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之門,這是通往地獄的大門……在歐洲有一種古老的傳說,地下世界藏着無數幽靈亡魂,只要打開地獄之門,他們便可重回人間……也有說這是通往地心世界的通道。”於鴻森眼神迷離的盯着兩扇高大的骨架喃喃自語着,說了幾句,恍然反應過來,急忙改口,顯然是還在惶恐“破四舊”的陰影。
“這是真的人骨嗎?”沒人計較於鴻森的失態與失言,大家的目光和關注力都放在兩扇巍峨高大又離奇詭異的門板之上,好奇又覺得恐怖的是於鴻森帶下來的學生小杜。
“是巨人族,格佛列遊記和鏡花緣裡都出現過,早些時候我的一個同學曾經根據兩本書寫過一篇論文,提到過二者相同之處,很可能是來源同一種說法和見聞……”好爲人師的於鴻森什麼時候都不忘給學生科普知識,大概實在是抑制不住激動,他不自覺的引用了不少曾經的“毒草”理論。
何建國被他這樣一提醒,再結合二師父早些時候給他讀過的各種神鬼故事,猛然醒悟,這些不就是古代人眼中的神仙鬼怪嗎?顯然,關於史前文明的一切人們早有追溯,要不是古代人數少,科技又不發達,想必這些早就被發現了,想想西北和青海那邊的兩座神秘科技遺址,也許也不是沒人發現過不是嗎?
“行了,別呆着了,進去看看。”何保國這些年見過的東西多了去了,別說只有兩個骨架的,就是用骨頭累成的大門也見過幾扇,他之所以沒說話,一個是關注着看大門上有沒有毒或者機關之類的,另一個也是方便身後的人拍照留檔。
李紅現在跟在何保國身邊已經很有些架勢了,她拿着相機上下左右,一點細節都沒有錯過的咔擦咔擦,等感受到來自後方的閃光燈時,還迷惑了一下,一轉頭,就看到苗然也拿着相機在那拍呢,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
何保國發話的時候,兩個人正好拍完,退後一步,讓他們兄弟上前仔細的驗看大門。
大門無鎖,無環,看上去更像是兩幅將骨架固定在牆壁上的“畫框”,但它確實是道門,這道石門足有巴掌厚,推開的時候卻無聲無息。
無盡的黑暗和煞煞的陰冷之風透過門的縫隙傳出來,讓穿着厚重如盔的防護服的人們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苗然看着何保國身後的軍人上前,像門縫左右分別投遞了幾個綠皮鐵罐,靜待了片刻,對着衆人一點頭,何保國跟何建國才把大門完全的打開,擡眼看去,苗然才知道剛剛那兩個軍人扔的是什麼,竟然是熒光彈。
這大概是何保國他們常年出任務自己研發的一種冷光裝置,扔出去後會小範圍內爆炸,既可以當做光源來使用,又可以測試黑暗中是否有趨光性的昆蟲或猛獸,之所以不用照明彈,是怕高溫或者火焰毀壞裡面的東西。
衆人在幽幽的綠光中邁入大門,門後一片開闊,舉頭望去,頭頂竟然足有十幾米高,左右亦有十五六米寬,邊緣是一片黑色的洞壁,應該是天然的,壁角沿邊還戳着不少矮墩墩的石頭和石筍,於鴻森往那邊走了兩步,想看看石頭和石筍,叫他身邊的綠軍裝一把給薅了回來。
“這些東西不會跑,先往前看看。”何保國看了那邊一眼,所以說他特別不願意跟這些學者專家的打交道,他們總是分不清輕重緩急。
“哥,前面好像有東西!”何建國一直警戒着周圍,他覺得這樣的環境裡必然會藏着一些奇怪的見不得人的蟲孖異植之流,就算不對他們這些外來者造成傷害,也會帶來困擾,結果這一仔細,就發現了前面的異常。
“好像……是個人?”李紅的話讓衆人一驚,於鴻森跟學生也顧不得那些造型奇特的石頭了,順着何建國的方向看過去,頓時嚇得僵在那裡。
確實是人形,苗然用手裡的冷光手電照過去,青泠泠的光線射在右前方的洞壁上,一個半隱在石頭後的身影被映出一半來,只這一半就能看清,那裡確實是躲着一個“人”。
“什麼人!”兩個當兵的舉起槍對着那邊斥了一聲,等了三十秒沒有得到迴應,竟然直接開了槍。
苗然張了張嘴,卻沒說話,因爲他們只是點射兩聲,槍法十分準的打在那“人”的一左一右,見對方還沒個動靜,這才一前一後,掩護着彼此走了過去。
“頭兒,是個老臥兒。”二人走過去也沒有靠近,只是站在三步遠的地方,看了兩眼,其中一個轉過頭來喊了一句。
“老臥兒?”苗然好奇的重複了一下,她想起看到青屍囊的時候,何保國身邊的人喊的那句“鮮肉”,顯然他們有着自己的一套行話,又或者是經年累月的跟這些東西打交道,自娛自樂的給“它們”起了綽號,娛樂自己娛樂團隊。
“就是死了十年以上還沒爛的。”李紅誤會了苗然的疑問,輕輕的解釋了一句。
“那爛了的叫什麼?”這回好奇的是於鴻森的徒弟,不過顯然於鴻森也頗有興趣,他也盯着李紅,似乎對這個問題十分好奇。
“新骨架叫湯貨,老骨架叫淨排,帶着殘留的叫狗糧。”說道這個,李紅就忍不住,這些人太促狹,導致她有很長時間都沒敢吃排骨。
“……真有情趣。”苗然無語的看看那邊的兩個綠軍裝和正在往那邊走的何保國,抖了抖肩膀,這種惡趣味實在是太符合她這個大伯哥平時的表現了。
李紅跟小杜忍不住噴笑。
這一笑,讓看到大門就一直緊張和凝肅的氣氛頓時鬆快了下來,他們站在原地閒話兩句,見那邊何保國已經蹲下身體去查看那個“人”,這才重試好奇,一起湊了過去。
苗然過去的時候,何保國已經起身,正在翻着一個飯盒大小的鐵皮罐子,罐子只有男人巴掌大,貼着藍色和黃色的商標,上面的字體已經看不清了,可那些殘留的字體還是暴露了它的出處。
何保國皺了皺眉頭,看看盯着他的弟弟妹妹,順手將罐子裡的東西掏了出來遞給他們,那是一張捲菸紙,紙上歪歪斜斜的寫着幾個字:“我們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