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根一熱,狠狠地砸了他肩膀一下。
“討厭還這麼愛我?口是心非!”
樑諾氣沖沖地推開他,起身想走,北冥煜低笑,一把將她拉了回來:“逗你玩呢。”
“哼!”
“我們一起養回來,養到乖寶出生前的樣子。”
聞言,樑諾輕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乖寶?季少的孩子比乖寶小一個月,如果乖寶找回來了,以後可以跟弟弟一起玩。”
……
孫特助有事跟北冥煜商量,樑諾泡了個澡,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
十點半,北冥煜和孫特助從書房裡出來。
孫特助若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
“有事麼?”樑諾不解:“幹嘛這樣看着我?”
“沒什麼。”孫特助搖搖頭:“只是時間這麼晚了,少夫人就在這裡住下吧。”
“可是也不是很晚啊,才十點多。”
樑諾歪頭打量北冥煜,看他的神情有些許凝重,不由末了又補了一句:“少爺,你說過不再騙我的哦。”
北冥煜跟着蹙眉,目光一瞬不瞬凝視着她:“你是不是一定要知道?”
樑諾點頭,聯想到了什麼,臉色一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北冥煜瞥了她好一會,才用沙啞的聲音說:“晚上八點,樑家別墅失火,現在大火纔剛剛撲滅……”
樑諾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上。
“怎、怎麼回事?爲什麼會失火?我媽呢?”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北冥煜。
北冥煜大掌及時一撈將她帶入懷中,安撫:“別急,我馬上帶你去樑家。”
樑諾跌跌撞撞地點頭,感覺耳邊嗡嗡一片,聽不太清楚他到底說了什麼,只知道機械地跟着他去了樑家。
昔日的樑家別墅此時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消防車還沒有離開,消防員們正在收隊。
樑諾下意識往裡面衝,目光不住掃向四周:“我媽呢?我媽在哪……”
孫特助找了個消防員來問情況。
消防員搖頭說:“我們來的時候火勢已經非常猛烈,裡面一共四個人,其中兩個獲救,還有兩個人已經成了火球,滅火之後我們將兩具骸骨剛整理出來,就堆在那邊。”
消防員指着不遠處的一個貨車說。
樑諾看到貨車旁邊站着的管家和一個女傭,眼前驟然一黑。
管家和女傭在,那剩下的骸骨就是……
北冥煜以沉睿的身份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邊,將她扶到消防員所說的那輛車前。
車門被推開,兩具骸骨幾乎燒成了焦炭。
她死死咬着下脣,不讓自己哭出來,北冥煜低哄:“還沒拿到鑑定結果,一切還沒定論……”
“我母親呢?”
樑諾還沒說話,又衝過來一個年輕男人。
他看了兩具骸骨一眼,捧着其中一具骸骨低聲哭出來:“媽,你不是說還要看着我結婚,還要替我帶孩子麼?你怎麼突然就去了……”
樑諾喉頭哽咽。
“請問你是不是劉嬸的兒子?”
男人驀地扭頭死死瞪着樑諾:“爲什麼會失火!是不是你?爲什麼她們都死了,就你沒事?!”
北冥煜厲眸一眯:“你百分百保證這一定是你媽麼?發生火災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事,你這話的意思是說她蓄意縱火?”
“這就是我媽!她手上的戒指是我年初買給她的!”
樑諾鬆開北冥煜的手,忽然在兩具骸骨前跪了下來:“對不起,是我沒有陪在她們身邊,如果事發時我陪着她們,或許她們都不會死……”
男人似乎也覺得自己的指責有些過分,抱着骸骨又哭起來。
北冥煜拉了拉樑諾的袖子:“這不是你的錯。”
“昨天晚上她纔跟我念叨想爸爸和姐姐了,我還說要跟劉嬸漲工資呢……”
一想起發生火災的時候,她和北冥煜正在你儂我儂,愧疚之意頓起。
眼淚也忍不住一串串落下。
北冥煜也沒再勸,給了劉嬸的兒子一筆錢,等到後面她哭累了,然後帶她回去。
在等鑑定結果的幾天內,樑諾心情不好,北冥煜就故意屏蔽了外界的信息,經常陪着她。
“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樑諾怕耽誤北冥煜。
“你可以什麼?”
“我可以、”
“我跟你一起等結果,那也算是我岳母。”
一錘定音,樑諾沒有再強求,只是一天天堅定起來。
四天之後,警方說經過查證是意外失火,並且出具了驗屍報告,證明其中一具骸骨是劉嬸,另一具暫時不能百分百確定。
因爲樑諾不是樑夫人親生,樑芸也聯繫不上,無法做dna比對。
但潛臺詞誰都懂。
劉嬸都死了,那一具屍體一定是樑夫人。
關在房間裡痛哭一次,樑諾終於振作。
早起,兩人在餐桌上吃早餐。
“少爺,想去樑家廢墟看看,祭奠一下我媽,你能送我過去麼?”
“把早餐吃完。”北冥煜瞥了她瘦弱的臉龐一眼,又給她夾了一些菜:“你這副樣子她在下面看到也不會安心。”
樑諾一邊點頭一邊吃飯,吃着吃着眼淚又往下掉。
“好,我會讓她安心的……”
說着,她拼命往嘴裡送東西。
樑家別墅已成了一片廢墟,黑漆漆的遺蹟看上去有些陰森,而門口正大門處,卻有一個人正在那裡燒紙錢。
樑諾一眼就認出了是管家大叔。
“管家,你怎麼會在這裡?”
管家擦了擦淚站起來,首先看到的是北冥煜那張毀容的臉,頓時嚇了一跳連連往後退了兩步。
北冥煜撇嘴,雙手往兜裡一塞,冷笑:“做賊心虛?還是我我長得太醜把你嚇成這樣?”
樑諾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別亂說。
管家定下神:“二小姐,我、我是來祭拜夫人的,夫人生前對我們都不錯,誰知道這麼就去了……”
“失火的時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媽和劉嬸燒成那樣,你們卻毫髮無損?”
“這個、這個……”
管家有些猶豫,北冥煜忽而又上前一步,那張讓人作嘔的臉嚇得管家臉色一白,額頭滲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