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錢萬山的焦急,耿青峰主僕二人卻因放了他一個鴿子而心情暢快。之前從李府出來時那種傷心勁化作烏有。他們一路悠閒的逛到耿世培的店裡,耿世培還是老樣子,在那擺弄恰圖蘭卡棋。他們進店,耿世培就擡頭瞅了一眼,然後繼續在棋盤在擺弄了。他這不像是在開店做生意,倒像是那種隱世奇人,自娛自樂。
“爹,今晚我們去外面用膳可好?”主僕二人對於耿世培的這種態度見怪不怪。耿青峰也不去打擾他,只是開口敘述着。
這話倒是讓耿世培擡起頭來,略帶疑惑的看着他,不知怎麼又要出去用膳。昨晚是給他的朋友送行倒還說得過去,而今天是爲什麼?而且,他不是這樣大手大腳的人呀。現在自家雖然也算得上是資產階級了,但耿世培還是十分節儉的。平時除了穿上耿青峰給他制辦的那些衣服以後,是捨不得花錢的。
也許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耿青峰笑着對耿世培說:“爹,錢老闆在家裡等着,我現在不能見他,只得勞你跟我出去用膳了。”他知道耿世培會再問,故意沒有說完,等着老爹開口。
“錢老闆?你爲什麼不能見他呢?”耿世培雖說什麼事都讓耿青峰自己做主,但有時也會有好奇心。
耿青峰對老爹是十分孝順的,也不會去忤逆他。耿世培給了他絕對的自由,及發揮的空間,在後面默默的支持着他。對於他的好奇,他一向是儘量滿足。“其實,錢老闆打算買我手裡的配方。我打算讓他用兩家店和五千兩來換。……”於是,耿青峰便把上午與錢萬山之間的那些事,及對話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耿世培。雖然他們耿家致富的第一步與錢萬山脫不了關係,但如果錢萬山的變化對他的利益有所危害的話,他會毫不留情的中斷這合作關係。本來,他們的關係也是建立在雙方互贏的利益上的。“其實,我新做出來的那種指甲油,不管從外觀還是塗抹之後的色澤,都比之前做的那種好得多。但是這看似美麗的東西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這種新的指甲油有毒。偶爾一次兩次的塗抹無所謂,但次數多了,讓人中毒,輕則小病一聲,重則危及生命。我不打算讓這在我大唐鏡內流通,因此只是最開始試驗的幾瓶,手裡根本沒有這個的存貨了。”耿青峰笑談間,把事情的原尾都細說了一便,等待着耿世培的看法及觀點。
“有毒?”耿世培聽到最後,也好李夫人一般的驚愕起來。“那不加那有毒的東西行嗎?”他帶着一絲僥倖問道。
“爹!”不懂化學成份,不知道功用的人往往想得很簡單。“其實,這種新的指甲油我就加了那種有毒的物質一種,才使它比原來的更爲好看。”此刻,他身邊也沒有配好的成品,不能給耿世培研究。
“只加了一種?那你怎麼還賣給錢老闆呢?這不是訛人錢財嗎?”耿世培對於耿青峰做出的那種指甲油倒是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必竟他不懂這些。但兒子所說的要把這種有毒東西的配方賣給錢萬山,他就不得不勸阻他了。“峰兒,你把配方賣給錢老闆去做,難道他就不會大肆生產去賣嗎?”
怎麼耿世培和李夫人的反應一樣,看待問題只是注意到了表面的情況。“這東西不會流傳出去的。”他肯定的回答着:“爹,如果兒子不去給他解說那配方,他就是弄個十年八年的也未必能成功。我用的那些個材料都是經過提純的,他們不知道方法,只能對着那些材料發呆。”
“那你爲什麼還要賣這個配方呢?”耿世培雖然知道他的本事,但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樣做。何況錢萬山也算得上是他耿家的大恩人,當初要不是錢萬山幫他們賣東西,哪有他們今日的棲身之處和如今的風光。
對於耿世培這種忠厚老實的人來說,受人點滴泳泉以抱。但是,他不知道人在錢、權、勢的面前是會改變的。“爹,你說人爲什麼會變呢?”耿青峰有點感傷的問道。其實他也不想這樣去訛錢萬山,但爲了和他早點把生意分開,也不得不這樣做了。而且,一時間想起了今日李昱琪的懷疑,讓他覺得十分的疲累。
聽着耿青峰這聲嘆息,耿世培明白了他心中的感傷。兒子一向隨性而至,很少會有這樣的事情。想必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但他不想說的話耿世培也不好去問他。他與兒子有時是父子,有時也是朋友,這樣的相處讓父子之間的感情也極爲深厚。他給他自由,讓他發揮所長,卻希望他能在煩心、累了的時候向他訴說。
“峰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耿世培看着他呆愣了半天,才悠悠的問出口,他不希望耿青峰把什麼都憋在心裡。
“爹,你說我和琪兒真的般配嗎?性格與愛好方面,我們相差了很多。”耿青峰本不想讓耿世培擔心,但思考再三後還是決定聽聽他的意見。
耿世培顯然也沒有料到耿青峰會問這種感情上的事,不由得一陣錯愕。也覺得十分奇怪,耿青峰不是一直十分喜歡李昱琪的嗎?聽好友老是笑誇着自家兒子對他女兒多好多好。難道這就是他不開心的原因嗎?
“峰兒,你自己怎麼想的呢?”耿世培反問着。在父母眼中,自家的孩子總是最優秀的。更何況現在揚州盛傳“嫁人當嫁耿家郎,Lang子回頭金不換。”想想也是,峰兒自落水後,前後差別太大,不止他不敢相信,別人更是不相信。現在的他,一舉一動透露着精明與自信,那是以前在他身上所看不到的。
“我……”耿青峰輕吐了一個字,低頭深思起來。般配?早在李書維決定把女兒嫁給自己的那一刻起,就不存在什麼般配不般配的問題了。“爹,今日午膳後,我到李府去了一趟。”耿青峰想着,自己有煩腦時,找個自己親近的人願意聽自己的傾訴,也許是最好的。他向耿世培訴說着今日發生在李府的事,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點什麼提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