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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樑畫棟的官船沿着大運河一路南下,過揚州入長江,隨後又是一路逆江而上,待經過鎮江之後,因爲水流等原因,這一帶只能依靠縴夫挽拉。所以船便在鎮江臨時靠了碼頭,以招集縴夫。
和往日不同的是,今天施奕文換了一身道袍,即便是船上還有十幾名護衛,以他的打扮相貌也只會被人當成風度翩翩少年郎,而不是官員。
“終於快要到南京了!”
提及南京時,施奕文的語氣中帶着一種頗爲特殊的情感,甚至有一種重回故里的錯覺,畢竟,他最初就是穿越到這裡。
“哎,可惜了……”
想到抵達南京後可能面對的事情,施奕文的脣角輕揚,然後冷笑道。
“既然如此,就殺他個一地雞毛吧!”
就在作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擡頭朝着岸邊看去,卻看到岸邊的亭子裡着着一個身着湖藍長裙的俏麗女子,正站在那裡,似乎在欣賞着江景,或許是女子發現有人在看她,便扭頭朝這邊看來,雖然只是側臉轉身可是那舉指間更嬌媚非常,令人爲之失神。
儘管只是匆匆一瞥,雖說女子的面上帶着薄紗,但是施奕文仍然有些心馳神往。
難不成是“憋”久了?
搖頭暗歎的功夫,再次擡頭朝亭子看去時,先前的女子已經遠去了。
又過了一會,終於拉船的縴夫到了,縴夫們擡拉船的纖繩上船、系纖,忙活了差不多半個時辰,船才離開鎮江碼頭,待出了碼頭後,縴夫才轉上小船,沿着江岸一拉挽拉着官船往南京趕去。在縴夫的拉動下,船行的很慢,直到過了那一段江面之後,纔再次揚帆逆流而上,眼瞧着距離南京越來越近,不知爲何,施奕文的心情卻越發的忐忑。
“東主,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吳纔出言提醒道。
“這一路上,開始時候,還有摺子彈劾你,怎麼這離南京越近,反倒是越發的平靜了。”
“是從過了鎮江開始的吧!”
施奕文點了點頭,然後眉頭緊鎖道。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啊!”
其實,從過了鎮江之後,施奕文同樣感覺有些異樣,畢竟,這一路上,他可是被人彈劾了好幾次,按道理來說,現在應該也不會消停再是,可是這兩天反倒民消停了。
其實,施奕文並沒有被動的忍受這一切,他同樣也派出了稅務司的人在蒐羅他人的罪名,魚死網破,他從來都沒想過,但是既然你做初一,那麼我就要做十五,蒐羅罪名不過只是爲了最後的反擊。
而在蒐羅他人罪名的時候,施奕文當然也瞭解道,那些人正在想辦法給自己致命的一擊,可問題是——他們想要怎麼下手?
“東主,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吳才的感嘆,讓施奕文點點頭,然後說道。
“那就讓他們來吧!”
終於,經過十幾天的航行,船到了南京秦淮河畔的碼頭,原本施奕文還以爲待到了南京的時候,會沒有什麼人來迎接自己這位“欽差大臣”,可是不曾想,船還沒靠岸,就看到岸上一陣人鮮衣怒馬,大隊人馬似乎正在碼頭迎接着自己。
“咦,不對勁啊!”
只不過搭眼一瞧,劉錦江就疑惑道。
“總司,似乎有些不對勁!”
“怎麼說?”
“您看,岸上的人裡有不少都是錦衣衛,按道理來說,錦衣衛是不需要迎接咱的,”
現在已經調往總稅務司的劉錦江因爲出身錦衣衛的關係,自然對其中的門道摸的很是清楚。
“確實不太對勁,東主……”
甚至都不等吳才把話說完,船剛靠上岸,施奕文就看到一隊錦衣衛朝着棧橋趕了過來,領頭的是兩個穿着官袍的人,瞧見來人,劉錦江連忙輕聲說道。
“領頭的是誠意伯劉世延,旁邊的是刑部侍郎李禎,按道理來說……”
這邊甚至還不等劉錦江說完,那邊劉世延一行人就已經闖到船上,見狀施奕文連忙迎過去,揖手說道。
“哎呀,不知伯爺駕道,實在是有失遠迎。”
對於這位誠意伯,施奕文多少總有那麼些瞭解,他是嘉靖封的誠意伯,是歷經三朝的老臣,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在嘉靖的默許下,他逐步參與國政,他每每通過各種手段刷存在,不過,他的手段低下,也就是與文官對着幹而已,完全沒有章法,而這個糟老頭子一生數次被勒令罷職,但每一次都很快又因優待勳貴政策而復爵。
不過,現在他怎麼跑到自己這邊了,難道是因爲……甚至不等施奕文想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看到面色難看的劉世延一揮手。
“給我搜!”
一個“搜”字,讓施奕文傻了眼,這是唱的那齣戲?
不等他說話,一旁的刑部侍郎李禎就說道。
“哎呀,伯爺,這,這可是欽差大臣的官船,可萬萬搜不得啊。”
“搜不得?怎麼搜不得?”
劉世延一聽,立即惱聲說道。
“別說只是艘官員,就是欽差大臣的宅子,老夫今日也要好好的搜上一搜,若是搜出了人來……”
冷眼盯着施奕文,然後劉世延說道。
“到時候,即便是官司到皇帝面前,老夫也要討個公道!”
“伯爺,這是什麼意思!”
見來者不善,施奕文面上的笑容自然消失了,冷冰冰的瞧着他反問道。
“本官雖說只是四品小吏,可卻也是領有皇命的欽差,伯爺如此這般,又置皇命於何處!”
面對施奕文的質問,劉世延冷哼一聲。
“好一個皇命,你做了什麼事情,還能不清楚。你身爲欽差,卻見色起意、劫奪官眷,犯下如此惡行,又豈能對得起皇帝,對得起朝廷!”
什麼!
儘管還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劉世延的話,卻讓施奕文的心頭一緊,一路上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來了!
這一路上,尤其是過了鎮江之後,施奕文就在考慮着他們會怎麼對仗自己。現在終於明白了。
這難不成就是那些人的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