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少明漫無目的的走在回房的路上,心裡還在想着老爹最後那一句話。
“明早隨我去軍中視巡!”
是否意味着將在明天,也就是幾個小時之後的早上,他將第一次踏足進大明王朝的軍隊裡去威風八面的巡視。
想着想着左手不自然的去摸右肩上揹負的包裹,一摸,沒有,再一摸,還是沒有。汗毛根根豎了起來,心中驚恐萬分,這可不是隨便能開玩笑的,朱府在土木堡中的地位舉足輕重,每一次重要的大會場所裡絕對少不了朱府活躍的身影。反觀之孫府,緊隨朱府穩居第二,這些年暗暗發展,隱隱有些反超朱府的趨勢。若是走漏了風聲,那個粗中有細的孫剛絕對會是第一個找到府上來興師問罪,由此而引發一系列孫府打擊朱府的猛烈手段招數也將如狂風暴雨般傾襲而至。
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害怕,穿越到這個時代,與名義的老爹老孃相處的不算太差,如果因爲自己的原因而導致他們背井離鄉,家離子散,朱少明萬萬不能答應的。現在他已經開始懷疑,是不是從一開始,他就鑽進了孫府爲朱府量身架設的籠子,等着他這個傻帽傻乎乎的去鑽。
黃豆倒筒般嘩嘩不停的汗珠一顆接一顆滾落着,事關重大,當務之急還是需急切找回那尊失落的玉佛,記得剛剛在後花園被翠芬一撞,玉佛順勢滾落到了草叢裡,他眼睛掃了一圈也沒看見,就碰上欲將摔倒還未摔倒的翠芬,而自己的注意力也成功的被丫鬟轉移到了她身上,接下來的事情就可以說是順理成章名正言順了。
他與翠芬相互對望着,而自己的魔掌也隨意自然的攀上了翠芬衣襟裡面,大約調戲了翠芬十多分鐘的樣子,自己的BOSS老爹突然降臨,阻止了他進一步與翠芬的身體交流。
最後被喚至書房訓話,一切的一切,恰似巧合的銜接在一起,可謂是天衣無縫巧奪天工的一起驚天陰謀,而自己只是對方利用的一根導火索,欲用他點燃身後龐大的朱府,對方別有用心的陰謀極其險惡歹毒,一環接一環,環環相扣,每一環分別都是一個不同的小插曲,從剛開始孫剛大鬧怡然居,到老鴇攜款私逃,再到孫剛有意無意的向自己透露玉佛被盜的信息,緊跟着到自己追蹤老鴇並奪取玉佛,然後,孫剛領人突襲嚇跑‘盜賊’,自己獲救。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環----朱府
回來時朱管家拉着自己躲避老爹被抓個現行,然後很自然的被罰去議事堂面壁而丟失玉佛。
縱觀整個事件,如果架構起來看,會發現,每一環裡都有致命的漏洞,孫剛爲何要將玉佛被盜的信息告訴自己,他害怕自己不感興趣因而加上了一個充滿誘惑力的砝碼來誘引自己上鉤,而老鴇私逃就更簡單了,好奇害死貓,又夾雜了些利益的驅使,自己輕而易舉的咬緊了對方垂下釣鉤的美味大餐。至於翠芬爲什麼那麼晚還在後花園裡,於情於理,一個女孩子半夜不歸的現象正常嗎?就是放到現代,當然,也是,不正常的。同時心底裡浮起一個聲音在抗議道:
“翠芬是被老爹叫着先走了啊,她沒有作案動機和作案時間!”
“那你被老爹叫至書房訓話時,她卻有足夠的時間去將玉佛藏起來而不被發現!”另一個聲音咆哮道,最終咆哮體戰勝了抗議體。
不行。一定要將玉佛找到,朱少明憤怒的狂奔至後花園,夜,觸摸不到的黑,在今天,顯得格外寂靜,蟲鳴也停止了鳴唱,朱少明驚懼萬分的刨着玉佛掉落的草叢,這處草叢裡哪還有玉佛的下落,連狗屎都沒有一坨。萬念俱灰的仰躺在浸滿了露水的草叢裡,汗水淚水奔流不息的洶涌着,一股隨一股的流落至冰冷的地下,浸入土中。
遲了,一切都太遲了,最遲,明天,孫府就會派人來尋事,賊老天,你讓我拿什麼腰桿去撐起厚實的脊樑?悔恨的淚水無聲的澎湃的在臉上拍打着。
老天,你爲什麼要如此折磨我,前世,你給了我超高的智商,我卻沒來得及用就一命嗚呼了,這一世,好不容易穿到了一個大家世族中做了一個不務正業的少爺,瀟灑過完這一世也就過去了,偏偏你不讓我如意,還沒摸清楚勢力分佈,就被算計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易·繫辭下》:“《易》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原指事物到了盡頭就要發生變化。現指在窮困艱難的時候,就要想辦法改變現狀。朱少明歇斯底里的喊叫着,直到到聲嘶力竭。拭去眼角的熱淚,飛快的思考着如何找到這起陰謀的折中點,決不能坐以待斃。
“算計我?你們將會爲你們的此行此舉付出慘重的代價!”朱少明整理着思緒,衝動的細胞告訴他要立即去翠芬房裡搜查,可是要搜查的的話,人又不好操作,見過玉佛的人有朱管家,翠芬,還有老爹,其中還包括隱藏在暗處的人。老爹自動排除了,“翠芬,朱管家....翠芬...”懊惱的扯着頭髮,仍舊是理不清一個頭緒來,感覺腦子快要爆炸了。
---------------------------------------------------------------------------------------------------------------------------------------------
距朱府相隔了一公里地段的孫府中。
“老爺,您還沒睡着呢?”管家李單生躬首立在堂下小聲的問候着。
“單生啊,你啊你,一大把年紀老骨頭了,還如此性急。該打呀!該打!”老者說完看也不看堂下的衆人,繼續養精蓄銳的閉目養神。堂上燈火通明,聚集了十多位家族核心人士,正首端坐於老爺給他們分配的位子上,不時有人耳語一番,其中,坐於最上首的孫竟乾咳了聲,想制止吵鬧聲越來越大的嘈雜場面。
“今天召集你們來是有重要的大事要宣佈,請各位耐心稍侯,毋庸置疑開會的目的!”孫竟發現自己乾咳的一聲不僅沒能讓他們閉嘴,反而愈演愈烈,望了一眼還在閉眼沉思的二叔,不得以出來主持一下大堂的紀律。
“都等了兩個時辰了,明天作坊裡還有一大堆事情呢?”站起來第一個說話的是孫府中掌控了三分之一產業的孫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老爺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麼晚的召集自己過來,什麼事都不說,就這麼幹耗着,他今晚可是答應了在外面養的一個小妾說要去寵幸一番的。現在都亥時過半了,他心裡跟烙了鐵似的,如坐鍼氈啊!不得以編出這麼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孫順,你作坊裡的那點事,我早吩咐人明早去打理了,你淡吃蘿蔔閒操心的想幹什麼?”孫竟臉色不悅的道,早就知道他會推脫,所以早早做了安排,封了他那點小心思。
“我.......”孫順還想說什麼,眼睛望及堂上最上首的老爺子,沒想到老爺子眼睛電閃雷鳴的一睜,足足將他要說的話嚥了下去。
“大哥,我.....我內人今天難產.....”孫峰吞吞吐吐的不安道,堂哥孫順被自己的大哥批鬥的捂頭蒙臉垂頭喪氣的,煞是丟足了面子,可是自己夫人今天是要爲孫家竟添子孫了,他能不在場嗎?心中不安的感覺愈加強烈,不能離開這裡陪夫人一起承擔痛苦與喜悅,多麼殘忍啊。屁股離了位子又粘上了,黏上了又離開,就這樣上上下下來來往往的往復着。大堂中十多號人聽聞孫峰說自己媳婦盆產,俱都哈哈大笑起來,一時也衝破了大堂沉悶的氣氛。
“峰弟,你不用擔心!”孫竟目光掃到了同胞親弟弟孫峰的身上,他那左坐不是,右坐不是,站也不是的的身形讓孫竟有些愧疚,今天弟媳婦盆產他是知道的,這個時候他孫竟爲了顯示自己公正無私,將胞弟孫峰一併叫了來,只是想堵住別人的幽衆之口。緊接着道:
“峰弟,大哥已命人請了最好的穩婆,別擔心!弟媳和侄子都會平安無事的。”走到胞弟身旁,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
“還有誰有理由要走的,說出來,只要理由夠充分,我準了!”孫竟高聲道,聲音傳遍了大堂中的每一處空間。
“............”
“既然沒有,就安靜的等着!”孫竟說完回到自己的位子端坐好,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座椅上的扶手,瞟了一眼上首端坐的二叔,二叔回了一個讚許的眼神給他。
“...........”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流逝着,衆人的心也跟着一秒一秒下沉着。彼此相熟的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疑惑的眼神裡傳達着不耐與煩躁。寂靜的大堂裡有一種叫做煎熬和不安的意味如瘟疫般迅速轉播着。
PS(盆友們,要按照嚴格定義上說,大狼今天這是第三更喲,總數6千多字,你們勤勞的大狼今天白天下午四點才放學,傷不起,有木有?給點鮮花鼓勵這位勞模,你們說要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