閣老都是或多或少在讓人關注着這件事。說句不好聽的,你在這次市委擴大會議上放了一個屁,挖了幾次鼻孔,他們都會收到準確的消息的。”王利民淡淡地道。
“王叔,你能說點好事嗎?怎麼淨說這些讓人尷尬的事情。”穀雨道。
“現在我說了這些讓你覺得尷尬的話,你到了市委擴大會議上就不會做那些讓人覺得尷尬、失禮的事情了。我跟你講,你在做講話的時候,一定要實事求是,事情是什麼樣的,你就說是什麼樣的,不要添油加醋,更不能虛構事情和數據,這最後一點一定要切記,中樞好幾個閣老都特別的不稀罕有人弄虛作假。你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王利民叮囑了起來。
穀雨連連點頭,把王利民跟他說的一些注意事項全都記錄了下來。這都是王利民傳授給他的經驗,也是王利民對他的一片愛護之心。
王利民又跟穀雨聊了一會兒,這才掛斷了電話。
穀雨有了王利民的叮囑,馬上着手開始對他的演講稿進行必要的修改。有些地方肯定要刪除,有些地方則需要進行補充調整。
這次穀雨一直忙到了下午兩點鐘左右,他離開了公司的總部大樓,讓司機開着車送自己去市委大院。這次的市委擴大會議就在那裡舉行。
說起來,穀雨還是第一次去市委大院,以前,他去得都是市政|府那邊。穀雨趕到的時候,市委大院內以及附近的停車位都被佔滿了,連一個空車位都找不到,穀雨只能下車,讓司機去找地方停車,他則是拿着請柬還有自己的證件,走向了站崗的武警戰士。
武警仔細地檢查了一應的手續,這才揮手示意放行,讓穀雨可以到市委大院裡面去了。
穀雨從來都沒有來過這裡,根本不知道這裡面的佈局,都不知道該去那個樓開會,好在他看到了一個熟人,是原來的南城區創業園管委會的主任方安生。
穀雨遠遠地就看到了他,就朝着方安生揮了揮手,喊道:“方主任,好久不見。”
方安生一看是穀雨,連忙小跑着迎了過來。“谷總,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過來開一個會。方主任,你怎麼會在這裡?我聽說你已經被從南城區創業園主任的位置上扯下來了?”穀雨問道。
方安生嘆道:“都是上次我被帶走調查時候的事情了。那時候,區裡面怕惹麻煩,在得知我被雙規後,就宣佈了罷免我的命令,然後認命了一個新的管委會主任。等到我無罪釋放之後,再回到南城區創業園,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沒辦法,區裡面幫我調動了一下,把我弄到了市委大院,當一名小科員。”
穀雨點了點頭,道:“能夠有這樣的結果,也算是不錯了。”
方安生深以爲然,道:“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我算是看明白了。我這個人就不適合在官場上混,還是老老實實做我的小科員吧。熬一熬,等到我退休的時候,說不定能夠讓我再升一升,成爲正兒八經的科級幹部。”
看着如今的方安生,穀雨不勝唏噓,當初他和方安生初次見面的時候,方安生的精神狀態和現在相比,絕對是天壤之別。不過他也能夠理解,方安生在官場上基本上沒有什麼靠山,他的老岳父李炳心早就從官場上退休了,能夠給他提供的幫助十分有限,能夠當一次南城區管委會主任,就已經是李炳心費盡心力才促成的,如今,李炳心已是力不從心,方安生又是一個被紀委雙規過的,以後但凡是領導們圖省事,就絕對不會跟這樣的一個人安排工作的。
如此,方安生以後在官場上的前途極其渺茫,不過他如今也算是不錯,能夠在市委大院混口飯吃,這樣的機會是多少平頭老百姓求都求不到的機會。
“行了,方主任,我得走了,時間快來不及了。對了,你知道市委擴大會議是那座樓嗎?”穀雨問道。
方安生怕耽誤穀雨時間,就道:“這樣,我直接帶你過去吧。”
穀雨雖然再三說不用,但還是沒有執拗過方安生,最後還是由方安生帶着他來到了市委的禮堂。
方安生把市委擴大會議所在的房間號告訴了穀雨,這才和穀雨告辭離去。
穀雨看了看時間,發現確實沒有幾分鐘了,他連忙小跑着進了禮堂,饒過影壁牆,面前豁然開闊,只見裡面是大量陳排成列的座位,在所有座位的前面,是一個高臺,上面已經擺好了桌椅,此時已經有人已經在上面就坐了。
穀雨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請柬,然後有一個服務人員連忙把他領到了後臺,那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都是紫山市的頭面人物,市|委|書|記王琦,市長司迪文,另外還有副省長向谷川,此外還有幾個穀雨沒有見過的陌生面孔。
穀雨還沒有來得及和王琦他們打招呼,就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道:“各位領導,國務委員和教育部部長都已經來了。”
王琦連忙站起身來,他拍了拍巴掌,道:“各位,都跟我出去接首長吧。”
衆人連忙跟着王琦往外面走,很快,他們就來到了禮堂的後門,也就是略微小等了片刻的工夫,就見一輛中巴車緩慢地駛了過來。
中巴車停在了後門的前面,然後車門打開,就見兩三個年輕人率先從車上衝了下來,他們帶着攝像機、話筒等物,看起來像是個記者。隨後,這幾個記者忙碌了起來,三下五除二就把設備組裝好並且調試到了可以使用的程度。
隨後,這幾個記者紛紛把照相機、攝像機對準了中巴車的車門,沒等多長時間,就有人從車上下來,是國務委員朱宇。別看他掛着國務委員的頭銜,實際上就是副總理。他下了車後,就朝着王琦他們走了過去。
中巴車上繼續下來人,第二個出來的自然是教育部部長萬盛泉了,在他之後,又陸陸續續下來幾個人。這幾個人,穀雨都比較陌生,都沒有見過。
還是王琦對這些官場上的人知之甚詳,他先朝着朱宇和萬盛泉走了過去,遠遠地就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朱委員,萬部長,感謝兩位首長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我們紫山市指導工作,我代表紫山市市委市政|府向朱委員還有萬部長以及各位首長、領導表示熱烈的歡迎。”
朱宇點了點頭,然後目光在人羣中一掃,很快就鎖定了穀雨,他笑着對穀雨道:“你就是穀雨吧?我在帝都可是對你的名字如雷貫耳呀。”
穀雨以前沒有跟朱宇打過任何的交代,所以整個人絕對不像是面對總理那樣輕鬆,他顯得有些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