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雷曉飛就草草買了點禮物,飛奔往番山墟“合作社”,探望未來岳丈林先生去了。
正如林採微的傳話,林先生並沒有什麼大病,只是感染了風寒,在胡醫師的用藥後,林先生已好了七七八八。
雷曉飛趕到林先生家時,才早上的八點鐘左右。
林先生已從胡醫師和愛女那裡聽說了雷曉飛分別以後的表現,也知道了雷曉飛近段時間的工作。他見雷曉飛這個未來女婿能在百忙之中抽空來探望他,心中甚慰。
兩未來翁婿寒暄了幾句後,就扯到了雷曉飛幫丹楓改革的這件事上。林先生因爲曾任職過朝廷的參政知事,位高權重,所以對朝中的局勢和人事瞭如指掌,他對改革的事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林先生的看法是,無論在民衆還是在朝廷的角度來說,改革的成功都是件好事。既能提高國力,又能提高民衆的生活水平。但在某些勢利小人的角度來說,則是件壞事,因爲改革侵佔了這部分人的利益。而且穗城是南方的重鎮,在戰略和通商上都有着重要的地位,所以現在穗城成了朝中兩派極力爭奪的對象,而雷曉飛和丹楓現在正處於風浪的尖上,他讓雷曉飛和丹楓要小心應付。
雷曉飛開始幫丹楓手的那一天起,已清楚地認識這件事的利害關係。他鎮定地對林先生說到:“落後勢力從來不甘心退出歷史舞臺,他們一定會爲了保住自己的既得利益,千方百計的阻礙新生事物的發展。而世上任何一種的改革,必然要觸犯到原有系統的既得利益,換句話說,要改革就要鬥爭,要改革就要流血。何況,中—大華是搬動一張桌子也要流血的地方,我早就有了思想準備。相信丹叔叔也應該早有這種思想準備了。”
林先生聽了未來女婿的話,才放下了一半心,用欽佩的目光望着雷曉飛說道:“難得你年紀輕輕就考慮得那麼周詳,既然你已有思想準備準備,我就不多說了,我想聽一聽你以後的打算。”
這時,正好胡醫師過來給林先生複診,他見到了雷曉飛,就像見到了救星,一把抱住雷小哥喋喋不休地說道:“雷小哥快救我,我的口已淡出鳥來了,自穗城回來後,就再也沒有好菜吃了,也沒有新菜吃了。我每天都要找錢金牛纏他做些新菜式,但這個小子又不爭氣,做出來的菜連林姑娘也沒得比。我不理,你一定要做幾道新菜補償補償我。”
雷曉飛見了“老頑童”,也一樣心中欣喜,他反抱着胡醫師笑罵道:“就你饞,都這麼老的人了,還管不住嘴。”
胡醫師強詞奪理地反駁道:“我都這麼老了,幹嘛還要管住嘴?我就是要在有生之年,盡嘗雷小哥你的好菜。”
胡醫師的那副饞,讓雷曉飛想到了另一個一樣饞嘴的老人——洪七公,他就對胡醫師說道:“胡老,我昨天認識了一個和您一副德性的老人,他年歲比您大,嘴也比您饞,回穗城後,我介紹你們認識,讓你們兩個饞貓有伴。”
“好啊,讓我們兩老頭聯手吃遍天下。”胡醫師不以饞嘴爲恥,反是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樣。
雷曉飛跟胡醫師扯了一陣後,正色地對林先生說道:“我本人對政治爭鬥不感興趣,這次是看在丹叔叔的份上,看在爲老鄉出力的份上,我才接受了這份差事。我當上這個官,一不爲錢,因爲我大把門路賺錢;二不爲升職,因爲我只想過逍遙自在的日子。所以,我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盡一點心力,讓老鄉過上好一點的日子。”
林先生和胡醫師聽了雷曉飛的剖白後,對他的淡泊名利更是佩服。當代,認點字的人,哪個不爲爭職奪位而打破頭,而眼前這個年輕人,大好前途放在眼前,卻不爲所動,單是這份淡然,已足表現出這個年輕人的不凡。
林先生欣慰地對雷曉飛說道:“我看出,你雖然聰明,但卻本性耿直,你做官的話,如逢太平盛世,如遇明主,前途一定不可限量。但現今的形勢,我擔心你做官後容易得罪小人,對自己不利。聽了你的話,我就放心啦,你能有如此胸懷,我更感欣慰。”
胡醫師也有感而發,說道:“雷小哥你的性情也與我有幾分相像,就是眼裡揉不下沙子。這性情的官場上很吃虧,想當年,我的職位與絕大部分官員的利益都沒有衝突,但還是有人看不過眼。”
雷曉飛點頭贊同後,對兩人說道:“官場是塊是非地。官場上,人人都會爲一點芝麻大的利益而鬥個你死我活,這是我最煩見到的。所以我決定全力幫丹叔叔搞定這檔事後,就辭官一心掙錢,爭取幾年內,掙到夠一輩子化的錢後,我就跟你們一起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過隱士般的生活。
林先生和胡醫師聽了雷曉飛的話,都露出嚮往的神情,憧憬着安享晚年的幸福日子。但他們誰也沒有預估到,雷曉飛這一上位,哪有這麼容易下來,只能身不由己地越陷越深,越爭鬥越激烈,直到天下太平爲止。
雷曉飛探望過林先生後,又逐一探望了“深發展合作社”留守的衆人,衆人相見自是一番感慨。這裡的衆人,現在已過上了小康的生活,人人都感激雷小哥這個帶領他們擺脫貧窮的領路人,所以衆人見到雷小哥都會帶着發自內心的欣喜和敬佩。
雷曉飛還探望了他來到異世後的救命恩人雷叔和雷嬸。“果然好味”自“白麪狼”走後,又開始慢慢被人接受,雖然沒有了雷小哥主理時的盛況,但也還算能維持溫飽。雷曉飛動員雷叔雷嬸放下“果然好味”,跟他到穗城去安享晚年,但兩老有愧在心,說什麼也不接受。雷曉飛只好又給了兩老一百兩銀票,才告辭。讓兩老又一次激動得熱淚盈眶。
雷曉飛離開的時候,帶着胡醫師一齊走。因爲林先生的病已好了七七八八,只是身子還有點虛,靜養幾天後就沒事。林先生見好動的胡醫師,陪着自己時像頭在籠子的猴子,百爪撓心,就讓他跟雷曉飛回去。
雷曉飛、林採微和胡醫師幾人齊齊勸林先生到穗城去,雷曉飛還答應林先生以後在“穗城合作社”辦個學堂,讓林先生繼續做他喜愛的工作。林先生始終還是捨不得墟里正教着的學童,他答應教完了這批學童後,就到穗城去。
雷曉飛回程路過番山墟時,去探望了伍府尹和周守備兩位大哥,並把試點改革成功和準備推廣的事告知兩人,讓伍府尹幫忙派人到番山墟轄下的村子去調查,然後把調查結果交到自己處。這事情也是伍府尹的工作範圍,又是小兄弟這個頂頭上司的吩咐,伍府尹當然一口應承了。
最後,雷曉飛來到了番山墟里的小吃店,看望“合作社”在小吃店工作的衆人。小吃店的生意還是不錯,雖然不算門庭若市,但也客流不息,這情景,讓小吃店的創始人雷曉飛倍感欣慰。
小吃店工作的衆人見到他們心目中的領袖,當然欣喜無比了。由雷曉飛一手從頑童培養成大廚子的張天牛更是激動得淚流滿臉。沒見半年的張天牛成熟了很多,才十三歲已是半大小子的模樣,他一見到最敬愛的飛哥,馬上納頭便拜,口裡哽咽着激動得有點語無倫次地叫道:“師父,飛哥,我很想您呀。”
雷曉飛一把扶起張天牛,對他打量了一番,感慨地說道:“天牛終於長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