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大戰在即,這軍杖不如就免了吧!”
劉備三人進帳,于禁才爲張飛二人求情。
于禁是個很威嚴的人,那是因爲訓練新兵不威嚴不行。其實于禁內心是個很講情面的人,于禁依然記得當初第一個真心配合自己練兵的就是張飛,而不是傲嬌的關羽和性子烈呂布。
“於護軍且放心,主公此舉只是爲了震懾軍中宿老,最近軍中一系列的改革,導致軍中很多宿老權力大減,主公又不得不依靠他們掌握軍隊,因此才借張、韓二人立威,這軍杖不會打太厲害的,不然主公也心疼。”
郭嘉搖着白紙扇說出劉備的心思,在晉陽的陸城軍還好,黃忠的新兵軍中改革都推行的很好,而在張飛、張遼等人軍中推行的改革簡直就是擺設,劉備不得不出此下策來發出自己的聲音,畢竟軍隊改革非小事,一個不慎就能弄出兵變來。
于禁看劉備亦點頭才放心,道:“某還不知主公召某來所謂何事?”
劉備見於禁沒再反對舒了口氣,于禁所練之兵無數,在軍中地位特殊,深得諸將敬重,一旦他認同自己的舉措,軍中就不會出現大問題。
劉備跟郭嘉對視一眼,劉備道:“文則,最近軍中是不是對某駐軍善無怨言很大。”
于禁踟躕一陣,措辭道:“怨言倒無,只是將士們求戰之心甚強。”
需求得不到滿足,豈不是怨言四處?
劉備心裡了悟,安慰道:“文則,這定襄乃幷州北門戶,定襄太守掛印而去正是吾等掌握定襄之機,如此良機不可失啊!”
“主公,某懂得其中利害,自會與衆將分說。”
于禁忙道。
劉備之所以苦口婆心的給於禁解釋,就是要于禁這句話,張、韓乃是功臣元老之首,他二人受責,衆將定然去找于禁,因爲于禁在軍中影響力極大,于禁出面求情劉備定然會看在眼中。
郭嘉搖着白紙扇上前道:“當然數萬駐足善無實無必要,然主公駐軍在此可迷惑步度根跟拓拔漛,不管步度根以爲主公是準備一舉解決鮮卑騎兵,還是主公目標在拓拔漛,參軍部都有應對,如今就是於護軍立功的機會了。”
于禁精神一震,自從他開始得了練兵權,統兵權一直在別人手裡,有時候連軍事部署都無權知道,上次匈奴之亂就被黃忠耍得夠嗆,如今這意思是自己要有統兵權了。
劉備道:“五原太守王智傳來消息,步度根加大了攻城力度,看樣子他一時半會不會東進與拓拔漛匯合,這正是我們一舉殲滅拓拔部鮮卑的好機會。”
于禁眼中精光一閃,目光炯炯看着劉備,準備聽候劉備的吩咐。
只見劉備走到帳中的席案前,抽出一道令箭道:“于禁聽令。”
“末將在。”
“令你率本部及張飛、韓當兩部秘密前往成樂,匯合趙雲部後趁夜渡過白渠水,而後殺向雲中,與張遼裡應外合絞殺拓拔鮮卑部,務必要畢其功與一役。”
“喏!”
于禁臉色一正,激動的雙眼熱淚盈眶,練兵數年終於有他率兵出征的機會了。
于禁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激動心情,熱淚乾後才掀帳而出,于禁一出來就被跟張飛、韓當一起來的諸將圍住,紛紛爲二人求情。
于禁一言不發大步向前,諸將均不敢阻攔,于禁在進自己帳前看了諸將一眼:“爾等都是功勳元老,怎能做出逼宮動作,讓外人看吾等的笑話?”
于禁冷冷的話讓諸將一陣無言,他們一開始卻是有鼓動二人逼宮的嫌疑,怪不得主公越來越不喜歡咱們了。
諸將看看心中涼了一半便各自散去,如果沒功勞再不老實,恐怕他們這幫人只能回陸城養老了。
“奉孝,你看誰可爲參軍?”
劉備問郭嘉,原本參軍乃是左原,左原資格極老,又是太原士族代表,他督于禁、張飛、韓當三將最合適不過,如今左原代定襄太守一職,這參軍還真有不好選。
“選將不過是選德和選才,德既然沒有,不如選才。”
郭嘉搖着紙扇道。
劉備點頭:“那就讓王凌去。”
郭嘉亦點頭:“彥雲之才倒是足夠。”
張飛二人被打完軍杖就被擡到各自營中,自有軍醫醫治不提,又有諸將來陪。
然而二人被杖責的消息飛快傳入善無城,然後一騎飛快從善無城出來,朝五原方向而去。
善無城門前,戲志才突然出現,看着飛騎而出對身邊的人道:“鮮卑、匈奴人的細作都查清了。”
身邊一清秀男子點頭。
戲志才冷笑:“差不多該收網了。”
“喏!”
那清秀的男子離去,整個善無城立刻掀起一番腥風血雨。
幷州內部的細作被戲志才定點清理差不多,是該把目光投向鮮卑、幽州跟西邊,戲志才遠眺的目光襯得他單薄的身影無比長遠。
九原城,鮮卑騎兵將九原城三面圍住團團攻打,鮮卑驅奴隸及雜胡攀雲梯而上。
城頭上漢軍個個驍勇無比,手中的盾刀、長槍每次刺出都有一個胡人被刺殺,然而胡人殺不勝殺。
突然有一個驍勇的胡將帶着一幫戴甲的驍勇胡騎混雜在普通胡人中突然殺出,激戰的城牆立刻被攻佔下來一塊,雖然漢軍奮死拼殺,但胡人牢牢釘在原處,城下有遠遠不斷的胡騎殺上。
城下的鮮卑騎兵見狀歡呼聲大起,拼命的朝九原城上殺去。
而遠處大纛下,西部鮮卑大人步度根跟統帥慕容登臉上卻沒一點喜色,因爲這樣的場面已不是第一次出現,每次到城牆危機時都有一批籠罩在鐵甲裡的壯漢殺出。
他們披着重甲,手持長柄寬刃大刀,他們沒有盾牌,眼中亦沒有恐懼跟不忍,只有麻木,麻木的就像殺戮機器,每次揮刀都帶走一片腥風血雨。
“陷陣陷陣,有死無生。”
果然城牆上形勢還沒出現轉折,這批殺星就出來了,慕容登痛苦的閉上眼睛。
城頭上的形勢比慕容登想象的更不堪,這幫殺星一出現,那驍勇的胡將指揮胡騎上前,自己卻跳城而下,其餘的胡騎紛紛被斬殺,靠近城牆的紛紛跳城而下。
慕容登不忍心看,步度根卻看的一清二楚,當他看到鮮卑騎兵膽怯的一幕,心中下了個決定:放棄九原,直下雲中,與拓拔漛匯合,破了雲中,與劉備決戰於定襄。
正在步度根要收兵時一騎飛奔而來,慕容登接到消息後大喜:“大人,天助大人,劉備杖責自己麾下兩大將,軍中不滿氣息喧囂直上,看來他註定要駐足善無了。”
步度根皺眉:“漢人奸詐,萬一是計,其心在拓拔漛呢?”
慕容登思慮一二,道:“大人所言不無道理,不過劉備經過一系列的軍事改革,弄得手下大將權力大減,對他離心離德是遲早的事,就算這是計,也是在於迷惑大人,讓他好有時間整頓軍隊,然而他卻不知我們所需要的也是時間。何況,若真是計,想必此刻拓拔漛已被劉備擊敗,大人東進雲中又有何意義呢?”
步度根畢竟不如四十多的慕容登見識多,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只能同意慕容登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