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明拿起偵緝隊的人留下來的盒子炮,說道:“這槍,給了他們簡直是糟踐了,他們根本不會使用。”
張通奉承道:“那是,營長有了這槍,千軍萬馬也要甘拜下風。”
“你小子,少胡說了,我哪有那麼厲害?”
張通對劉麗萍說道:“劉小姐,你還不瞭解我們營長,他一個人曾經跟一百多個鬼子周旋,把那些鬼子全部幹掉了,是我們部隊上的大英雄。”
“是嗎?”自古以來美‘女’愛英雄,劉麗萍也不能免俗,聽到張通的讚美之後,心中遏制不住對雷子明的好奇。
趁着雷子明拿望遠鏡去偵查敵情的時候,拉着張通說道:“張家兄弟,你跟我說說營長這個人吧,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張通偷偷看了看,雷子明不在跟前,他把在城裡買的油布鋪上,把行李放上去,然後說道:“我還是躺着跟你說吧。”
“嗯,沒事,你說吧。”劉麗萍在旁邊坐下來。
張通就把自己見到的,聽到的雷子明的一切說了出來,聽得劉麗萍如癡如醉,眼睛裡噙着淚‘花’,嘴裡喃喃地說道:“想不到,他竟然有那麼多的故事,身世是那麼可憐,他跟那個日本的‘女’人感情很好啊,她也真的是可憐,帶着孩子就死了。”
張通說道:“好啦,故事說完了,營長可不喜歡把他的這些事到處‘亂’說,你注意一點啊。”
“嗯,你放心吧,我不會‘亂’說出去的。”
這一晚,他們就在山坡上睡了一夜,雷子明看着城牆上的燈光,記住了鬼子換崗的時間,這一晚,他跟張通前後半夜輪換着監視。
到了後半夜,張通換下他,雷子明去睡覺,因爲是在野外,劉麗萍也沒走遠,就在他們的旁邊睡下,特殊的年代特殊的環境,沒那麼多的講究了,而且山上距離鬼子太近,不能生火,夜裡很冷。
雷子明剛剛躺下,劉麗萍就爬到他的身邊,說道:“營長,我冷。”
雷子明把被子掀開,說道:“進來吧,在一起暖和。”
就這樣,他摟着劉麗萍睡了一夜,卻是和衣而睡,並沒有發生什麼旖旎的風流事情。
第二天,雷子明發現昨天還沒戒備的朱雀鎮卻是如臨大敵一樣,城‘門’口增加了崗哨,還搜查過往的行人,心裡明白,這是昨天他們殺死偵緝隊幾個人的事情犯了。
可能是這裡的敵人不經常檢查行人的緣故,不一會兒就發生了幾起士兵跟當地的老百姓衝突的事件,不過,雖然最終都是以老百姓的失敗爲結果,雷子明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眼前的朱雀鎮跟以前他認知的佔領區不太一樣,山下的這個只有三百戶人家的鎮子處處有着說不出來的詭異氣氛,他繼續仔細看,心裡還是那種感覺,卻找不到實證,過了一會兒,從城裡出來幾匹駿馬,騎在馬上的竟然是兩個身穿和服的一男一‘女’,男人的面積略大,從他的在馬上身姿和‘花’白的頭髮上能 ??看得出來,那個‘女’人卻很年輕,雷子明差一點把她跟枝子聯繫在一起了,雷子明見到過枝子騎馬的狀態,跟山下的這個‘女’子不一樣的姿勢,由於隔得遠了,看不清面目,一切只能依靠觀察和猜測。
騎在馬上的那個男子竟然跳下馬,狠狠打了把守城‘門’口其中一個守軍的兩個嘴巴子,嘴巴一張一合,怒斥着什麼,那個被打的僞軍身體站得很直,不敢還嘴。隨後,馬上的一男一‘女’順着公路出了城,從另外一條路一前一後策馬狂奔起來。
看到這一幕,雷子明馬上想到了騎在馬上的人身份很重要,可能是管轄這裡的鬼子部隊的軍官或身份高貴的人,要不也不敢怒斥執行任務中的守軍。
他目送兩匹馬從山路上離開,一回頭,發現守軍的態度改變了,剛纔還凶神惡煞的樣子,任意搜查老百姓,現在變成了端槍對着老百姓,讓他們自己拍打衣服,並且跳躍幾次,確保身上沒有攜帶違禁品。
不需說得很明白,山下的敵人盤查的方式的改變,跟剛纔騎馬離開的那個男子有關係,是他改變了守軍的做事方法,雷子明對騎在馬上的一男一‘女’忽然有了興趣,心裡對一下子刺死三名偵緝隊的人有點後悔了,當初應該留下來一個活口的,現在,只能依靠觀察了。
根據雷子明的觀察所得,駐紮在朱雀鎮的鬼子僞軍加起來在應該在三百名上下,跟情報上所得的人數相符合,武器的數量和分佈卻看不出來,架在城牆上的機槍只有一‘挺’,事實上這是根本不可能的,敵人的武器都是隱藏起來的,無法看到而已。
一個小時之後,騎馬的那兩個人回到了城裡,下午,雷子明穿過那片樹林,獨自一人要到東‘門’查看,劉麗萍要跟着他一起去。
雷子明想了想,說道:“好吧,走,張通守在這裡,不要睡着了?”
“是。”
雷子明走在前面,劉麗萍緊緊跟在後面,走着走着,忽然打了一個噴嚏,雷子明關心地說道:“山上風大,你是不是受了風寒?”
“沒事的,鼻子有點不舒服。”
雷子明看她畏畏縮縮的樣子,好像有點怕冷,伸手試了試她的額頭體溫,發現有點燙手,說道:“不好,你發高燒了。”
“沒事的,我很少得病。”劉麗萍還是想堅持下去。
雷子明說道:“算了,我們把槍藏起來,帶着你去城裡看大夫吧,抓點草‘藥’吃吃。”
“不需要了。”
“你聽話,這是命令。”雷子明厲聲說道。
“聽你的就是了,那麼兇幹啥啊?”劉麗萍覺得很不舒服,扭了扭身體說道。
兩個人繼續向前走,到了東‘門’的時候,劉麗萍的病情越發嚴重起來,走路腳步蹣跚,雷子明把兩個人身上的槍支拿出來,藏在一個岩石的下面,草草用枯枝和石頭蓋上,對劉麗萍說道:“來,我揹你下山。”
“還是……好吧。”劉麗萍乖巧地趴伏到他的後背上。
雷子明的體格還好,揹着她一路小跑,透過衣服,能感受到從劉麗萍身上傳來的熱量,她高燒的越發嚴重了。
到了城‘門’下面,兩個人被敵人攔住了,一個僞軍大聲喝道:“你,良民證的幹活。”
雷子明心裡怒罵着,跟了你東洋爹幾天,連特麼的中國話都不會說了,早晚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他把早已準備好的良民證‘交’給那個僞軍,僞軍士兵看了看,說道:“你幹啥的?”
雷子明苦笑着指了指後背,說道:“這不,妹妹病了,需要進城看醫生嘛。”雷子明按理應該說是老婆病了,這樣才能取信於人,他和劉麗萍兩個人長得不太像兄妹,但是,那個時候一個大姑娘和小媳‘婦’的梳妝打扮是不一樣的,大姑娘的鬢角眉‘毛’是不修飾的,結了婚的‘女’子鬢角眉‘毛’是要拔除一部分‘毛’發的,這是已經出嫁和未嫁之身的區別,劉麗萍還是大姑娘的打扮,說是他老婆,一下子就會穿幫了。
那個僞軍看了看他們倆,揮揮手說道:“開路的,開路的。”
這麼順利就進城了,連搜身都免除了,讓雷子明不由得苦笑起來,看來,這些僞軍也是不作爲的,站在哨卡上,應付上級的味道濃郁一些。
進了城之後,雷子明發現這裡真的跟以前認知的敵佔區不太一樣,首先是家家戶戶的‘門’外都‘插’着日本人的國旗,有的店鋪上面還寫着日文,不知道的還以爲來到了日本的島國。
他找到了一家中‘藥’房,讓坐診的老中醫給劉麗萍拔了把脈,那個老中醫說道:“嗯,脈象虛弱浮躁,受了點風寒,耽誤了一點,不算是太嚴重,先吃兩服‘藥’試試吧。”
雷子明答應了一聲,說道:“您看,我們在城裡住下可好?我們是劉家河那邊的人。”
“嗯?小夥子,聽你的口音可不像是劉家河的啊?”
“嗯,我是從萬縣那邊逃難過來的,這是我妹妹,我是入贅的。”
“哦,難怪,嗯,你妹妹的病需要靜養,在城裡住着也好,看你們是外來的人,老朽奉告一句話,不要多管閒事,她的病好一些之後,就馬上離開吧,兵荒馬‘亂’的,多事之秋啊。”
“謝謝您了,大夫。”雷子明提着中‘藥’,付過‘藥’費診金,離開了‘藥’房。
找到一家客店開了一間客房,暫時住了下來,客房裡面有‘藥’罐子,按照老中醫的囑託,雷子明慢慢煎‘藥’。
‘藥’煎好了,給劉麗萍喂下去,忽然聽見隔壁有人罵道:“你再給我招惹是非,看我不把你給殺了。”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說的是北方的口音,帶着冷冽肅殺之氣,很是熟悉,雷子明心中一動,暗想,難道是她來了?
接着是一個稚嫩的聲音辯解道:“姐姐,我就是玩玩,你何必當真呢?”
聽到這個聲音之後,雷子明越發認定了,那個‘女’子就是跟自己分開的梅子,沒想到,她和弟弟梅建忠竟然停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