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急,因爲真正的見證人還沒有到。”呂西月再次往看臺瞧了眼,隨即雙手往胸前一抱,依然是盛氣凌人的語氣。
看到周天齊不理,呂西月連聲冷哼,繼續道:“別說一個月,就是給你半年甚至一年時間,你都不是我的一招之敵。看你這個月,好像通過某種方法提升了兩級左右。即便如此,又能如何?”
“小子,關於武者級別,我看你還是門外之漢。跟你免費普及一下吧,力尊者牛不牛?踩六重以下易如反掌。而一個七重的力尊者,面對九重實力,同樣是毫無勝算。別看力境九重與氣境只差了一步,但這一步的差距,目前的你根本不明白。”
“怎麼說呢?你我兩人的差距,就好比是……一重與九重之間。再打個比方,就好像是螞蟻跟大象那般。這麼說,你總能明白一點了吧?哈哈哈……”
呂西月說完,兀自在那放肆大笑。一些溜鬚拍馬之人,附和着也一起狂笑。
“呂兄,你這個比方似乎有點不太形象,或者說有點過了。”一道同樣傲氣十足的聲音陡然響起,“在我看來,應該是老鼠與大象的對比。”
“恩?對對對,還是徐兄的說法更爲精確。”呂西月擡眼看向前方,一身錦衣的徐君野正帶着一幫人緩緩走向看臺。
“不好意思,我這個見證人反倒是來晚了。”徐君野看着戰臺上的一黑一白,朗聲道,“規矩,打到對方認輸爲止。當然,不許取人性命。人命關天的大事,豈是君子所爲?”
周天齊的眸子悄悄劃過一道鋒芒。兩個僞君子在那一唱一和,極盡羞辱自己。一會兒就讓你們知道,做人還是要留幾分底線。等我解決了呂西月,接着就是你徐君野。那一掌,絕對會翻倍地還給你!
“如果你們都準備好了,那就開始吧。”徐君野坐下後,二郎腿一翹,便開口道。
“小螞蟻,不不,小老鼠,看在你小我一些年齡的份上,你大象哥我準備讓你兩個條件。”呂西月仍然抱着手臂,斜着眼道。
“第一,由你選擇用什麼兵器。第二呢,大象哥不動,由你先出手。各位看客,本少是不是很大度?”
“呂少那是相當的大度,可以冠上高風亮節的字眼,是不是?”
“沒錯,到底是呂家第一少,僅這份氣度就不是那個黑小子所能比擬的。”
“咳咳,那小子是穿着黑袍而已,其實人不黑,甚至還挺俊的。”
“你想找死?我就是那個意思。再說,你到底是不是呂少的追隨者?”
“是是是,那近十人的妻妾後宮,嘖嘖……真是讓人羨慕啊!”
“原來你是爲這追隨。不扯了,那黑小子動了!”
周天齊是動了,而且這一動就是一鳴驚人。你呂西月不是很大度麼,既然你喜歡裝,那我索性就成全你。
“嗖”人羣只覺得突降一場颶風,一團黑影瞬間從一個“口”字飆至另一個“口”字。幾乎沒有人看清黑影是如何過去的,只是覺得眼前一黑。
站在另一個“口”字型戰臺的呂西月正
在搖頭晃腦。那張嘴還咧着笑,眼神中只有自傲,耳朵則是聽着臺下的奉承之聲。
當猛然覺得有陣狂風席捲過來時,呂西月才把眼神看向另一邊。但瞬間他就傻了,那裡,哪還有小老鼠的影子?
隨即,他的瞳孔迅速放大,裡面的黑影越來越近。他張口正準備說什麼時,“轟隆隆”的悶聲響起,胸口猛地一痛,呂西月就覺得自己飛了起來。
飛着飛着,耳邊卻隱隱聽到了雷聲、喀嚓聲和人羣的驚訝聲,然後他就什麼也聽不到了。包括接下來的那道厚重沉悶的“咕咚”聲,因爲在墜地之前,呂西月已痛暈了過去。
黑影立於白色的戰臺之上,長髮飄飄,黑袍獵獵,一雙漆黑卻純淨的眸子充滿着自信。衆人覺得此刻站在那的,哪是什麼螞蟻或小老鼠,分明就是一尊戰神。
良久。
彷彿從一場惡夢中醒來的呂西月,看到自己躺在戰臺的邊緣,眼前則是一大攤血跡。他想起身,卻覺得胸部劇痛。這纔想起那連續的咔嚓聲,定是自己的胸骨大多斷裂所致。那張被酒色淘白的臉,此時愈發得蒼白。
他輕輕擦了下嘴角的溢血,一下拿出好幾粒丹藥灌進了嘴中。調息了片刻之後,呂西月這才起身。那雙眼睛已無法形容,倒更象是兩張嘴,只想吃人或者是殺人。
一股強大的殺意瞬即在戰臺瀰漫開來。呂西月一步一步,緩緩走向那黑影。每走一步,那股殺意就強盛一分。很快,漫天的殺意已籠罩在武場之上。
“呂少怒了。那小子突襲的一記重拳,好像讓他吃了大虧。”
“你看呂少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威猛,那小子要被宰了!”
呂西月停下了,停在周天齊三丈開外。他足足看了對方半炷香的時間,才恨聲道。
“小混蛋你死定了!到底還是外來的小野種,膽敢偷襲本少。”
周天齊沒理他,只是身體驟然再動。這一次更快,距離也近上許多。等雷聲再起,人羣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仍是簡單的一拳,正中呂西月的下腹部。
一聲低沉的痛嚎,飛出幾丈遠的呂西月大汗淋漓,蜷縮着身體,躺在臺上不停地發抖。
周天齊腳步一邁,幻影連閃,已是立於呂西月的身前。這一拳,徹底打碎了他的丹田。如果可以殺人,他會毫不猶豫地殺了這個畜生。既然不能殺,那就廢了吧。
“那三個字,就是我的忌諱。這一拳,讓你長長記性。”周天齊淡淡地道,“偷襲?相信大家都聽到你說的讓我先出手,難道這麼快就忘了?”
“你……你……竟敢廢……”呂西月捂着腹部,不知因憤怒還是疼痛哆嗦着。胸部的痛苦再次加劇,但丹田的破碎纔是他真正的惡夢。
氣海,武者三海之一。通常到了第二步氣境方能開啓,而丹田就於氣海之中,那裡容納着修煉征途中最爲重要的因素之,元氣。
力境,是吸收天地靈氣,以淬鍊肉身爲主,併爲氣境打下基礎。而氣境,則是吸收靈氣,最終在體內誕生出能爲自己所用的元氣。
丹田碎,
氣海破,元氣失,所以此時的呂西月成了一個真正的廢物。從一個氣境高手瞬間跌落成一文不值的廢物,他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以至於很多人還在疑惑之中。可看臺中心已經有人衝了過來,甚至遠處還有強大的氣息在快速逼近。
如今周天齊的神識愈發強大,那逼近的正是神境強者。他心中連聲冷笑,隨即一腳踩住呂西月的胸部,後者立即痛得齜牙咧嘴,連聲哀嚎。
須臾,看臺上的呂家強者緊緊包圍住了兩人。而那飛速而來的,正是家主呂成康。
周天齊平靜地看着四周,隨即目光轉向徐君野:“你是見證人,都到了這一刻,還不打算宣佈嗎?”
徐君野微微皺眉,第一拳他看的清楚,第二拳卻因過快而不知原委。從呂西月的反應看,這小子該不會是廢了他吧?
“呂兄,這一場是你輸了。按照你倆的賭約,你應該取消三天後的婚約。”
看着虎視眈眈盯着自己的呂家強者,徐君野鼓足勇氣說完了上面的話。哪知說完後,心中反而有了一絲竊喜。這坨牛糞,總算是可以遠離那朵鮮花了。
呂西月沒有說話,蒼白如紙的臉早已扭曲。眼睛的怒火正在變成茫然和驚恐,此刻更是空洞無神。唯有不停顫抖的身軀,證明他還活着。
周天齊看他沒有張口,腳一用力,呂西月頓時如狼嚎一般。他明白對方的意思,儘管在心中已詛咒了上萬回,但如今修爲不在,只好忍痛低聲道。
“婚約……取消。”
周天齊鬆了一口氣。當着如此多人的承諾,呂家至少表面上不會再提婚約之事。這事一了,自己也該離開梓橋鎮去進一步地提高實力。畢竟,他的舞臺不在這裡。
但眼下的麻煩似乎不小,如何順利脫身才是當務之急。
“你你……你居然廢了西月?”陡然間,一聲怒吼在戰臺炸響。
呂成康,暴怒!
“譁……”人羣立即嗡聲一片,徐君野也瞪圓了雙眼。這小子,真敢下手啊!
此時的呂西月,卻是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彷彿怕看到那些人在驚異之後,接着流露出來的不屑與漠視。
“這個……說實在的,我也有些納悶。前不久我一拳打在暴荒猿上,卻是手骨爆裂。而貴公子身爲氣境強者,怎能連那……妖獸都不如呢?”
周天齊本來是要說連畜生都不如的,但話到嘴邊又改成了妖獸。一是得趕緊脫身,儘量避免激化;二是暴荒猿、玄荒龜那些妖獸,真的是比眼前很多人要可愛多了。
哪知衆人一聽,卻更加驚異。暴荒猿,可是四級巔峰妖獸!這小子不過九重實力,竟然敢去招惹暴荒猿?而且看情況,他最終還安然無恙!
如若他們知道周天齊能力鬥五級巔峰的飛荒獅,恐怕就會認爲呂西月輸得不冤。至於被廢,可能真的是人家不小心使然。
募地,一股滔天的氣勢籠罩住周天齊,自然也罩住了他腳下踩着的呂西月。
“那,你今日便不用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