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丞。”惠妃招呼着一身形精幹,眼露精光的中年男子。
“微臣參見惠妃娘娘。”那男子躬身行禮,對惠妃有禮的請安着。看到一旁的耿青峰,他有些疑惑的問着:“娘娘,這位是……?”
“哦。”惠妃見那男子提起耿青峰,便想到還沒爲他們介紹。正好這男子又是支持自己兒子的,如果能把耿青峰也拉到自己這邊的陣營,那自己兒子便如虎添翼了。“李中丞,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前些時候,皇上御筆親封的恩義侯耿青峰。青峰,這位是我朝的中流邸柱,李林甫李中丞。”
啥米?李林甫?自己會不會聽錯了?歷史上那個大奸臣?耿青峰想着,打量起眼前這個精幹男子起來。“李中丞,久仰大名。”他記得,這李林甫可是有名的奸相,他居相位十九年,李隆基晚年的,與他脫不了關係。而且,李林甫這所以能官拜相位,與這惠妃娘娘密不可分。
李林甫,小字哥奴,出身於李唐宗室,是太宗李淵叔伯兄弟李叔良的曾孫。祖父李孝斌,官爲原州長史:父親李思誨,官爲揚府參軍。初爲千牛直長(宮廷侍衛)。開元初,遷太子中允。不久通過他舅姑夫的叔叔侍中乾曜的關係,升至國子司業。開元十四年(公元726年)遷爲御史中丞,隸管刑部、吏部侍郎。李林甫爲人善音律,無才學,會機變,善鑽營。喜歡玩弄權術,表面上甜言蜜語,背後卻陰謀暗害。奸佞多狡詐,凡被玄宗信任或反對他的人,他總會親往交結,等他權位在握時,便設計去除此人。即使是老奸巨猾的人,也往往敗在李林甫的手下。他與衆宦官、妃嬪交情深厚,故而對李隆基的一舉一動最先知道。因此他每次都能順皇帝心態奏旨,獲得唐玄宗賞識。他升至御史中丞後,後宮武惠妃獨得聖寵,李林甫極盡逢迎諂媚之能事。惠妃之子壽王,極得玄宗鍾愛,李林甫託宦官稟告惠妃,“願護壽王爲萬歲計”,即是說,他將擁護壽王登上皇帝寶座。惠妃聞稟感激涕零,在玄宗面前經常稱頌李林甫之“德政”。因諂附玄宗寵妃武惠妃,擢爲黃門侍郎。開元二十二年五月,拜相,爲禮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
“哦,原來是恩義侯耿侯爺,下官原本聽說侯爺年輕有爲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然英俊不凡。”李林甫笑道。
他這話說得可技巧了,原本年輕有爲,現在就英俊不凡?那是啥意思,就是說他名不附實了嗎?耿青峰扯着嘴角,有些哭筆不得的聽着李林甫這話。“青峰自知沒啥本事,被皇上封爲恩義侯也不過是一時幸運。”
耿青峰這話,讓李林甫與惠妃也是一愕。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李林甫有些尷尬的笑着:“老夫一時失言,一時失言。這樣吧,今日由老夫設宴,向侯爺賠罪可好?”
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不過,耿青峰面上卻做出一副想要去,卻又十分爲難的說道:“這……這……”
正在這時,那呂公公上前來對向們行禮後說道:“侯爺,萬歲爺讓你進去。”
李林甫聽呂公公這麼一說,笑着耿青峰說道:“如此,咱們就改日再約。到時,下官一定向侯爺賠禮道歉。”
“李大人這是哪兒的話,要設宴也該由青峰作東纔是。青峰初到京城,對這裡的一切都不熟悉,到時還望李大人不嗇指教。”耿青峰作出一副想要攀結的樣子,對他們說着,儼然一副攀富結貴的小人樣。
“好,好,好,那下官就等着侯爺相約了。”李林甫原本還對這個沒權沒勢的侯爺有些警惕,認爲他一介平民,被皇上封賞已屬不易。現在居然還對他召見,怕是個不好應附的主兒。剛剛一番試探,卻不想他一副攀附的小人嘴臉,便有些安心的的笑了起來。“聖上召開見,侯爺還是趕緊去吧!免得一會兒聖上怪罪,侯爺可就罪過了。”
“哎呀!”耿青峰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笑道:“你看我,和李大人一聊起來就忘了要面聖這事。如此,咱們後會有期!”
“侯爺請。”李林甫向旁邊站了站,對耿青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那青峰便先失陪了。”耿青峰對李林甫和武惠妃行禮告辭後,跟着呂公公向御書房走去。
進了御書房,耿青峰便見到武重規在一旁站立着。而李隆基坐在正前方的寬椅上,拿着奏摺批閱。不過說來也巧了,他好像上次來,這皇帝也在批奏摺。看來,這皇帝還真不是人做的。你說好好的逍遙自在不是很好嗎?居然有這麼多人喜歡這個吃力不討好的位置。
他心裡輕嘆着自已的膝蓋又要受罪了,對着李隆基跪下行禮道:“青峰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李隆基放下手中奏摺,擡頭看着耿青峰,對他說着:“青峰今日進宮,是對上次所說之事有答案了嗎?”耿青峰昨日到京城之事,呂公公回來稟報後,他也知道了。今日,武重規早朝後說有事要稟報,他估計與耿青峰有關,就讓他先在一邊候着。
“回皇上,青峰正是爲此事而來。”耿青峰站起身來,看着李隆基身後的高力士正好對他笑着打招呼,他對這位史上有名的太監輕笑着,算是招呼的回答着。
“哦?說來聽聽。”李隆基笑着說道。
耿青峰一下子跪在地上,對着李隆基叩首着說:“皇上,青峰今日來,除了回覆皇上上次所說之事外,還有一事要向皇上稟報。”
看他那嚴肅的樣子,李隆基有些奇怪。之前這年輕人,哪怕是對着自己也能口若懸河的,能讓他這個樣子,怕是事情不小。他與旁邊的高力士對看一眼,又看了看一直在下面眼觀鼻,鼻觀心的武重規,說道:“說吧!”
“皇上,事情是這樣的。前工部尚書耿沛傑乃青峰家祖父,當年皇上一夕剿滅太平公主一派的亂黨後沒多久,家祖父就被人污衊爲其黨餘孽,欲保永和縣主秘謀造反。皇上震怒,下令斬殺了耿氏一家。當時家父正在外地遊學,故爾逃過一劫。本想秘密回京,卻又怕被發現,固而左右不定。可是,天有不測,家父最終還是被人發現,無奈之下,只得向外逃離。可是,家父在逃離的過程中,不斷有人對家父趕盡殺絕。”耿青峰說到此處,故意停下來,看了看李隆基的反應。
當然,此時的玄宗也驚住了,他沒想到耿青峰的身份居然是這個樣子的。而他身後的高力士,也皺着眉頭,看着跪拜在地的耿青峰。
“你說的可是實話?”李隆基問着,語氣之中聽不出他的喜怒。
“回皇上,青峰所言句句屬實。”耿青峰輕笑了一下,無懼的看着面前的九五至尊,坦言說着:“再說,這事也不可能作假,誰會自願背上這樣的身份呢?”那可是要殺頭的呀!他有幾條命也不敢這樣玩。
李隆基輕嘆的想着。當初派人去查李璥之時,那些人只查到耿青峰一家在揚州的事情,並沒有去查他們來歷方面的事情。想不到,居然出了這樣的亂子。而且,耿青峰說得不錯,這種事情不可能作假,誰會願意背上這欽犯的身份呢?“那如今,你爲何會把這件事說出來?你就不怕砍頭嗎?要知道,當初耿沛傑犯的,可是抄家滅族的事兒。”
“皇上,聽青峰一言可否?”耿青峰偷瞄着一旁如老僧入定的武重規,對李隆基說着。
“你說。”
“皇上,咱們先不說當年青峰家祖父被斬之事。就說家父,當年家祖父出事後,皇上即使知道家父逃逸在外,派人追捕,可有下就地格殺這令?”
“沒有。”李隆基回想着,當初耿沛傑一案,殊殺耿氏滿門,是有人上奏耿氏一族有人逃掉了。當時他還令人把逃逸之人追捕回來。不過,後來正好遇到孫佺等爲突厥默啜所殺,時局不安,邊防不穩,便也沒有再行過問此事。後來,也沒有人向他回報這些,便漸漸淡忘了。要不是耿青峰提及,他還真不記得這事兒。當然,這後來的事兒也算是他的疏忽,要不然怎麼可能讓耿家還有人逃逸緻今。
“那麼,青峰請皇上爲耿家作主,翻查此案,還耿家一個清白。”耿青峰說着,還不由得自動的對李隆基磕頭請求着。
“青峰這是何意?”翻查?這陳年往事,差不多過了快二十年,如何翻查?李隆基頭疼的看着耿青峰那不斷與地面親吻額頭,無力的說着。
“皇上,當年家父外逃之後,一路上不斷有人慾斬殺我父。青峰推測,家祖父肯定掌握了什麼,纔會遭此劫難。家祖父被斬後,他們沒找到東西,便以爲在家父手中,便想對家父斬草除根。”耿青峰說着昨日對武重規所說的推測,向李隆基請求着。“青峰懇請皇上翻查此案,給家祖一個清白,也給青峰與家父一個自由之身。”
“唉!”李隆基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對着一旁的武重規問道:“高平王,你之前可知此事?說說你的看法。”
“皇上,青峰所言也不無道由。微臣雖未與耿大人有所接觸,但聽聞耿大人此人一向處事公道,剛正不阿。應該不會與人勾結,意圖謀反。而且,我大唐律令,欽犯逃逸,也要抓捕歸案後,由皇上下旨才能斬殺。而據剛剛青峰所言,耿大人之子在逃亡途中,有人卻不斷的對其斬殺。若真是這樣,那這件事應該就另有別情了。”
這武重規還真TMD的聰明,絕口不提事先已知道這事。只說據剛纔自己所說,還真是隻老狐狸。
“力士,你說呢?”
“回皇上,奴才也認爲高平王所言極是。”高力士對耿青峰一直心存好感,是以在李隆基問話的時候,也有意維護的說着。
“唔。”李隆基想了想。“但這件事發生至今也有好些年頭,要從頭徹查的話,怕是不異。”當然,李隆基也不是什麼昏君。雖說剛纔耿青峰道出這事兒的時候,是有些憤怒,但細想一下剛纔他所說的話,如果是真的,怕是這朝中確實有人在興風作Lang。但目前國家安穩,百姓安居,如果真要動起來,怕是民心不穩。再說水至清無魚,人至清則無徒。這事雖十分重大,但也只能秘密查探。
武重規這隻老狐狸,看到皇帝的臉色,隱約猜到些皇上的想法。是以,他開口請奏到:“皇上,微臣願秘密查探此事。不過,青峰這裡……”
“青峰,你起來吧!”李隆基對耿青峰揮了揮手,讓他站起來。
“謝皇上。”耿青峰早就想起來了,要不是爲了表現得逼真點讓皇帝翻案,他纔不會傻傻的用自己的額頭去碰那堅硬的殿石。
“這事朕暫時不予追究,交由高平王徹查。”李隆基說着,神情一肅。“但是,若日後查來爾有半點虛言,一定嚴懲不怠。”
“是,青峰謹遵皇上旨意。”呼,耿青峰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還好這皇帝老兒還算明理,沒砍掉他的腦袋。要不然,還真是賠了。
“嗯。那個……水晶器皿的事情怎麼說了?”李隆基想着耿青峰今日入宮的另一件事,開口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