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急忙查看,不由得很是失望,這一發炮彈落在半路上,差一點把進攻東邊炮樓的自己人炸壞了。
沈戴勝急忙調整了一下鋼炮的角度,同樣投入一發炮彈,這一次差強人意,炮彈落在炮樓的下面,把大門炸塌了一角。
再次調整角度,第三發炮彈落在炮樓的上面,轟的一下,飛下兩個人的身體,炮樓塌了半邊。
雷子明點點頭,炮彈的威力就是大,比步槍強得多。
東邊的炮樓被炸塌了之後,進攻北面和東面炮樓的士兵一衝而上,現在是自己這一面佔據了上風,怕啥?
沈戴勝把鋼炮調轉過來,對準了南邊的炮樓,先試射了一發炮彈之後,第二發炮彈就擊中了炮樓,有發射了兩發炮彈,眼看着那個炮樓不用攻打了,基本上成了廢墟。
雷子明端槍對着營區裡面的鬼子一個個點射,每一發子彈射出去,基本上就有一個鬼子倒下來,沈戴勝看着他說道:“咱們的部隊上如果有十個你這樣的人,來多少鬼子都不害怕了。”
雷子明拍了拍槍身說道:“回頭,我就挑選一批戰士訓練,打十發子彈有五發中的也行啊,打仗再也不成問題了。”
戰鬥進行了四十分鐘之後,戰士們就把整個據點佔領了,沈戴勝派出三名戰士去叫民工過來,讓十個人押着被俘虜的三十多個敵人回山上去,雷子明說道:“慢。”
他提着槍走過去,看到日本兵就是一槍,一連打死了八個被俘虜的日本兵,才揮揮手說道:“把剩下的俘虜押到密營裡面去,鬼子只能活着進來,死了出去,他們不把我們中國人當人,我們也沒必要把他們當成是人,日本兵就是畜生,殺一個畜生沒啥可惜的。”
沈戴勝見到這個情景,不由得搖搖頭,說道:“尖刀班的戰士聽着,你們馬上迎着公路走出五里地去,防止縣城的鬼子增援部隊過來,只要看見鬼子來了,一定要堅持半個小時才能撤退。”
雷子明說道:“要不,你帶着一門小鋼炮過去吧,在狹窄的山路上,鋼炮更容易發揮威力。”
“好吧,你們這裡完事了,給我們送個信過去啊。”
沈戴勝帶着人走了。
連隊的戰士死了十多個人,還有十五六個受傷的,都在進行緊急包紮,雷子明巡視戰場,只要還有受傷的敵人,不管是僞軍還是日本兵,都是一槍了結,他們沒那麼多的醫藥給這些前一個小時還向着他們開槍的士兵使用。
據點裡的軍火數量很豐盛,不但有各種輕重機槍,還有六門小鋼炮,子彈炮彈不計其數,更重要的是,鬼子預備冬天的棉衣也在這裡存放着,都做了一連的戰利品。
在據點裡的大部分人都是來幫忙的民工,戰士們除了死傷的,押送俘虜的,打狙擊的沒幾個人了,雷子明忙着監督民工把武器彈藥戰利品搬到牲口的身上,鬼子據點裡的十餘匹戰馬也被徵用了,戰馬身上馱着很多的東西,如果不是去往密營的道路只容一人一馬經過,還能用得上大車拉。
由於密營建立在深山密林之中,只能依靠人背牲口馱着進去,民工們一宿沒睡,最多的人在據點和密營之間跑了三趟,最少的跑了兩趟,才把據點裡的戰利品拉完。
成袋子的糧食、成捆的電線,還有桌子椅子牀鋪什麼的,雷子明一點也沒留下來,都拿走了,有的戰士主張把炮樓燒了,雷子明說道:“不燒,就這麼留着吧,鬼子如果有興趣,正好我們下一次再跟他們玩玩,這裡是鬼子的葬身之地。”
雷子明回到密營裡面,所有的人都回來了,他佈置了巡哨的士兵之後,給來幫忙的民工一個人發了兩塊銀元,讓他們回家了,密林中的道路也是在不斷修正的,只要在一些地方種植樹木和草皮之後,就會把人引到另外的方向,只有長期生活在密林裡面的人才能根據附近的山勢和地理環境尋找到這裡,一旦從這裡出去的民工裡面夾雜着漢奸,下一次來的時候也找不到這裡。
安排了這些事情之後,雷子明已經很困了,到營房裡面休息睡覺,他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外面傳來一陣爭吵的聲音,還有人叫着奸細。
雷子明猛然驚醒過來,如果這裡真的混進了奸細可是一件大事請,他披上衣服,走出來,看見幾個士兵推搡着一個人,叫道:“怎麼回事?你們吵什麼?”
一個士兵跑過來,給雷子明敬禮說道:“報告連長,我們找到了一個奸細。”
“我不是奸細,雷子明,你來告訴他們,我真的不是奸細。”
雷子明聽着這個聲音有點耳熟,說道:“把他帶進來,審一下就知道了,你們該幹嘛還幹嘛去吧,這幾天辛苦一點了,三天後,所有的人都要參加訓練。”
那個人掙開士兵的擒拿,飛身跑了過來,腰身和屁股一扭一扭的,讓雷子明看直了眼睛,說道:“咦,你不是,那個民工裡面的少年人嗎?”
“你仔細看一看我是誰。”聲音顯然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尖尖的細細的,帶着清脆的樣子。
雷子明皺着眉頭,恍然大悟,說道:“胡鬧,你來幹嘛?”
“來抗日,打鬼子。”
雷子明看到士兵伸長了脖子向着這邊看,揮揮手說道:“都走吧,我擔保她不是奸細,是,一個老鄉。”
惱火地看着那個女人,雷子明說道:“你給我進來,站在外面好看啊?”
女人很不情願地扭了扭身體,跺跺腳,這纔跟着雷子明來到營房裡面,雷子明使勁打了一個哈欠,在偵查妖嶺據點的時候就一連露營了兩天,沒睡上多少覺,攻打據點的那個晚上整整忙了一夜,給密營籌措了大批的物資,密營裡的人都累壞了。
雷子明擺擺手,說道:“坐吧。”
女人坐了下來,雷子明擡頭看着她,原來的那條黑黝黝的大辮子剪掉了,成了一個不男不女的頭型,一張臉蛋洗得白白淨淨的,那一天,她夾在衆多的民工當中,一雙機警靈活的眼睛被自己一下子發現了,讓她擔任了民工的首領,沒想到,她就是那個被自己從日本兵手裡救下來的,穿着藍花衣服的女子,是那個中年紳士的女兒。
“你叫什麼名字?”雷子明觀察完了,點上一支菸問道。
“程鳳,程咬金的程,鳳凰的鳳。”
“好名字,你來到這裡,你爸爸知道嗎?”
“虎子弟弟給我捎信回去了,村裡的人大都知道我在這裡。”
“嗯,不是我不留你,你看看,我們的營地條件非常艱苦,而且,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男人,這個,男女有別,你也不是不知道吧?你在這裡住非常不方便的,不論是洗澡還是去廁所,都是不太習慣的,而且,打鬼子,那種場合非常殘酷的,女人,不適合留在這裡,如果,你仍然堅持,那就去山上吧,我們在那邊還有一個營地,那裡也有女人,你跟他們住在一起,也能安全一點,是不是?”
程鳳瞪着眼睛說道:“你看過了我的身子,我就跟着你。”
“這個,我,我沒有。”雷子明有點目瞪口呆,想不到竟然是因爲這個理由,那麼,日本兵也看過了,並且是近距離看過的,他只不過是匆忙之間看了一眼,根本沒看到要害部位,這個女子,咋就那麼死心眼呢?
“你看過了,就是看過了,我看到了你賊溜溜的眼睛。”程鳳咬牙切齒地說道。
雷子明無語了,這樣的事情,他辨別不過女人的,一個堅決說看過了,一個矢口否認也沒啥意思,爭來爭去,男人總是理虧的。
程鳳走過來,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說道:“我知道,你的女人死了,我不介意的,你就留下我吧。”
提到了枝子,雷子明的心裡一陣難過,枝子的仇恨,還沒有完全報,山豹子還沒有死去,在這樣的時候就跟別的女人有關係,對不起枝子,也對不起自己那個沒有出世的孩子。
他輕輕嘆口氣,說道:“既然你不走,那就留下來吧,不過,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吧,我一定能答應你的。”程鳳大大方方地說道。
“那就永遠不要讓我爲那次救你的事情負責,我的女人,即使是死了,我也不會背叛她的,只有這一條,你答應了,留下來,不答應,那就走開,我是不會讓你威脅我的。”
“好吧。”程鳳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她的爽快讓雷子明幾乎要懷疑,說他看見了她的身體,是不是一個以進爲退的手段,眼前這個女子不可輕視,雷子明這樣給程鳳下了一個定義。
爲了方便程鳳住在密營裡面,雷子明讓被俘的那三十多個僞軍搭建了一個小一點的營房,女人和男人必須要分開住。
並且給了程鳳一支南部十四式手槍,教會了她開槍擦槍拆槍保養槍支的方法,程鳳是一個十分聰明的女子,只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學會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