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駐軍善無數日,定襄士族紛沓而來****,哪知劉備住在善無縣就不走了。
雖然劉備藉口充足,定襄太守掛印而走,他需穩定定襄局勢再北上。
善無城內流言四起。
定襄太守爲何掛印而走?
明明匈奴之亂的時候他還親自堅守善無城,有之前的經驗,面對還沒渡過白渠水的鮮卑騎兵,定襄太守根本不需要掛印而走。
致使其掛印而走的是劉備親自率軍北上,隨着劉備派張遼爲幷州北部都尉、高順爲度遼將軍長史、賈詡爲護匈奴中郎將,整個幷州北方只剩定襄郡跟雲中郡不在劉備手中。
定襄太守與雲中太守豈不惶惶?
生怕劉備跟孫堅殺王睿一樣殺了他倆,而讓他倆束手就擒又有些不情願,這才促使雲中太守出荒幹水尋鮮卑騎兵決戰,結果死在荒幹水北。
定襄太守聞聽消息後每日坐立不安,待劉備大軍到雁門後便掛印而去,老子玩不起還躲不起嗎?
劉備駐軍善無,只派前鋒趙雲攜於夫羅一部進駐雲中成樂,收攏雲中敗退的士卒以及消滅鮮卑哨探。
劉備的按兵不動,不僅讓定襄士族議論紛紛,就連軍中宿將張飛、韓當等也坐不住,紛紛到劉備帳前討個說法。
張飛、韓當如此作爲主要是爲爭功,隨着劉備麾下人才越來越多,這幫元老功臣大多時候都在坐鎮老家,根本沒有出兵的機會,他的官職許多時候都是因資格而提升,而最主要的是許多人比他們的官職更高。
如郭嘉剛來就授予軍師中郎將,張飛跟劉備拼死拼活幾年纔不過是南部都尉,那個賈詡,一個屠夫憑啥做護匈奴中郎將?
張飛跟韓當就是不服,到不是不服幾人之才,只是不服他們沒有仗打,好不容易逮着一場大仗,立功的機會來了卻駐足不前,這讓這幫特想不通。
“三將軍留步,主公正在跟軍師商議大事。”
劉備依然未進城,以顯示自己乃天師的軍紀嚴明,定襄太守掛印而去,他令行軍長史左原暫代定襄太守一職,左原帶一幫士子進駐善無城,行使太守職權。
劉備在城外設大營,因此張飛、韓當等人去見劉備也很方便,不過幾人剛到大營帳前就被典韋攔下。
張飛以前那是跟劉備食同案、寢同席的人物,別說進大帳來去自由,就連進劉備後院也跟進自己家一樣,突遭典韋一攔。
咦!我那個暴脾氣呦!
張飛瞪着雙眼,冷嘲道:“老黑,咋拉!不認人啦!”
張飛在上黨就曾聽人說典韋的脾氣越來越大,漸漸變成黑麪神,誰的面子都不給,見主公越來越難。
當然這都是功臣元老們說的。
其實爲啥呢?隨着劉備地盤越來越大,事物也越來越多,許多時候根本分身乏術,也就不可能跟以前一樣誰想見都可以,最主要的還是他們的地位低了。
當然這些,張飛沒考慮過,他如今只是看到自己都被典韋攔下,其餘人就更別說了。
張飛與劉備乃同郡人,又是結義兄弟,劉備又無親兄弟,他就跟劉備的親兄弟一樣,在他心裡關羽還遠了一層呢?
典韋這分明是把自己當外人啊?
“三將軍,休要誤會,主公真的在跟軍師、於護軍商議軍情大事,特意囑咐過某,任何人不得打擾,今日若有得罪之處,某今夜交差後再向三將軍賠罪?”
讓典韋這個大老粗如此文縐縐的說話,張飛一驚,呵!看來大哥辦的講武堂也不是沒用哈!以後自己也得把它當正是抓。
這念頭一閃即逝,張飛更多的是暴怒,來得時候他可是許下包票,一定勸劉備讓大傢伙出兵,如今連劉備的面都見不着,這還怎麼讓他張飛在軍隊裡混?
再加上聽到軍師跟於護軍的名頭,更讓他心有不忿,他倆都是後來的,郭嘉那個小白臉不說,就說他于禁除了會照本宣科,還會什麼?會打仗嗎?打過仗嗎?
張飛更加暴怒,大喝一聲就要硬闖:“閃開,某要見主公,誰敢阻攔?”
“三將軍三思,硬闖主公大帳可是大罪。”
典韋黑着臉,一點也不怕張飛闖,就怕張飛不闖,當保鏢當的典韋渾身不自在,正想找人練練呢?
“硬闖主公大帳?好大的帽子,老子就是看你老黑不順眼,非得教訓教訓你。”
張飛見典韋戰意洶洶,立刻忘了自己來的主要目的,典韋給劉備做保鏢做煩了,張飛做那什麼鳥都尉也早做膩。
“好大的威風,某倒想看看是誰想教訓某的親衛校尉。”
說着二人就要開練,突然大帳門簾一掀,劉備冷着臉從裡面出來,後面還跟着郭嘉跟于禁二人。
“主公。”
諸將看到劉備立刻行禮,張飛也規規矩矩的行禮,說起來他還是比較敬重劉備的,敬重的都有點怕了。
“大哥。”
“哦!你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哼!”
劉備冷哼道。
張飛縮了縮脖子不說話,劉備怒喝道:“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敢在某大帳前喧譁,還要硬闖,是不是?”
“沒有,不敢,小弟不敢。”
張飛趕緊扯清自己硬闖大營的罪名,隨着劉備地盤越來越大,隊伍也越來越大,有些人開始自恃身份,開始享受,開始仗勢欺人。
張飛也深惡這點,身邊的人也勸告或他,他可不想被劉備拿了典型。
“不敢,那就是心裡有,於護軍,硬闖大帳何罪?”
劉備誠心要把張飛抓成典型,勳貴們的腐敗向來是整個王朝風向改變的節點,不論是那任皇帝,放任勳貴腐敗,王朝根基敗壞的就越快,而那種拿勳貴大大開刀的王朝反而越長久、穩固。
東漢就是明顯的例子,光武帝沒誅殺一個功臣,然而東漢土地兼併越來越嚴重,世家大族掌握了朝廷實權,結果造成外戚、宦官交替攬政,整個東漢中後期一片糜爛。
劉備自然要把這苗頭按住。
于禁聽到劉備欲定張飛大罪,眼皮一跳,張飛可是主公最看重的親將,殺不得,道:“硬闖主公大帳者,死。然張都尉並未闖營。”
于禁話沒說完,典韋便接道:“不錯,三將軍只是跟某發生幾句口角。”
劉備冷哼:“是嗎?”
典韋點頭:“不錯。”
典型果然落在自己身上,張飛亦不狡辯。
“在大帳前與人爭執何罪?”
劉備又問,于禁想了想道:“主公,並無此例。”
劉備一指張飛:“那就從他開始,來人,拉下去重責二十軍杖。”
“主公息怒。”
韓當聽劉備欲杖責張飛忙站出來。
“汝有何言?”
劉備平靜的看向韓當,韓當道:“主公,某與三將軍前來乃是爲了向主公請戰而來,三將軍一向嗓門大,您是知道的,他只是跟典校尉喊幾句,用不着杖責吧!”
劉備點頭,韓當見狀大喜,被打二十軍杖,萬一明日出兵,張飛豈不虧了?
誰知劉備轉頭道:“原來是窩案,將他拉下去,一併杖責二十。”
韓當一臉訝異,張飛知道自己再也不能不說話,不然秀沒配合大哥做好,反倒讓韓當有了二心,高喝道:“如讓某出兵,莫說二十軍杖,一百軍杖,某也認了。”
“好,好硬的口氣,那就成全你,拉下去。”
劉備一揮手,白毦兵就要把二人拖下去。
郭嘉道:“主公且慢,這一百軍杖打下去,這二人生死到不重要,萬一誤了大事就不好了,念他們初犯,還是從輕發落吧!”
“那就一人二十軍杖吧!”
“喏!”
劉備說完轉身進帳。
張飛、韓當還在懵圈中,真打啊?
郭嘉看着二人,對典韋道:“子滿啊!手下留情,明日於護軍出成樂,還要借重這二人啊?”
郭嘉跟于禁一同進帳,典韋羨慕嫉妒恨的看着二人:“三將軍,你說某是該手下留情呢?還是重責呢?”
張飛二人不傻,自然聽出郭嘉的意思,明日他們就要隨於禁出征,來不就是請戰的嗎?
張飛心滿意足,傲嬌的看着典韋道:“隨你,打重了,某今晚就得休養,陪不了你斗酒了。”
“不錯。”
韓當亦附和。
典韋一臉無奈:“好,好,你們是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