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詠看着冥思苦想的衆人笑了笑,提筆寫下早就想好的詩句。
“哇!方公子果然不愧是方公子,又是第一個寫出來的!”岸邊的女子尖叫起來。
許興和吳才互相看了一眼,暗暗點了點頭。
兩人其實也早就寫好了詩,只等着方詠寫完後兩人才能動筆,大哥的風頭不容許任何人侵犯。
三人寫完後,頗爲滿意的看着自己寫的詩。
這可不是臨時創作,而是經過仔細推敲後的結果,自然要比這些臨時琢磨出來的詩要好上很多。
“快看,吳公子和許公子也做出來了!”吳才和許興也有少量的粉絲。
三人看着一羣人抓耳撓腮,心中優越感油然而生,今天的雅集,看來又是自己的秀場!
“你看張揚在幹嘛?”許興小聲對吳才說道。
吳才擡頭去看,只見張揚一會兒握拳般的握着毛筆,一會兒三根手指頭夾着毛筆,似乎在玩毛筆,和周圍低頭皺眉冥思苦想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似乎...不會用毛筆?”吳纔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許興笑道:“別開玩笑了,他能被皇上封賞,肯定有些本事,怎麼可能毛筆都不會用。”
方詠也向張揚看去,見其一副不以爲意的樣子,心裡嘀咕着:“也不知道這人在搞什麼...”
此時已有人陸陸續續開始動筆,有數人帶頭,亭中的才子們也不得不放棄繼續思考,提筆將自己剛剛得到的詩詞寫下。
“呵呵...”方詠掃了一下衆人寫的詩句,大多都是些“冬季天很冷,穿上小棉襖”之類的詩句,偶有幾個有點東西的人,和自己也完全沒有辦法相比。
不多時,亭中的才子們紛紛放下了筆,看着自己寫的詩句,琢磨着是否還有修改的餘地。
而此時,張揚依舊沒有動筆。
“喂,張老闆,能做出來嗎?做不出來就回去做火鍋吧!”方詠譏笑道。
方詠這一說,衆人紛紛將目光投向張揚。
蘇紫萱寫完手中的詩,看着手足無措的張揚,心中的愧疚感更深了。
“這就好...”張揚終於找到一個舒服的握筆姿勢,一筆一劃的在紙上寫下詩詞。
“哈哈哈,你看張老闆怎麼握筆的!”方詠沒有出聲,岸邊眼尖的人已經看出張揚奇怪的握筆姿勢。
與其他才子的五指執筆法相比,張揚只用了三根手指頭,看起來有點像在握鉛筆,但又有點不同,不過無論如何,與其他人的五指執筆法相比,差距巨大!
“呵呵,張老闆真是妙人...”方詠輕笑道。
張揚渾不在意,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毛筆該怎麼用,自己心中有數。
五指執筆法的確很主流,在唐宋元明清時期都是五指執筆法,但在更早之前,比如南北朝時,毛筆的確是用三指拿的。
其實蘇東坡用筆和常人也有所不同,當時有人指出他執筆方法不對,蘇軾也說過:“執筆無定法,要使虛而寬。”
足見在拿毛筆上,並沒有什麼定法。
張揚寫完詩詞,將毛筆擱下,說道:“我寫完了。”
方詠嘲道:“你寫完了,所有人就都寫完了,最後一個!”
張揚笑笑,並不說話。
許興高喊道:“所有人詩詞都寫完了,現在誰覺得自己的作品好,可以站出來念念,讓大家品評一下!”
“亭外的有嗎?”許興照慣例先詢問外場,以示尊重。
不過外場通常是沒人迴應,因爲但凡覺得自己能寫出好詩詞的,都會主動進亭子裡,獲得一些關注。
“我!”正當許興準備宣告外場沒有時,喊聲從岸邊一處傳來。
“咦?”
“嗯?”
無論是場內場外,幾乎所有人都看向說話的人。
“高衙內?!”亭中的張揚詫異的看着滿臉的得意的高衙內,心中詫異不已。
“原來是高衙內高公子!”許興拱手道。
“高衙內?!”衆人倒吸一口涼氣,實在是名號太大了!
“王哥,衙內搞什麼呢?”馬景明看着一臉自信的高衙內,摸不着頭腦。
王宣尉搖搖頭,自己也不知道衙內在幹什麼。
“高公子有何佳作,還行念出來與大家聽聽。”許興客氣的說道,雖然衙內是有名的紈絝子弟,自己看不上,但高俅高太尉還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聽好了!我的詩是這樣的!”高衙內得意的揚了下頭,“一隻兩隻三四隻,五隻六隻七八隻,九隻十隻十一隻,飛到遠處看不見!”
高衙內說完,現場雅雀無聲。
“這是詩?”有人小聲說道。
“閉嘴!”身邊的人拽了一把,高衙內做的詩,你說不好,豈不是打人臉,到時候高衙內惱羞成怒,搶你家閨女,你能受得了?!
有些圍觀的人水平不高,見周圍的人都不說話,還以爲高衙內的詩還不錯,大家都在品味。
“這不是很好懂麼...你們都在思考什麼?”迷惘的眼神中透露着無知。
許興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咳咳,高公子,你的詩清新脫俗,通俗易懂,可否問一下,這是描寫的什麼?”
高衙內特別享受衆人矚目的時刻,大聲說道:“我描寫的是天上的鳥!”
這一次大家發出恍然大悟的聲音。
原來是鳥!
不少人還以爲是雞,一隻兩隻三四隻,一共十一隻雞,不過最後飛走了,似乎與雞不太相符,野雞倒是有可能。
“衙內高才!還有哪位想展示佳作?”許興高聲喊道,並不對高衙內的詩做出評價。
實在是...沒什麼好評價的。
方詠拿起自己桌上的宣紙,展示給大家看。
許興高聲念道:
自北一陣凜冽風
雪花飄舞在空中
銀裝素裹靜無聲
皚皚白雪蓋蒼空
“好詩!”有人讚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