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隨着視線的挪動,她卻發現事情並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盯着地上那一截類似手指的東西,苗然拽住兩個上前厲聲詢問的乘務員,卻沒料到那個女人森森一笑,一把尺來長的砍柴刀對着自己就捅了過來。
苗然這兩年別的不說,身體健康和身手水平倒是提高了不少,前者是勞動教做人,後者是老公當教官,那女人笑得時候,她就覺得不對了,看見亮光一閃,不管刀槍的,先側身貼在廁所門邊的隔板上避了一下,在那女人使勁兒的關門之前,狠狠的踹了一腳過去。
這一腳力氣不小,整個廁所門都被踢得一歪,門板向裡,直擊在那女人的額角鼻頭,趁着她疼得輕叫的時候,兩個乘務員也迅速反應過來,男乘務員人高馬大,一把將女乘務員拽到身後,也擡腳踹向那女人的肚子,不過那女人也不簡單,忍着疼痛,拎着刀子就往男乘務員的腿上刺,苗然只得幫着補邊腳,趁着那女人來不及收回刀子,一腳蹬在她的胯上。
女人再也吃不住力,加上血液讓地面溼滑不堪,腳下一滑,便向後仰摔磕到沖水管的角鐵之上,男乘務員和另外兩個見義勇爲的小夥子趁機上前,將人制服,廁所不大,三個男人很快拽着眩暈的女人出來,等大家看到女人身後血肉模糊的畫面,驚恐的抽氣和女人的驚叫作嘔聲頓時佔據了整個車廂。
溼漉漉血淋淋的廁所裡,除了血肉模糊的血塊之外,門後的地面上還露出半顆血跡斑斑的頭顱……
這事兒鬧得太大,圍觀羣衆烏泱泱的,何建國要不是懂點功夫,都擠不回來,聽着前面出事兒,約莫着車廂的位置,何建國當時的臉色就白了,他忘了!他妻子是傳說中的“招事兒體”啊。
“然然!”何建國瞥了廁所裡面一眼,驚得魂飛魄散,等看到被人高馬大的男乘務員擋得嚴嚴實實的苗然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就是買個飯的功夫,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看來往後真該把她拴在褲腰帶才行!
“我還沒去廁所……”苗然推開何建國摸索着檢查她的大手,這會兒才覺得小肚子已經憋得快要爆炸了。
圍觀羣衆都恨不能把耳朵豎到天上去,聽了苗然這話,瞬間秒懂,“哄”的一聲就笑了,嚴肅的氣氛一下子散去,把苗然給笑了個大紅臉,但是三急又不得不讓她厚着臉皮從羣衆們好心讓出來的通道快速鑽出去,到另一個車廂去了廁所。
“你可真是大膽,聽說這邊出事兒了,差點沒嚇死我!”何建國單手捧着飯盒和搪瓷缸子等在廁所門口,見苗然出來才搖了搖頭,笑着嗔怪了一句,他其實很想讓她有事躲遠點,可又知道命運這個東西捉摸不定,有時候因爲躲避,反倒會引起連鎖反應,從而帶來更大的災禍,所以何建國也只暗暗在心裡決定要把苗然保護的更好。
“這可真不能怪我,我以爲……”苗然無聲的用嘴型說了“***”兩個字。
那是當時特別轟動的一個新聞,漂亮的單身姑娘獨自坐着火車去旅行,夜裡兩點多上廁所,被尾隨的男人一把推進廁所給強了,事後,那個噁心的男人還用腰帶將姑娘勒死吊在了廁所裡。
針對這個新聞,學校私下開展了一通“如何保護自己”的教育宣傳,主要告訴女生該如何謹慎小心,如何保護自己,以及如何忍辱負重的活下去,苗然到現在都能想起那位慈祥的老太太對着她們說的一句話:“活着纔有更多的機會,報仇也好,遺忘也罷,蒼天在上,世界之大,總有你可以選擇的。”
何建國沒說話,只是擡手給小妻子順了順毛,這個姑娘就是這樣固執又可愛的堅持着她自己的原則,他能怎麼樣呢?當然是更愛她啊。
苗然回到位置就被一羣人給圍上了,雖然大家都把事情的過程從頭看到尾,可依然免不了八卦之心,七嘴八舌的問着苗然是怎麼發現不對的,怎麼那麼勇敢芸芸,直到乘務員帶着乘警找過來,叫苗然過去做筆錄才罷休。
這會兒的火車上,乘警還是公安兼着,人數不多,因爲沒有無線電,只能通過廣播找人,所以過來的不是很及時,這會兒都聚集在專門隔離開來的一截車廂,看顧犯人,瞭解情況。
苗然踏進車廂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那人見到她忍不住瞪了瞪眼睛,張大嘴,剛要喊出聲,不知道想起什麼,又把嘴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