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騎都尉,你不覺得該給我們大家一個交代嗎?”
鮮于輔見劉備頗有禮亦不好直接發作,隨手召過來公孫紀的族侄,讓其說一遍當時的場景。
公孫紀的族侄見到劉備自然加油添醋的誇張說一遍,以他的理念就算劉備不斬殺打傷自己的軍校,也得重責數十軍棍,到時候自己要不要做個高姿態來彰顯一下自己的名聲呢?可那樣自己會不開心的。
是彰顯自己大度的名聲,還是要開心?
苦惱啊!苦惱,真心是苦惱。
公孫紀的族侄心裡樂開花,臉皮卻痛苦的皺成一團。
公孫紀族侄的誇張鮮于輔有些看不下去,不過他也明白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自然不好揭穿公孫紀的族侄。
公孫紀待他族侄說完,就迫不及待的呵斥劉備:“劉玄德,你的部下搶頭功也就算了,如今還要從我們手裡搶功跟繳獲,爾這番姿態欲以何爲?造反乎?”
劉備就煩動不動就給人扣大帽子的人,目光冷冷的盯着公孫紀。
公孫紀渾身一顫如同被一隻惡狼盯上,這種感覺他只在暴怒的公孫瓚身上感受過,越是如此他越要把劉備搞臭。
“怎麼?搶功不算,還要殺人麼?遼西公孫家可沒有怕死的孬種!”
公孫紀的話讓公孫家的私兵紛紛舉起兵器對準劉備,其餘士族首領的私兵亦下意識的挺起兵器對準陸城軍。
陸城軍自然不會束手待斃,紛紛持弓、抽刀、舉槍,數個呼吸間組成一個防禦陣形將劉備護住。
公孫紀的舉動讓諸士族首領叫苦不迭,他們只是想保護自己到手的利益,可不想跟陸城軍死磕,陸城軍的彪悍雖然沒領教過,可看了也看得膩了,怎敢跟陸城軍動手?
何況單看這個幾個呼吸的動作,就知道自己的私兵不是陸城軍的對手,可若要讓他們罷兵又丟不下面子。
比他們更爲難的是鮮于輔,此刻他終於明白這一切或許都是公孫紀的陰謀,爲的就是把自己綁上他的戰車,自己的目光還是有些淺薄啊!
鮮于輔深吸一口氣,他比任何都需要面子來維護鮮于家的名聲,可今天一個處理不好就會讓幽州處於萬劫不復之地,一邊是面子一邊是幽州百姓。
“都放下兵器,且聽聽劉騎都尉的說法。”
鮮于輔的話一落,鮮于銀鬆了口氣,其實他很看好劉備,劉備不是那種會搶人功勞的人,可他不能說,他一說鮮于家就成了諸士族首領的靶子,他跟劉備還沒有替劉備抗靶子的感情。
其餘不想鬧大,或者怕劉備發飆,真跟陸城軍對戰起來的士族首領紛紛喝令手下人放下手中的兵器。
公孫紀跟公孫家附庸家族見狀只能不甘的放下兵器,今日別說真的打起來,就算只傷了一個人,公孫紀就敢把官司打到朝廷上,劉備被朝廷諸公不喜的事,天下皆知。
就算不治劉備造反之罪,那這番平定幽州的戰功就不用想了,自然也就阻擋不了公孫瓚崛起的腳步。
可如今這一切好像都改變不了。
公孫紀眉頭皺在一起,真是可惜。
鮮于輔一發話,劉備亦令陸城軍收起兵器。
劉備冷笑的看了看公孫紀跟他族侄,張口道:“某三複廣陽,破黃巾、卻鮮卑、逐烏桓,可至今依然是假騎都尉,諸位說某稀得肥如這小城的軍功嗎?”
劉備的話如醍醐灌頂一般讓諸士族首領的心落下,對啊!劉備這些年武功赫赫,這肥如小城主要還是他攻下的,他看得上自己這點微薄之功。
開玩笑嗎?
諸士族首領紛紛意識到自己可能被利用了。
“可你的人打傷、扣押我們的人總該是真的吧!”
公孫紀的族侄不甘失敗再次嚷道。
對啊!
諸士族首領又看向劉備,你是不貪功,可手下人呢?他們若不貪功,何不等劉幽州來了再攻城,反正也就剩幾天的功夫劉幽州就到肥如了,幽州雖然苦寒,還不差這點糧草吧!
爭功的事,劉備不作辯解,讓自己的手下受罪讓別人開心的事劉備從來不做。
劉備看着公孫紀的族侄道:“他只說了過程跟結果,可曾說起因?”
“起因?”
諸士族首領看向自家族侄,看他們有點羞愧的臉色心知不妙,聯想到進城時看到的景象,諸士族首領沉默不再言語。
“殺俘,哄搶財貨,這還是官軍所爲嗎?”
劉備冷冷的話讓諸士族首領垂頭,暗道:我們本來也不是官軍,千里迢迢來到肥如弄點財貨還有錯嗎?
當然這樣的潛規則只能做不能說,大家不都在做嗎?不信你的陸城軍不做。
諸士族首領不知,陸城軍真的不錯,因爲這事有專門的輜重部隊管理,每個人按戰役次數、功勞多少、官職大小、軍銜高地來分配。
“難道爾等想讓劉幽州看到一個殘破的肥如城?讓劉幽州覺得吾等是殘暴之師?”
劉備一個吾等把諸士族首領拉近,陸城軍如何?不用說一看就知道,可他們不是。
想想劉幽州那可是真正的仁義君子,爲那麼點財貨讓劉虞記掛住不值得?但法不責衆也是可以的。
諸士族首領一邊心痛的糾結,一邊又暗恨劉備不給機會。
“爲了給劉幽州一個好印象,某覺得應該成立一支執法隊,專門懲處這等敗類,鮮于校尉你覺得呢?”
鮮于家不缺財貨,何況爲了名聲,這點財貨算什麼?
制止士族首領的惡行,鮮于輔一入城就有這心,可想是一回事,能說出來是另一回事,真正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劉侯所言甚是。”
鮮于輔對劉備的感官不知不覺變好,愛惜名聲的人總比肆無忌憚的人要好。
“既然鮮于校尉同意了,那諸位呢?”
鮮于輔的名聲,是鮮于家歷代對抗烏桓、鮮卑突襲得來的,那滾滾人頭可不是他們受點財貨能比擬的。
鮮于輔都低頭了,他們只能同意,他們心裡想的恐怕也是說歸說,做歸做。
劉備點頭:“大家都無異議,那就有某與鮮于校尉各出一屯人馬糾察城內不法之徒,老實的就地看押,擇其罪行輕重處理,如有反抗就地斬殺,如何?”
劉備輕飄飄的一句如何,諸士族首領彷彿感到一陣刺骨寒風劃過,眼前的形勢由不得他們不同意。
“這之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然而死罪可逃,活罪難恕,不如就從這位公孫開始。”
劉備看向公孫紀的族侄。
шшш▪тTk án▪CΟ
這是赤果果的打擊報復,公孫紀的族侄臉色一變:“某可是公孫家的人,劉備你不能動某,十四叔。”
公孫紀雙眼一垂裝作沒看見,不是十四叔不幫你,而是這件事失敗得有承擔責任,何況你捱打了?對公孫家也有利。
同仇敵愾最能拉攏人。
公孫紀心裡不免又有幾分得意,劉備,你還是太年輕了,這人心複雜,一不下心就能得罪他們。
“噝!啊!真打啊!”
……
“十四叔,救我啊!”
“……”
“劉侯,饒命啊!看在某族兄的份上,放某一馬吧!”
公孫紀族侄的喊叫讓公孫紀的臉色越來越沉,連這點痛也承受不住,也配說自己是公孫家的人,真給公孫家丟人。
劉備能打公孫紀的族侄,卻不能動公孫紀,不說他沒錯,單說他還是劉虞的從事劉備就不能輕易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