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系兩百號人,分成五個排,正好男生三排,女生兩排,每排四十人左右。時下經濟系還未發展成陰盛陽衰的局面,各校皆是以男生居多。
許清嘉在的是二營一連一排,連長韓東青兼一排排長。
韓東青把人拉到教學樓背後的空地上後,第一件事就是教正確戴軍帽,系皮帶和綁鞋帶。
“我帽子在寢室裡。”
“我皮帶忘帶了。”
接二連三的聲音響起來,馬大哈還不只一兩個。
韓東青看一眼手錶,估算了距離:“現在是十點三十六分,給你們十四分鐘的時間,遲到一分鐘跑操場一圈,開始計時。”
女生們都被這個下馬威驚呆了。
“十四分鐘怎麼可能來得及嘛。”諸瑩瑩慘叫起來,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臉乖巧地央求:“教官多給五分鐘,好不好嘛!”
其他女生雖然沒有明說,卻也都期盼地看着韓東青。
許清嘉興致勃勃看過去,盧麗芳身爲女生都敗在了諸瑩瑩同學嗲嗲的嘛下。一大早任勞任怨地幫她梳了辮子,還差點因爲等她再一次遲到。
話說回來,諸瑩瑩生得小巧纖細,五官也秀氣,還特別會撒嬌,很能激起男生的保護欲,一般男生還是非常吃這一套的。
“已經過去十五秒。”低沉的聲音悠悠宣佈。
識時務的再不耽擱,撒丫子往寢室跑,跑起來的話,應該來得及。
助教王數見還有人站在那不動,連忙喊:“還不快走,這點時間都能跑出去一百米了。”
他的目光重點落在諸瑩瑩身上,昨天開班會遲到,今天踩着點到,王數已經給這妹子打上了難弄的標籤。果不其然,這還真沒正式開始訓練呢,就出幺蛾子了。
碰了壁的諸瑩瑩不死心看向的韓東青,對上他淡漠的眼神,心裡打了個突,忽然明白過來這不是個憐香惜玉的,只能認命。卻又犯愁,那麼遠的路,十四分鐘怎麼跑的過來。她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看向和她隔了三個人的盧麗芳,不由分說的拉上她:“芳芳,咱們走吧。”
盧麗芳下意識跟着她跑出去,跑出十來米才反應過來,她穿戴整齊了,一大早韓檬就特意提醒大家,不要忘了帽子和皮帶。結果諸瑩瑩還是忘了,到了操場上才發現過來。
“我……”
“我跑不快,你拉拉我嘛。”諸瑩瑩可憐兮兮地望着盧麗芳。
盧麗芳把話嚥了回去:“那我們跑快點。”她家在大山裡,打小她就上山下水的忙,後來高考恢復,阿爸阿媽看她成績好,就不再讓她幹農活,可每個月也要走三十里的山路往返學校和家,所以這點路對她來說真不算什麼。
跑了幾百米,諸瑩瑩就跑不動了,扶着膝蓋大喘氣:“不行,不行,我不行了,我在這兒等你,你幫我回去拿一下吧,要不然我們等下肯定要遲到了。”
盧麗芳愣了一愣。
諸瑩瑩已經雙手合十再一次撒起嬌來:“芳芳你最好了。”
心裡略略有些不舒服的盧麗芳看着諸瑩瑩,似乎沒反應過來。
諸瑩瑩軟着嗓子懇求:“拜託拜託啦。”
“那你在這兒等我,我回去。”
諸瑩瑩感激的抱了抱她:“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等下請你吃冰棍。”又問:“你鑰匙拿了嗎?”
盧麗芳點點頭。
諸瑩瑩便推她,一手指了指旁邊的樹:“那你快去,我在那裡等你。”
盧麗芳埋頭衝了出去,沒了諸瑩瑩這個累贅,速度當即快了不少。
諸瑩瑩粲然一笑,走到樹蔭下坐下等盧麗芳。
另一廂,已經有女壯士忍不住調戲韓東青來:“韓教官,您是哪裡人啊!”
“韓教官,您多大了?”
“教官教官,你有女朋友嗎?”這一個問題出來,鬨堂大笑,三十來個女生笑作一團,還不忘好奇地盯着韓東青。
韓東青溜一圈滿是好奇八卦的女生,在樂呵樂呵的許清嘉臉上輕輕一繞,微笑着道:“軍事機密,無可奉告。”
“切,什麼時候這些也是秘密了。”在座可是有軍屬的。
韓東青輕輕一笑:“我要是你們就趁着現在好好休息。”
許清嘉笑不下去了,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英雄所見略同的女生們頓時慘叫起來。
也不知道是誰嚷了一句:“我們是祖國的花朵,您可得手下留情。”
話音未落,一羣花朵笑得東倒西歪:“就是,就是。”
“你們認真訓練,我當然會留情。”韓東青指了指對面烈日下籃球場上的男生排:“不認真,就換個場地訓練,他們肯定求之不得。”
“認真認真,我們肯定認真!”女生們趕緊保證,那麼大的太陽,幾天下來還不得脫皮。
今天是個大晴天,這一點令許清嘉十分沮喪,聽廣播之後三天都是豔陽天,老天爺真是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十四分鐘後,所有成員準時歸隊。
韓東青便開始講解軍裝的正確穿戴姿勢,從上至下,親自示範一邊。
女生們便跟着學,一邊互相探討,韓東青也沒去管她們不經允許的嘀嘀咕咕,萬事總得循序漸進。
韓東青一個一個地檢查,碰上不對的,隔空指正過來,實在不行就讓做對的女生手把手教。
“你的皮帶沒繫緊。”旁邊的女生提醒許清嘉。
許清嘉扯了扯皮帶:“已經是最後一格了。”
女生張了張嘴,盯着她細細的腰使勁看了幾眼,再悲憤地看向自己圓滾滾的腰,只想淚奔。這幾年條件好了,爸媽使勁喂她,就想把小時候受的苦找補回來,也是讓她能更好的讀書,這一不小心就給補過頭了。
許清嘉低頭看着皮帶,勉勉強強也算扣緊了吧,就是走起路來會晃。忽見一雙黑色作戰靴出現在視線內,連忙擡頭。
韓東青虛虛一指皮帶:“繫緊。”
許清嘉無奈:“系不緊。”
韓東青看她一眼,第一反應是:“壞了?”
許清嘉搖頭:“不是。”
“那爲什麼系不緊?”
許清嘉脫口而出:“因爲我瘦啊。”話一出口,她就想咬斷自己的舌頭,這是韓東青,不是韓檬檬,她居然把對付韓檬檬那一套拿來了。
聽見的女生眼睛都亮了,炯炯有神地看過來,哦哦哦,調戲,這是調戲,想不到系花居然調戲軍花。
短短几天內,許清嘉已經被推上系花寶座,至於能不能晉升爲校花,得等大家把全校情況瞭解一遍再說。
而韓東青的軍花之名,則是在開學典禮上被冠上的,全票通過。
許清嘉忍不住捂了捂眼,臉頰有點紅,眼神亂飄就是不去看韓東青。
韓東青面上無表情,心裡好笑,語氣還挺驕傲,瘦的一隻手就能折斷,有什麼好驕傲的。
韓東青沒說話,繞到另一排檢查。
令人好不遺憾,面對這麼個大美人,教官居然眉毛都不多動一下,簡直是不解風情。
然而在下午,大家就推翻了自己上午說過的話,這個教官不只又帥又酷還超暖,居然拿了榔頭和釘子幫大家改皮帶。
“我問過後勤處,可以改,要改的上來,從第一排第一列開始。”迷彩服是學校買的,只是暫借給學生,一個月後還得歸還。
沒了後顧之憂,覺得皮帶不合適的連忙找自己最舒服的位置。
皮帶不合適的不在少數,這種皮帶的孔眼都是固定的,可人的身材是隨性的,哪能都剛剛好。像許清嘉這樣最後一格都嫌鬆的不多,但是好些個卡在中間,往前扣一格太鬆,往後扣一格太緊不一會兒輪到了許清嘉,她拿着皮帶上前,蹲下去遞給韓東青:“打有指甲印的地方。”
韓東青目光一測,腦海裡本能的冒出一個數據來:“預留出吃飯的空間了沒?”記得她還挺能吃。
“留了。”她是那麼迷糊的人嘛?
韓東青確認:“確定打在這裡?”
“確定確定。”許清嘉連連點頭,要是在其他人面前,準得臭美一句,姐的腰就是這麼細。
瞧他打孔的姿勢十分熟練,許清嘉奇怪:“以前做過?”
“部隊發下來的皮帶也不會都剛剛好。”韓東青一邊幹活一邊回道。
聞言,許清嘉的視線便控制不住的往他腰上飄過去,回憶他站起來的模樣,也挺瘦的,標準的蜂腰猿背。
韓東青擡了擡眼。
許清嘉清咳一聲,正經臉:“好了?”
“試試?”韓東青把皮帶遞還給許清嘉。
許清嘉接過來端詳,發現那孔從外面看起來打的還挺好看,因爲背對着人,所以毫不吝嗇送上燦爛笑容。
繫緊之後,還能伸進去兩根手指頭,這是她給胃留下的空隙。
韓東青又道:“蹲一蹲。”
許清嘉聽話的往下一蹲又站起來:“剛剛好。”
韓東青便道:“那就好。”
“謝謝教官。”許清嘉脆生生說了一句,笑着轉身往回走。
在她背後,韓東青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下一個。”
一排打完孔,旁邊的二排長趕緊過來借傢伙,他帶了經濟系的另一個女生排,聽了一耳朵,隔壁教官好貼心又那麼帥,聽得心有點塞。
接傢伙的時候還不忘拍馬屁:“連長就是英明!”在部隊裡,他就是韓東青手下的排長,這一次他們連一共來了六個人,就在二營一連二連。
韓東青掃他一眼。
二排長立正敬禮,大步——跑!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
下午五點,分散在校園各處的隊伍再一次在操場上集合,幾分鐘講話之後,宣佈解散。
換來學生們的一片歡呼,差點以爲要像上午一樣講一個多小時,一天訓練下來,他們餓的前胸貼後背,只想趕緊衝向食堂。
韓檬帶着邱燕和許清嘉周美巧匯合,故意走在列隊站在主席臺下的教官們前面,掐着經過韓東青的點,調侃:“你們運氣真好,分到了這麼帥的一個教官。”
裝的還挺像一回事,許清嘉配合的點點頭:“可不是,我們教官不僅人帥,還特別善良。”
站如鬆的軍哥哥們心塞,這位美女不是他們排的啊。
韓檬的教官更心塞,他對韓檬當然有印象,長得漂亮動作規範,他思忖應該家裡有人當兵,耳濡目染下早會了。
教官心裡狂喊,全軍最帥就在你眼前,妹子,咱不能吃着碗裡的,想着鍋裡的啊。
韓檬忍着笑:“真的嗎,多善良,你和我說說。”
兩人一唱一和的離開,走遠了繃不住笑場,俱是笑的彎了腰。
周美巧和邱燕跟着笑。
邱燕搖頭:“你倆膽子可真大,拿教官開涮。”美女就是有底氣。
她哪知道韓東青是韓檬的哥哥,許清嘉和韓檬自然不會說,省得被人說開後門有特權什麼的。
四個人說說笑笑往外走。
“誒,那不是江一白和晏洋。”韓檬拉了拉許清嘉。
許清嘉轉頭一看,可不就是兩人,一個米色t恤藍色牛仔褲,陽光帥氣,另一個灰藍色短袖襯衫黑色休閒褲,優雅俊美。
樹蔭下風格不同的兩位大帥哥在一片軍綠色當中,猶如鶴立雞羣,過往女生們的目光頓時被吸引過去。
晏洋也發現了她們,逆着人流走過來。
江一白看他動了才反應過來,擡腳追上。
“要吃什麼?”晏洋把裝着棒冰和冰激凌的袋子打開給許清嘉看。
許清嘉沒顧得上看,笑:“邊上去,別妨礙交通。”
晏洋從善如流。
許清嘉先替雙方介紹了一下,然後低頭往袋子裡看:“你們怎麼買了這麼多?”
晏洋便道:“可以分給你們同學。”
許清嘉笑,他都知道搞好同學關係了,果然比以前長進不少。剛認識的時候,除了他們幾個,他對別人都是愛答不理,人稱冰山,反倒招了不少小姑娘喜歡。
韓檬拿了一盒牛奶冰激凌遞給邱燕:“這個最好吃。”欣慰地看着晏洋:“知道來看我們夠義氣啊。”
邱燕猶豫了下才接過,不好意思地說道:“謝謝。”
晏洋朝她笑了笑,淡淡的。
邱燕被晃了晃眼,心想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美女認識的都是帥哥。
許清嘉則是問周美巧:“你喜歡哪個?”
周美巧好奇的看着眼前的晏洋和江一白,只覺得眼睛都要用不過來了。不禁感慨,首都就是首都,人傑地靈,這幾天遇上的俊男美女比她這二十年來遇見的都多都好看。看他們這熟稔的態度,又不免浮想翩翩。
“我隨便。”
許清嘉就拿了自己覺得最好吃的兩種讓她挑,恐她有忌口卻不好意思說。
周美巧便挑了一盒巧克力冰激凌,忙道謝。
晏洋也笑了下。
江一白拆了一支冰棍,擠擠眼道:“怎麼樣?累不累?這一天都訓練了哪些項目?”
晏洋眼望着許清嘉,佈滿關切。
許清嘉舀着冰激凌回道:“今天還好,不怎麼累,就練了整理着裝,整齊報數,稍息立正。”
江一白幸災樂禍的笑:“才上了開胃菜而已。”
許清嘉頓時覺得冰激凌都不甜了,據她的經驗來說,的確如此,後面各種步法才折磨人,想起當年練正步,單腿站立五分鐘,她就想死。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韓檬吞下一大口冰激凌,凍了一個哆嗦:“我現在只想吃飯,我快餓死了。”恰在此時,她的肚子應景的叫了一聲。
江一白嫌棄:“你這誇張的,餓死鬼投胎啊。”不等韓檬反擊,立刻賣好:“我們已經在一號食堂小炒部點好菜,就等着你們。”
京大的小炒窗口價廉物美,一直都是江一白的鐘愛,過來打球,十次裡有八次他會吃,考上華清打球陣地轉移後,他還特意來找晏洋去吃過幾回。
“有醋燒雞嗎?”韓檬追問,她最喜歡這家的醋燒雞。
江一白:“我敢不點大小姐最喜歡的醋燒雞嗎?”
韓檬丟給她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
晏洋看着許清嘉:“有蒜蓉蝦和紅燒鱔段。”
許清嘉笑容更盛:“那我可得多吃兩碗飯。”
“兩位師妹一起去吧,我們特意多點了些菜,你們要是不來,我們可吃不完。”江一白邀請邱燕和周美巧,算着她們也該認識新朋友了。
許清嘉笑着道:“一塊吧,這時候去食堂準得排隊。”
“就是,就是,浪費可恥,走吧走吧。”韓檬也跟着勸。
邱燕和周美巧對視一眼,便笑:“那我們今天就厚着臉皮蹭飯了。”她們雖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但是家境都還過得去,找機會請回來就是。
江一白:“美女賞臉,那是我們的榮幸。”
逗得兩人都笑起來。
一行人便往一號食堂去,許清嘉戳了戳晏洋手裡的袋子:“這些怎麼辦?都要化了。”
江一白:“找找你們的室友或者同學看。”
人流如織,一模一樣的迷彩服,實在是太考驗眼力界。
不經意間,許清嘉發現了人羣中的諸瑩瑩和盧麗芳,要是隻有盧麗芳,那沒什麼可猶豫的,只許清嘉實在是不喜諸瑩瑩。
這姑娘喜歡捏着嗓子說話,聽的人不舒服。一開口就是幫我打壺水嘛,幫我倒杯水嘛,幫我梳個頭嘛……
聽着倒是挺客氣的,用了幫字,笑得又甜又乖。
一兩次還罷,可除了吃飯上廁所,幾乎啥都要人幫,把別人當成什麼了,她家保姆嗎?她爸媽願意寵着她,她們可不欠她。
反正正式認識不到二十四小時,一寢室六個人已經默契的把諸瑩瑩的話當成耳旁風。理她一次肯定有第二次,能考上京大的,哪個在家不是小公舉。
這姑娘這方面倒不遲鈍,碰了幾個軟釘子之後,不再對着其他人撒嬌,專攻盧麗芳,盧麗芳還就吃這一套。
許清嘉假裝沒看見兩人,邊走邊繼續找熟人,一天下來,她和排在她周圍的姑娘也混了個半熟。
奈何諸瑩瑩已經發現了她們,並且大步走過來。
許清嘉不喜歡她,她還不喜歡許清嘉呢,班裡有這麼一位大美女,其他女生還不得被她襯得黯然失色。
諸瑩瑩本想走的,卻在看見晏洋和江一白之後,眼前一亮。
“你們要去食堂?”諸瑩瑩自然而然的打招呼。
許清嘉發現她聲音更嗲幾分,再看她眼神一勁兒往晏洋和江一白臉上說瓢,好笑不已,小姑娘眼光倒是不錯。
“你們是韓檬和許清嘉的朋友?”諸瑩瑩曖昧的拉長了尾音,想來邱燕和周美巧不可能認識這樣的帥哥。
江一白和晏洋都沒說話,認識這麼多年了,哪看不出來問題,要不韓檬和許清嘉早介紹了。
江一白只笑看諸瑩瑩,猜測原因。
站在許清嘉身邊的晏洋見許清嘉不介紹,正眼都不帶看她們。
眼見着許清嘉和韓檬沒有介紹的意思,只但笑不語,諸瑩瑩不禁委屈。再看江一白看過來,諸瑩瑩立時揚起甜美笑容:“你好,我是韓檬和許清嘉的室友邱瑩瑩,前兩年剛從英國回來。”
歸國華僑,一直是諸瑩瑩最驕傲的一點,每次她說出來,其他人就會高看她一眼,拉着她問東問西。
可惜她今天遇上的晏洋和江一白,這兩位雖然沒出過國,可隨着長輩什麼樣的人物沒見識過,那些響噹噹的華僑都見過,還能叫一聲叔叔伯伯。
故而晏洋依舊視如空氣。
江一白只挑了下嘴角,大概猜到爲什麼許清嘉她們不喜這姑娘了。
“我們要去那邊,拜拜。”許清嘉揮了揮手,帶頭岔了另一條路,這裡去一號食堂會多繞個幾百米,但是她樂意。
諸瑩瑩望着他們的背影跺了跺腳,不給她面子的女生,她見過,但是這樣不給她面子的男生,她真沒見過。尤其是跟許清嘉走的近的那個帥哥,看都不看她一眼。
路上,江一白笑着問什麼情況。
許清嘉和韓檬如此一說。
江一白難以置信,又不可思議:“那個女生就那麼遷就她?”京大學生,多多少少都有幾分傲氣,他們也有驕傲的資本。國內首屈一指的名校,出來後肯定有錦繡前程,爲什麼不能驕傲。
許清嘉也想不明白:“我們開玩笑的說過,我們是室友又不是她爹媽,沒義務伺候她。她說室友之間幫把手沒什麼。”
韓檬把空盒子扔進垃圾桶:“我們還能說什麼,她是家裡老大,可能照顧人照顧慣了。”沒好意思說的是,雖然諸瑩瑩老指使盧麗芳給她幹活,但是對盧麗芳出手還算大方,昨天還給了盧麗芳一瓶面霜。
她們要是跳出來,萬一成了好心辦壞事,那就糟心了。
晏洋皺了皺眉頭:“助人型人格。” 因爲自己的問題,他看過一些心理學上的書。
聽名字挺像回事。
韓檬追問具體情況,於是一頓飯都是韓檬她們在問心理學的問題,晏洋回答。
許清嘉笑呵呵的聽着。
到了六點半,江一白和晏洋送她們回寢室樓下。七點教官和輔導員要來檢查內務,從此她們就得跟豆腐塊較上勁了。
想起當年爲了保持豆腐塊的完美形狀,塞書塞紙板不算,晚上還不捨得蓋,許清嘉就發愁。
周美巧和邱燕識趣地先上樓。
“我給你弄張病假條來。”晏洋再一次問許清嘉,擔心的看看她的左腿。
許清嘉小聲道:“第一次軍訓,抓得特別嚴,還是算了。再說了這些年爬山逛街,我什麼時候出過問題。要是堅持不住,我會請假的。”
晏洋只能道:“那你當心點。”
韓檬佯裝吃醋:“爲什麼你不問我要不要假條。”
晏洋言簡意賅:“你爸不會同意。”
韓檬氣苦,攤上一個軍人爸爸真是到了八輩子血黴,明明她媽是醫生,多好的條件啊。
兩廂道別,許清嘉和韓檬上樓,一進門,發現屋子裡坐了不少人,都是她們排的。
“許清嘉,送你們回來的那個藍衣服大帥哥是你男朋友嗎?”滿滿的八卦之情。
許清嘉第一眼看向坐在一旁咬蘋果的諸瑩瑩,腮幫子一突一突,還挺可愛。
諸瑩瑩朝她甜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