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偉年在煩我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 這件事到頭來誰得了好處?後來仔細品品才發現……只有你。”
威廉身上有着獨特的禁慾氣質。
他面無表情的時候,看上去既高冷又無情。
威廉看着他:“你不是說過要我趕她走麼?”
“你如願了。”
好仁熟知他的爲人,所以對會被他冤枉的事早有心理準備。
但是, 真的發生要比想象的衝擊大許多。
好仁氣梗在喉, 末了, 吞嚥下自己的情緒, 嗤笑。
“對, 是我。”
威廉和老管家都沒想到他直接就認了。
兩人頓是一怔。
“我……既花心又狡詐,現在,我又變得既陰險又攻心計。像我這樣的人怎麼配跟你這種高雅睿智的貴族在一起……”
“所以, 放手吧,千萬別猶豫。”好仁勸:“別浪費您的時間。”
好仁說完, 頭也不回就走了。
老管家想開口留他, 但是看一眼威廉, 又猶豫。
“你倆果然好不過三天……”
威廉猛地回頭瞪他。
因爲,威廉被他這句評論給刺激到了。
“你什麼意思?”威廉質問他:“你在暗示這一切都是我在胡思亂想麼?”
難道不是麼?
老管家眼珠子一轉, 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假意看了一眼自己的懷錶,然後說:“哎呀,忘了吃藥了。”
老管家說罷,放下酒瓶子就這麼走了去。
威廉目送, 清楚他這是在藉口走避, 氣得不打一處。
威廉回了自己的房間。
晚上睡不着, 他獨自一人半躺牀上想了很久。
他在想好仁說的那些話。
既花心又狡詐, 陰險又攻心計。
黑暗中, 他閉眼,重重地吁了一口氣。
他回想那天發生的所有細節。
好仁氣沖沖開門。
好仁既驚又怒, 大力推開他,罵他有病。
好仁被他推倒在牀上很驚恐。
好仁不安,摸上他的臉,問他怎麼了。
這一切都不像裝的。
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他心煩意亂。
他開始覺得,也許真是自己搞砸了。
蔣老爺子來之前他倆不是好好的麼?
爲什麼就是控制不住要去多想呢?
他坐起身,拿遙控開了燈。
下牀拿過牀尾凳的睡袍披上,他往外走了去。
他坐電梯,下一層,去了好仁的房間。
好仁的房門上了鎖,他挺無奈,摸摸口袋發現手機沒帶,只得到一邊找座機,給老管家打去電話。
他要好仁的房門鑰匙。
現在是深夜,老管家不願陪他折騰,隨便指派了一個僕人爲他送來了他要的。
威廉一看來人不是老管家,心裡挺不滿的,但是也沒說什麼,直接使喚僕人,要僕人給他開門。
令人意外的,是門居然沒開開。
鑰匙是對的,但是扭不到底,僕人試了好幾回,得了,明白過來,轉過身來低聲對威廉稟報:“少爺,門後鎖把被什麼東西頂住了,鎖把轉不動啊。”
什麼?!
威廉一聽,心不安了。
好仁再生氣也沒試過這樣對他啊。
居然放大招?
“少爺,要不您敲敲?”
夜深人靜,僕人低聲說來,還對他輕輕做了個敲門的動作。
“我要是敲得開還要你做什麼?”
威廉這麼一說,僕人噤聲了。
他規矩候在這,也不知道能幫得上什麼忙,侷促得很。
威廉想了想,問:“你說他陽臺的門會不會開着?”
僕人聽來一愣。
這幾樓啊。
用得着這麼拼嗎?
好仁房間的陽臺離隔壁房間的陽臺太遠了,根本沒有跨過去的可能。
可是巧的是威廉房間就在好仁樓上。
裡面有一個陽臺正好能跟好仁房間裡的陽臺上下對上。
威廉這是打算從自己的房間陽臺空降到好仁的房間裡嗎?
“應該……不開吧。”僕人想來心惶,怕威廉幹出危險的傻事來,意欲打消他的念頭:“開了冷氣哪裡還會開什麼陽臺門啊。”
也對。
“可我想進去啊。”
“這……”
僕人是一臉的爲難。
他怕自己出錯了餿主意到時候對老管家沒法交待。
他怯怯:“要不,您問問管家他老人家?”
“不用問了。”
威廉走了去,僕人見他放棄,鬆了一口氣。
卻不想,威廉丟下一句:“給我準備繩子。”
什麼?!
僕人一驚。
三分鐘不到,老管家喘着氣跑來了。
他被來通報的僕人嚇到。
一進來就喘着氣嚷嚷:“少爺,您這是要幹什麼?要幹什麼?”
“繩子呢?”威廉看他們兩手空空,問。
“別開玩笑了!”他大聲。
末了,看威廉的表情,他焦急:“我……不是,您敲開他的門不行嗎?”
“你覺得他會開嗎?”
“不開敲到開啊。”
威廉不想跟他浪費時間,對他身旁的僕人:“準備繩子!”
僕人惶惶點頭,正要去找,不想,卻被老管家手往他胸膛一巴,攔下。
威廉眉一蹙。
見老管家居然敢違揹他的命令,他正欲發飆,老管家點着他,斬釘截鐵:“我來!”
翌日。
一睜開眼就見到威廉,好仁嚇一跳。
他坐起身,揉揉眼,威廉確實就熟睡在他身邊。
這不可能啊。
他疑惑,末了,下牀去看自己昨晚的傑作,更是傻了眼。
眼前這令他瞠目結舌。
他上前去,手伸出到門上的大窟窿裡晃晃,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麼厚的一扇實木門,門鎖的位置被人強行切割掉了。
鎖的位置現在就只剩下一個有洗衣板這麼大的矩形窟窿。
他用來卡鎖的椅子被人放歸了原處,鎖整個沒了,門也被毀了,這麼大的工程動起來居然沒有驚動睡在房間裡的他,這讓他太難以置信了。
“怎麼?”
背後的聲音,頓時令他沒了好氣。
他轉過身來,威廉想接近他,他卻繞過威廉往浴室走去。
浴室的門被大力關上。
威廉兩手一攤,挺鬱悶。
他就知道好仁會更生氣。
他本來也不願意這樣,可老管家就是不讓他爬陽臺,有什麼辦法?
或許等過兩天好仁氣消了就沒事了?
可是他沒想到,現實沒有預期的那麼美好。
從那一天起,好仁就沒有再沒有開口跟他說過話。
威廉漸漸焦躁。
一肚子的氣全賴在那個他明明沒打算碰,卻依舊害他惹了一身羶的何馨蓉身上了。
何馨蓉當然不知道這些。
她被蔡雲雅邀約,和文朗他倆一起共進晚餐。
原本奇怪蔡雲雅爲什麼想到她。
去了才知道是相親飯。
對面坐的是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
長相老成,動作粗魯。
不敢翻臉,何馨蓉懷着害怕、怨氣、忿忿熬過了這一頓。
飯後,蔡雲雅爲兩人制造獨處的機會。
何馨蓉假意接受安排,在與對方單獨步出餐廳後,謊稱自己落下了重要的東西,又單獨返回了餐廳。
她想爲自己去向蔡雲雅求情。
哪怕要自己爲她做任何缺德的事情,何馨蓉只求蔡雲雅能夠放過自己。
她回到包廂,門剛推,聽到裡面在談的,她定住了。
門微微開,裡面坐着的文朗問蔡雲雅:“阿蓉還這麼年輕,您爲她配一個這樣的人會不會有點過份了?”
“她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她□□過好幾個人,富豪圈裡的少爺們可能不知道這事兒,可你敢保準他們家的老頭能不知道這事兒麼?”
蔡雲雅氣定神閒,端起茶來啜一口後,說:“再說了,讓她嫁這麼好做什麼呀,嫁得再風光,我也成不了丈母孃,最後還不是便宜了那齊翠雲。倒不如讓她嫁個像今天這樣的,除了有錢,一無是處,年紀比丈母孃還大,讓齊翠雲擡不起頭,也讓她(何馨蓉)爬不上去。”
蔡雲雅說到這,一笑:“我還給了老爺子一個交代。”
這話聽得何馨蓉手都抖了。
全身的血液就像被抽乾了一樣。
她放開了門把,渾渾噩噩,出了餐廳。
那個中年男人還在等她,等得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他一看見她出來就不滿迎上去,不想,被路過的人撞了一把,回神時,人已經不見了。
“怎麼?很失意啊?”
趁亂牽走何馨蓉的人調整了一下自己戴的鴨舌帽,忽然對她這麼說。
她擡起眸來,這才發現帶走自己的竟然是六爺。
“想不想聽一個很勵志的故事?一個關於某養女如何污衊自己心愛的男人侵犯過自己,然後憑藉假孕成功逼使養父同意兩人婚事的故事?”
“你……”
何馨蓉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看着他:“你沒有傻?!”
六爺笑容可掬,確實是再正常不過,她看着,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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