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杭阿用最快的速度趕往浦口,路上不做一點停留。除了遇到了幾個檢查站,不過都被他用北大營的商用通行證給混了過去。
可是越往後面檢查站的數量越多,檢查也越加嚴格。
最後,就在他即將要到達浦口大營的時候,竟然被扣了下來。
因爲這裡已經是軍事禁區。但是吉爾杭阿他們並不知道啊。所以還想用剛纔的通行證往裡面混。
守衛哨卡的士兵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這個商隊肯定有問題。
如果是北大營的商隊的話,是不可能到這個禁區來的,他們都是知道規矩的。
負責哨卡的一名淮海軍排長,悄悄地給旁邊的士兵使了一個眼色,立刻有十幾把步槍對準了吉爾杭阿一行人。
吉爾杭阿隊伍裡的幾名高手準備反抗,結果被吉爾杭阿阻止了。現在吉爾杭阿沒辦法繼續再隱藏下去了,他手下這些人也沒辦法一下子把這些哨兵都給滅掉。
對方的槍口已經指着己方了。要是發生衝突,自己都有可能就掛在這兒。
權衡之後,吉爾杭阿還是決定亮出自己的身份。
他覺得這些淮海軍士兵,都是些泥腿子出身,聽到自己的身份之後還不得立即跪下參拜呀。
可是,他對淮海軍的士兵太不瞭解了。這些士兵的心中只對自己的上級軍官以及自己的總統有敬畏之心。
唯獨對清廷沒有絲毫的敬畏之心。
北大營已經號稱清軍的精銳了,都是什麼樣子?淮海軍的士兵再清楚不過了。
那些軍中的軍官和家丁現在都在揚州做生意呢。要說這些人做生意真有一套,這個不得不佩服。他們已經成爲了淮海公司遍佈全國的承銷商了。
至於軍中那些真正能打仗的兵丁,現在就跟他們在一個大營之中,由於清廷斷了他們的軍餉。這些人又不是將領們的親信,所以只能跟着淮海軍打工。
一些確實有本事的人被淮海軍給招募了,其他人則都在工地上修要塞,至少淮海軍現在給他們發餉錢。
吉爾杭阿要帶着他們去控制淮海軍那簡直是笑話。
所以,吉爾杭阿亮明瞭身份之後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優待,反而被看管得更緊了。
很快這個事情被傳到了劉青南耳中。聽了哨兵的述說,劉青南樂了,清廷也真有意思,派了這麼一個人就想要收編淮海軍。
不過,人家來了,自己總是要見一面的,不然豈不是要被這個清狗看扁了。
於是吉爾杭阿被淮海軍的士兵給帶了上來,他的那些隨從自然是被分開關押起來了。
“劉青南,你也是朝廷封的總兵,見到本官爲什麼不拜。”見到劉青南後吉爾杭阿立即呵斥道。
“哦,你不說,我倒是忘了自己還是一個總兵呢,我只知道自己是淮海軍陸軍副總司令,同時還是一個師長。”劉青南玩味地說道。
“本官是欽命的江蘇巡撫,署理兩江總督,以後你也歸本官節制了,你今天的無理本官不會放在心上的。跟着本官幹,本官保舉你做江蘇提督。如何?你可願意聽從本官調配。”
劉青南都要被這個吉爾杭阿給逗樂了。
自己還沒怎麼說話,他倒是說了一大堆,但是在劉青南看來吉爾杭阿就像一個自說自話的傻子。
“哦,這位大人,您畢竟是坐着貨車來的,人家欽差大臣都是八擡大轎,敲鑼打鼓。我怎麼知道你不是騙子呢?所以還是先委屈你關幾天,我會把你送到揚州去的。”劉青南說道。
“你,你真是冥頑不靈,本官有聖旨在手還有總督府的大印,難道這還有的假?”吉爾杭阿着急着說道。
“哦,你說這些沒用啊,我也沒見過真的聖旨和打印。”劉青南也是起了玩心,跟他不着調地對答着。
吉爾杭阿發現自己今天是真的“秀才遇着兵,有理說不清”。
怎麼碰着這樣一個愣頭青你。稍微有點腦子的也會想一想哪樣更有利於自己的前程啊。
“等等,劉青南,你還不不知道嗎?董書恆已經死了。你現在跟着我做,我讓你接董書恆的位置,繼續統領淮海軍,如何?”眼看着說不下去,吉爾杭阿只能使出殺手鐗。
“什麼,你竟然如此詛咒我們的總統,老子斃了你!”這話就像捅了馬蜂窩一樣。不光是劉青南,周圍的士兵也都是對他怒目而視。
大家都想把這個大放厥詞的人給一槍斃了。在淮海軍中,董書恆就是大家的核心,這些原來的鹽丁,流民都是跟着董書恆之後才吃飽了飯,安下了家。
沒了董書恆,他們就可能要回到從前的生活狀態。所以哪怕董書恆現在帶他們去造反,他們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在軍中這麼久,好多人都認識了很多字,也明白了更多的事理,不再像以前那樣懵懵懂懂。
但是軍中畢竟有規矩。其他人不敢妄動,倒是劉青南掏出了手槍對着吉爾杭阿的腦門兒。嚇得吉爾杭阿手指頭都在抖動。
但是他好像並沒有退縮:“劉將軍,你可想清楚了,我知道你的父親、哥哥都在淮海軍做事。有了我的支持你們劉家就能夠獲得朝廷的認可,就有了大義名分。現在沒了董書恆,你們就能夠在淮海軍中當家做主。難道這樣不好嗎?”
吉爾杭阿見自己的官職身份對劉青南並沒有什麼作用,就轉而誘之以利。
他這麼一說倒是起到了一點作用。因爲周圍的士兵都看向了劉青南,彷彿只要他答應的話,就會立即對着他開槍。
也許過幾年吉爾杭阿說這種話還會有點作用。但是現在的話,這些士兵還有基層軍官都是董書恆親手帶出來的,他們對董書恆有着異常執着的崇拜。
別說是吉爾杭阿了,就是皇帝老兒親自在他們面前做出保證,都不一定會有作用。
“我去你m的!”劉青南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一腳將吉爾杭阿踹飛出去。
這老小子竟然在那侮辱自己人格,他劉青南怎麼說也是一條堂堂的漢子,如何會做出這種背信棄義的齷齪事情來。
要是沒有董書恆,自己還是商隊上的一個護衛,如何能夠今天的風光。
最重要的是,董書恆讓他幹上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事情。
帶兵打仗,封侯拜相,哪個男人不夢想着這一天?
“你……反了你了,你這是想造反嗎?劉青南,你想你劉家被抄家滅族嗎?”吉爾杭阿痛苦地叫道,剛纔劉青南那一腳踹的很重,差點要把他的腸子都踹斷了。
“我不想聽這個老東西狂吠了。把他帶下去,連夜送到揚州城。”劉青南對身邊的士兵吩咐道。
周圍的士兵就等着劉青南這句話呢。立馬有幾個士兵上來把吉爾杭阿牢牢地捆住,甚至有一個士兵找來一塊破抹布把吉爾杭阿的嘴巴堵上。
至於吉爾杭阿所說的董書恆已經死掉這件事,沒有一個人當真。
總統年紀輕輕,身邊又有那麼多人保護,還是在揚州城,怎麼可能出事情?
這個時候除非是總部發出通知,不然誰都不會相信這種從敵人口中說出來的話。還真當淮海軍的士兵都是愚昧無知的泥腿子?軍中最普通的士兵都要掌握500個以上的漢字,還要會背誦軍中條例。
說到軍中條例,其中有一條就是士兵要以上級的命令爲準,不準傳播來歷不明的謠言,不能聽信來歷不明的謠言。
第二天,慧兒終於醒了,醫生已經幫她看過,只要她能夠醒來,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只要慢慢調理就好了。
董書恆將人都支了出去,單獨陪着慧兒呆了一會兒,慧兒還是有些精神不濟,兩人聊了一會兒,慧兒就顯出了疲憊之色。
董書恆只能讓魏玉珍進來照看一下,慧兒知道這兩天是魏玉珍在照看她,心裡也是非常的感激,原本藏在心中的隔閡也在慢慢化解。
董書恆吊着胳膊回到了總統府。淮海軍現在全面出擊,各種消息匯聚到總統府,還有許多重大事項需要他拍版決定。
這個時候他是真的在醫院呆不住了,之前在醫院也只是因爲慧兒還沒有醒,他心裡頭不放心。
“總統,吉爾杭阿被劉師長派人押送到了揚州。”李存訓過來報告道,“曾總理詢問該如何處置。”
“他不是欽命的江蘇巡撫嗎?就在巡撫衙門裡面找一個院子,把他關在裡面。再在院子的門口貼個牌子,上面寫上巡撫院子,以後他都不能出那個院子一步。”
“這樣,咱們算是給朝廷一個交代了吧?”
“是,總統,屬下這就下去安排。”李存訓的嘴角一笑,走出了董書恆的辦公室。
咸豐的這些小手段,自己後世在電視劇、中都看到了無數遍。
所以,董書恆不高興同他們玩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陰謀都不過笑話罷了。
像吉爾杭阿這樣自己送上門來的,當然是要留下來好好招待。
咸豐能如何呢?宣佈自己是一個叛賊嗎?那就反了他了,雖然跟自己的計劃不符合,但是哪裡又會有一成不變的計劃呢。
董書恆想好了,哪怕是現在反了,自己都有把握在一個月之內拿下京城,滅亡清朝,然後再在兩年之內平定現在版圖內的各種勢力。
到時候,英法和俄國打完了,回過頭來,自己已經不會再擔心他們的聯手干預了。英法是鞭長莫及。
就算對上俄國,自己也擁有地利的優勢,到時候西伯利亞漫長的補給線就能將俄國拖垮。
就像俄國當年用補給線拖垮拿破崙一樣。在遠東作戰,俄國人同樣面臨補給線的問題。
英法除了海軍之外,根本就派不出多少的步兵到東方來。
況且自己還可以在英國人的基本盤印度搗亂。
來吧!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