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安,離婚協議書上我已簽好名字,放在房間裡的茶几上,如果你沒看到,我現在告訴你了,是否可以讓我和小銳兒下車。15[1看書網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坐進車裡,緊張到心神都無法寧靜的嚴雨虹,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偏偏杜海安又不說話,她只能打破沉寂,用離婚協議書作爲兩人沉默後的開場白。
嚴雨虹認爲,杜海安來找自己,除了談離婚協議書,她想不出杜海安不顧自己意願,執意抓自己上車談話的理由。
“他一向睡的這麼沉嗎?”看着孩子安心熟睡的小臉,不想吵醒孩子,杜海安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大手伸出,輕撫孩子粉嫩的小臉,柔滑的觸感,讓他的心再次震撼。
這個一直被他忽略的兒子,從孩子出生,他抱他的次數一隻手數下來都還有的剩,如今看着孩子的臉龐,他才強烈的感覺到,自己已然是位父親。
“什麼?”杜海安天外飛來的一句問話,讓嚴雨虹一愣,呆愣的瞬間,見到杜海安的修長的手指正輕輕撫着小銳兒的臉頰,嚴雨虹瞬間呼吸一窒,趕忙要抱過孩子卻被杜海安伸手隔開。
杜海安專注的目光從孩子熟睡的小臉上移開,看向嚴雨虹,見她水眸裡閃耀着不安和擔憂,她的擔憂,應該是怕自己搶走孩子。
“我是說,他一向都是隻要睡下,就是打雷都不會醒嗎?”目光看着小銳兒,杜海安平靜的聲音問着,剛剛自己和嚴雨虹說話,孩子沒一點受到干擾,美美睡覺的樣子,大有泰山崩於前仍然不能打擾他睡覺。
“這個……”嚴雨虹語塞,面對杜海安的問題,她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喃喃說道:“這個因情況而定。”
“那什麼情況下是現在這樣?”杜海安不恥下問。
“因爲他今天玩的太瘋……”話說道一半,嚴雨虹突然變了臉色,看着杜海安的眸光逐漸變的冰冷,打住自己將出口的話,她防備的問:“杜海安,你以前都不關心的,現在爲什麼問?”
今天是什麼情況,杜海安以往問她最多的問題是,孩子睡了嗎?她回答睡了,他就沒了下文,此時,他竟然關心起小若兒的事情來,實在招人懷疑他有不良動機。
“他是我的孩子,不是嗎?”擡眸看着嚴雨虹,杜海安理所當然的反問。
小銳兒是他的兒子,他關心兒子,哪裡需要爲什麼,眼前女人的反應讓他覺得太過草木皆兵。
恢復冷靜的嚴雨虹,淡然一笑,表情是贊同杜海安的說法。“是,小銳兒是你的孩子,這點誰都質疑不了,但是,杜海安,既然你以前一直在忽略他,當他不存在,爲什麼不乾脆忽略到底,徹底當他不存在好了,現在來問我這些又是想怎樣?”
他忽略自己就算了,他連親生的小銳兒都忽略,這纔是讓嚴雨虹寒心的地方。
杜海安對孩子的態度一直是嚴雨虹心中的痛,剛剛杜海安的問題,正好踩到了嚴雨虹的痛楚,讓嚴雨虹立馬變成了一個護着自己小雞的雞媽媽。
“因爲我一直忽略孩子,所以,這是你和我離婚的理由。”杜海安徑自下評語。
“我們離婚的理由,從來就和孩子沒任何關係。”說完,嚴雨虹伸手抱起小銳兒,讓孩子趴在她肩膀上睡,眼神看向杜海安,水眸中全是戒備之色。“現在,除了談離婚的事情,別的事情我們沒什麼好談。”
若杜海安再說些沒用的,她會立即抱起小銳兒就下車。
杜海安她惹不起,躲總行了吧!
“那真是不巧了,離婚協議書我還沒看到,現在無法談離婚的事情。”杜海安面不改色的說着瞎話,健碩的體魄靠向椅背,一臉閒適的看着嚴雨虹雞媽媽似的動作。
天知道,那份離婚協議此時正躺在他的公事包裡歇涼,但雨虹以爲他沒看到,那他有什麼理由不順着她的想法來呢,反正,對他又沒壞處。
杜海安這麼說,是因爲沒想好到底該怎麼做,來找嚴雨虹確實是爲了離婚的事情,若沒看到孩子熟睡的樣子,觸動了他心裡最柔軟的地方,他是來談離婚的,可現在,他有點不卻定了,這個婚離與不離,還得再斟酌斟酌。
“好極了,晚安。”聽杜海安這麼說,嚴雨虹打開車門,抱着孩子下車,疾步往大廈門口走去。
杜海安沒再追上去,閉眼靠在後座上,腦子裡飛轉着,特意給杜海安和嚴雨虹留空間的方秘書,本就沒走多遠,見嚴雨虹逃也似的離開,他回到車上,見他英明神武的杜書記正閉目養神,知道他不是正的睡着,轉頭問杜海安下一個去處,杜海安淡淡的說了聲回家。
方秘書快速的啓動車子,車子很快消失在夜色裡。
美麗的早晨,嚴雨虹母子吃了早餐,小銳兒一個人獨自玩耍,他的媽媽嚴雨虹則在對房子做着清潔,百來平的房子,分兩間臥室,一間嚴雨虹的工作室,空間對於母子倆來說有些寬敞,不過,這不算什麼,杜家別墅更大不是嗎?
房子經過嚴雨虹細心的收拾,已經變的很溫馨舒適。
這時,一陣清越悠揚的鈴聲響起,伴隨震動在茶几上發出不堪入耳的聲音,離茶几最近的小銳兒擡頭看了茶几上的手機一眼,揚聲喊媽媽。“媽媽,你電話在響。”
嚴雨虹聽到寶貝的聲音,放下拖把從臥室走出來,給孩子一個微笑,走到茶几拿起手機劃開接聽鍵。
“謝天謝地你接電話了。”左青青焦急的聲音響起。“雨虹,出事了,你趕快來店裡。”
嚴雨虹一愣,青青向來是老神在在的樣子,現在語氣變的急切,猜想一定出了事情,嚴雨虹問:“青青,你慢慢說,出什麼事了?”
“婚紗的事情,你趕快來就是了。”左青青的回答簡潔扼要。
“好,我馬上到。”放下手機,嚴雨虹目光看着獨自玩耍的小銳兒,心想,婚紗的設計是她負責,青青叫她去,一定是出了大事情,打住思緒,嚴雨虹走到小銳兒面前,蹲下身看着孩子說道:“寶貝,我們要出門,來,媽媽給你穿件衣服。”
“好哦。”快速的放下玩具,小銳兒高興的撲入媽媽懷中,嚴雨虹笑着接住孩子,抱着他走進母子倆的臥房,幫孩子穿上外套,抱孩子下地上時,嚴雨虹在孩子臉上親了一下,自豪的讚美道:“真乖,我兒子真是帥呆了。”
嚴雨虹牽着小銳兒來到青青婚紗點門口,看了眼大大的招牌,牽着孩子走進門,眼前的情況讓嚴雨虹驚呆了。
店裡的地板上,純白似雪的婚紗到處丟着,有的上面還踩着腳印,被撕碎的片片布料邊緣上還有着絲線飄蕩,不難看出是被大力撕扯的結果,一件婚紗的布料可不少,除了玻璃櫥窗的展示櫃倖免外,沙發,茶几,放置婚紗的櫃子等等,無一逃脫,甚至,還有一塊布料掛在青青手臂上。
嚴雨虹惋惜的看着店裡慘狀,來不及心疼自己的心血遭到如此毀滅下場,走到坐在沙發上喘氣的左青青面前。“青青,這是怎麼了,遇到打劫了嗎?”
嚴雨虹不願往那方面想,但現在的情況就是被洗劫過的樣子。
“不是打劫,是尋仇。”擡頭看着嚴雨虹,左青青咬牙切齒的說道。
一邊站着的店員,臉上也是怕怕的表情,拼命的點頭贊成左青青的說法。
“尋仇,尋什麼仇?”嚴雨虹茫然的問,她不記得自己有得罪什麼人,青青處事更是圓滑,哪裡會招來別人尋仇。
“到樓上去說。”站起身,左青青看到自己手臂上掛着的婚紗布料,拿下來丟到地上,回頭吩咐店員收拾,她則和嚴雨虹母子往樓上走去。
樓上。
小銳兒跟在嚴雨虹身後,寸步不離,連他媽媽去榨果汁,小傢伙也是跟上跟下,嚴雨虹對此不在意,手裡端着果汁壺,在沙發坐下,將茶几上的杯子翻開,倒了一杯推到左青青面前。“喏,你要的果汁。”
左青青看了一眼,沒伸手拿,眸光看着嚴雨虹身邊的小銳兒,扁扁嘴,無限委屈加哀怨的說:“小銳兒,阿姨受了委屈,快點過來親阿姨一下,以示安慰。”
吃飯那晚沒拐到小帥哥的吻,現在她還惦記着,並且惦記到她得到爲止。
“不要。”糯糯的聲音拒絕,小銳兒小小的身子往媽媽的身上靠,烏溜溜的大眼裡,流露出戒備神色,看着左青青。
小傢伙很是不明白,爲什麼阿姨一定要自己親她,他喜歡親媽媽和媽咪,朵朵姐姐,三人以外,他也就太爺爺和外婆。
“太傷我脆弱的中國心了。”一聲悲天憫人的哀嚎,出自左青青小姐口中,此時,她正斜倒在沙發上,雙手捧着自己心臟的位置,證明她真是被傷了心。
“青青,別鬧小銳兒了,先說說剛剛的事情。”嚴雨虹無奈的開口,見好友此時還有心情和孩子鬧騰,知道問題不是很嚴重,至少,對於青青來說是這樣。
但她還是想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自己的心血爲什麼讓人踐踏。
扁扁嘴,左青青坐直身,看着嚴雨虹,眼眸裡跳躍着火苗。
她說:“如你進門時看到的,我們的婚紗被扔在地上,那些碎布是你上次給那個張小姐設計的那套婚紗,今早一開門,她進來就推倒了我們的一架,然後囂張的從白色的婚紗上踩過去。她這麼做的原因是,昨天她的婚禮上,張小姐穿着那套婚紗在婚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的,線縫毫無預警的突然斷開,整套婚紗從她身上滑落下,讓張小姐在婚禮上被人笑,出了那麼大的醜,男方認爲不藐視了,當成決定退婚。張小姐立刻成了笑柄,難堪的同時還被新郎退了婚,自然氣不過,把苗頭指向我們婚紗店,張小姐剛剛來鬧過後,沒耐心等你來,擱下狠話說設計師不來見她,她不會放過我們就走了。”
嚴雨虹聽着左輕輕的描述,驚訝於此類離奇事件的發生,同時也想到了問題的盲點,她說:“她在我們店裡試穿婚紗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不可能是婚紗的原因,而且,婚紗被她拿回家放了一夜,誰知道有多少人碰過那件婚紗。”
那位張小姐的遭遇她很同情,卻不會同情心氾濫到任人往婚紗店潑髒水。
婚紗是她設計,每一件都是她的心血,從廠商拿回來後,她都要先看一看,確定萬無一失才讓客人試穿,既然再試穿的時候沒問題,第二天婚禮上出了問題,只能說,問題出在張小姐家,絕不可能是婚紗店,這個張小姐的做法太過武斷,難怪青青被氣到。
“我也這麼想,可是,張小姐現在哪裡有心情聽我們的分析,她現在只想找到設計婚紗的你,然後將你大卸八塊,方解心頭之恨。”比了個砍脖子的手勢,左青青表情豐富的看着嚴雨虹,想看到嚴雨虹害怕的樣子。
“那現在怎樣?”嚴雨虹問,對好友的惡趣味,直接採取視而不見的態度。
“不怎樣,等張小姐心頭的氣消,或許就放過咱們了。”樂觀的語氣中沒抱一絲期望,左青青拿起嚴雨虹剛剛給她倒的果汁,大大的喝了一口,然後問小銳兒要不要喝。
可想而知,小銳兒還是以不要做爲拒絕。
“你認爲可能嗎?”抱過孩子,嚴雨虹睇了好友一眼問,她在心裡給了自己答案,不可能。
既然那位張小姐能找來婚紗點鬧事,青青說的那種情況就不會發生。
“希望渺茫。”垮下雙肩,左青青無奈的嘆氣。
“青青姐,你快下來啊,張小姐又來了。”樓梯口傳來店員驚恐的聲音,甚至伴隨着微微的顫音,可見,剛剛的陣勢嚇破了店員脆弱的膽子,讓她神經格外緊繃。
面對張小姐來訪,彷彿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