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蛇王的尷尬之態,周天齊趕緊開口道:“梅姨,我和他們不同的。背景與環境,沒有任何可比性。我說過,沒有子如,我可能在九星早就沒命了。她被惡人陷害成這樣,我怎麼能袖手旁觀?”
蛇王心中則是頗爲感激他,好小子,有眼力架。
哪知梅似乎不給蛇王臺階下,她的口氣愈發地凌厲:“有什麼不同?想做大事,就得有做大事的樣子。否則,紫蛇一族將來只會越來越沒落。”
這一次,蛇王的臉色也終於凝重了起來。自己平時有些疏於對孩子們的管教,如果再任之下去,將來其它蛇分族很有可能超過紫蛇一族。
夫人藉着天齊這事,對自己的敲打非常及時。所以他鄭重地對夫人說道:“我知道了。以後你也多提醒我,我們紫蛇一族絕對不能在我的手中滑落!”
梅這時纔看着天齊,聲音再次回到柔和:“孩子,身爲一個武者,就是需要你這樣有情有義有韌性更有原則的強者。你是一個合格的小男人!我們的小紫很有眼光,是不是這樣,老紫?”
蛇王頻頻點頭。因爲小紫的失蹤,夫人在這梅林裡沉寂多年。雖說修爲有些落下,但看來她那雷厲風行的性格依在。
“我們出去吧,不要打擾了這位姑娘的休息。”梅開口道。經過那方小池時,她又凝視了一會兒海蛇,然後閃身而出。
周天齊意識到這位梅姨也很不簡單。幾句話,就讓蛇王心服口服。
“孩子,雖說你的時間很緊,但我還是想留你在這裡待上幾天。陪陪我這個老太婆,如何?”梅看着他,用一種期盼的語氣輕聲問道。
“呵呵,梅姨,我暫時不會離開。因爲前輩請我過來,還有一件事沒有去做。”周天齊微笑着道。
“好小子,以爲你不打算跟蛇葵切磋了呢!”蛇王趕緊接過話,“其實啊,我瞭解到小紫與龍山的事情後,丹藥的事真的無所謂了。”
他看了看夫人,繼續道:“要不,你就在這梅林陪陪她,難得你們如此投緣。”
“我有一個主意。半天時間來陪梅姨,半天與蛇葵大人切磋丹技。”周天齊臉上帶着純淨的笑容,對兩人說道。
蛇王夫婦都點頭稱是,這的確是一個兩不誤的好辦法。
接下來的幾天裡,周天齊就在兩座山峰之間來回跑。蛇葵在青蛇峰,當蛇王帶着他初次去那裡時,這位在妖域最牛的丹師震驚不已。
因爲,恰巧蛇葵正在煉製一枚七級上品丹藥。當時到了凝丹的關鍵時刻,掃了一眼丹方的周天齊魂力一施展,就發現蛇葵的控火術有明顯的漏洞。
蛇葵的魂力居然還不及蛇王,這一發現讓周天齊有點吃驚。所以就在旁邊指點了幾下,甚至在蛇葵堅持不住時還出手幫了一把。
丹藥出爐了。看着比以往都要好的品質,蛇葵不得不震撼。這位少年,明顯有着比自己更高的煉丹術。
在蛇王的建議下,周天齊單獨煉製了這枚丹藥。蛇葵在一邊認真地看着,結果是越看越驚。當那枚散發着清香的丹藥在空中飛舞時,他對少年已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真應了那句: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
不僅如此,這少年還是一位大行家!
“怎麼樣,蛇葵?光在妖域強橫不是本事,真有本
事將來在五行域與人族丹師去較量,那才爲我們蛇族甚至妖族長臉!”
蛇王紫眸神采綻放,不失時機地在一邊激勵着這位驕傲的丹師。
“前輩,蛇葵大人,這事情交給我好了。在海幫,一位只有三品魂境的丹師,經過我協助,就從不到一成的七級下品丹藥成功率,最後達到七八成。”
想起了海蝠,周天齊淡淡地對兩人說道。
“哦?那少俠你用了多少時間?”蛇葵一聽來了興趣,趕緊問道。在他看來,或許是一二個月甚至更長。
果然,周天齊伸出了兩個手指頭。
“嗯,是得有兩個月時間。他修爲不高,想從一成提到七成,太難!”蛇葵點頭道。
哪知少年卻是搖了搖頭,平靜地道:“不是兩個月,那樣太長了。蛇王前輩知道一點情況,我到十八域還不到兩個月呢。”
蛇王微微頷首。這孩子上月底纔到海星城,滿打滿算實際上不過一個月而已。
“哦?那就是……二十天?”蛇葵更驚,再次猜測道。
這位丹師也不想想,從海星城到這裡又需要多少天?
少年還是搖頭。
這一下輪到蛇葵開始搖頭。他根本不相信只用了兩天時間,就能讓一個丹師有如此大的突破。聽着就跟天方夜譚一般!
周天齊看到蛇葵目瞪口呆的表情,只是淡淡地一笑,不再解釋什麼。
最好的辦法,就是行動。
接下來的幾天,蛇王去忙自己的事情。而周天齊或一早就去陪梅姨,下午來指導蛇葵煉丹,或上午在丹室忙乎下午與梅姨談天說地。
令蛇葵自己都有些不信的是,第二天,他的成功率到了七成。第三天,到了九成。第四天,試煉了三枚,全在十成!
也就是說,他煉製七級上品丹藥的成功率,已到了沒有任何懸念的地步。換而言之,蛇葵對七級上品丹藥是胸有成竹!
消息先在龍山傳開,一時引起了轟動。很快又在整個蛇族傳遍,大家都記住了一個少年的名字:周天齊。
因爲他們去青蛇峰向蛇葵大人表示祝賀時,這位曾經高昂着頭的妖族首席丹師,卻是一改常態,只是微笑着回答,一切功勞歸於周天齊。
等人們親眼看到他對一個陌生少年那種恭恭敬敬的態度,由疑惑到驚訝,再到信服。就這樣,少年的名聲一時間成了蛇族競相談論的話題……
第五天,這一老一小卻是謝絕了所有的來訪者。因爲他們準備攻克八級丹藥!
要知道,只有四鼎丹師才能煉製出八級丹藥。而且能成功煉製八級的,號稱“丹王”!
在十八域,蛇葵說最高水平的丹師就在五行域。在那裡,煉丹不僅較其它地方要普及得多,而且丹技也是位於巔峰。
特別是木域與土域,各擁有一位丹王。在那裡,還有各種有關丹術的活動。比如弟子招生,煉丹比賽等等。
八級丹藥,較七級而言又上了一個大的檔次。所以,折騰了大半天,兩人仍以失敗告終。
眼看春陽西斜,周天齊趕緊回到了紫蛇峰的那片梅林。
“孩子,今日我們到外面去走一走。”梅看到他一臉的疲態,並沒有像前幾天那樣在屋內聊天,而是帶着他在梅林漫步。
“
天下梅花,總在百花之前開放。寒冬未盡,春意未滿,唯梅花捷足先登。那需要的,可不僅僅只是勇氣。”
梅凝視着一叢粉色的梅花,淡雅的聲音在梅林中瀰漫着。
緊隨其後的周天齊,聞着淡淡的花香,聽着悠悠的聲音,腳步猛然一滯。
“梅姨,那是這些梅花早早就爲今日的怒放在做準備。我懂了,是我太着急了些。”
“呵呵,孩子,你真的非常聰明。”梅回過頭來,衝他展顏一笑。
美婦的一笑,融合在那抹漸漸西下的陽光裡,交匯於爭奇鬥豔的梅花中,組成了一副令人心曠神怡的賞梅圖。
少年醉了。
他彷彿又看到了海蛇的靚影。
看到少年如醉如癡般的神情,美婦似乎也回到了年輕的時代。但隨即她就收了笑容,接着又緩緩地道:“孩子,有了勇氣和準備,還不夠。有的梅花能堅持到現在,有的卻是過早地凋零,有的甚至還沒開放就黯然謝幕。你說,還差了一點什麼?”
“毅力。”少年略一沉思,應道。
“不錯,正是毅力。有時,或者說得有足夠的韌性。總之貴在兩個字:堅持。”
美婦的眸子綻放着比梅花還要炫麗的光彩。這個孩子,真是討人喜歡。小紫將來跟着他,肯定比自己要幸福得多。
“有了這三點的梅花,才能開得最久,開得最豔。即便寒意陣陣,那迎風而立的,是它們。即使大雪紛飛,那傲立雪中的,肯定也是它們!”
少年純淨烏黑的眸子也是陡然一亮。美婦以梅花作比,爲自己舒緩心情,更是爲失敗找尋最恰當的緣由。
夕陽西下,少年踏步而去。走出梅林的那一瞬,他猛然回頭,輕輕說了一句:“我懂了。但是,除去那三點,天賦難道不重要麼?”
“當然重要。但你最不缺乏的,就是天賦。”美婦的聲音愈發地柔和。
“謝謝梅姨。您給了我信心,明天見!”
周天齊說完這句時,身形頻閃,已到了數百丈開外。
彷彿過去了很久。一道人影從院落閃出,來到美婦的身旁。隨即兩人一起緩緩騰空,駐於梅林之上,看着漸漸消失於山峰中的那道人影。
“夫人是不是越來越喜歡上這小子了?”蛇王臉上掛着笑,聲音格外地近人。
“難道你不也是如此?”梅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聲音卻是極柔。
“是啊,四天時光,就讓蛇葵完成了大幾十年無法完成的事情。”蛇王不停地感嘆着。
“準確地說,只是四個半天。那一半,他用在了這裡。”梅的眼神中只有讚賞。
“那你們倆都聊些什麼?”蛇王好奇地問道。
“偏偏不告訴你,老紫。”梅露出了一絲少女般的狡黠。
蛇王頓時一呆。隨即卻是大袖一揮,一團光芒包裹起兩人。不久,裡面傳來一陣陣蕩人心魂的聲音,驚得那些梅花紛紛飄落……
第六天,精神煥發的周天齊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他主煉,蛇葵在一邊配合。兩個時辰之後,他們成功煉製出來第一枚八級丹藥。
望魂丹。
看那外表呈現出深灰色,預示它只有五成左右的功效。
但於他倆而言,這已經是一個偉大的創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