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鎖住嚴雨虹,黃崇光溫和的臉上充滿期待,桌子下,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死死地握成拳頭,只有黃崇光自己清楚,此時的他有多緊張。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雨虹的回答對他來說太過重要,重要到,輕輕一句話,可以讓他上天堂或者是跌落未知的無底深淵。
他的未來是充滿陽光還是繼續黑暗,全取決於雨虹的回答。
“對不起,崇光哥哥,我和杜海安沒有離婚,以後也不會離婚。”垂下眸子,嚴雨虹低低的說,她覺得很抱歉,只因她心中已住進了一個人,再也容不下第二個。
有句話說的好,愛情裡,沒有先來後到,只有愛與不愛。
她心中已經有了杜海安,黃崇光再好,也不是她想要交付一生的人。
黃崇光定定凝視着嚴雨虹,很久沒能說出話來,深邃瞳仁中迅速閃過很多情緒,痛苦,無奈,不甘心等等……
“這就是你的回答,我長久的等待,最終還是落空了。”長久的沉默過後,黃崇光痛心疾首的低語,像是對嚴雨虹說,又像自己說。
“你……你沒事吧?”看着這樣的黃崇光,嚴雨虹心裡更加愧疚,水洗過般的眸子透着擔憂,見他這樣痛苦,嚴雨虹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安慰他。
擔心他也是必然的,別的不說,兒時的日子裡黃崇光是幫她和外婆最多的人,她無法不感激。
沒事,黃崇光很想這樣回答嚴雨虹,可是,他說不出口,他有事,還心有不甘,杜海安到底有什麼好,他那樣傷害雨虹,最後雨虹還是選了他。
反觀自己,自己對雨虹一如既往,感情更是從沒變過。
不甘心啊!真的很不甘心。
黃崇光倏然站起身,雙手撐在桌子上,高大的身體前傾,臉色十分難看,眼神裡是濃濃的不甘。“雨虹,爲什麼?爲什麼你到最後還是選擇傷害你的杜海安?”
他想不通,也不明白,所以他要弄明白,不然,他會越來越不甘心,然後做出他自己都不確定的事情。
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着黃崇光,嚴雨虹的心十分平靜,沒有杜海安靠近她時,心裡的悸動感覺,她知道,自己該給他個解釋,爲他十幾年的執着畫上句點。
“真心的歸處,不是人能決定,也沒有解釋。”嚴雨虹聽見自己如是說,見黃崇光的一臉大受打擊,她又忍不住補上一句。“人心不是盒子,想裝誰進去,不想裝誰進去,完全不由人。”
黃崇光注視着嚴雨虹的臉,想從她那張只能算得上清麗的臉龐看出些什麼,可是,他失望了,沒有他想要的情愫,有的只是擔憂,對親人的擔憂。( 平南文學網)
這個認知讓黃崇光如遭重擊,臉上變幻着各種色彩。
“好一個人心不是盒子,想裝誰進去,不想裝誰進去,完全不由人。”重複着嚴雨虹後面的一句話,黃崇光跌坐回椅子上,瞬間如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在椅子上,喃喃低語。“你這個比喻真是貼切的不能再貼切。”
什麼叫心痛如絞,什麼叫暗無天日,黃崇光這時候算是體會了,生命中從小照亮他的陽光失去了,他還是屬於黑暗,不該奢望光明的,不該啊!
本以後和杜海安合作解決了老闆的團伙,他算是得到了重生,強行洗去了過去的污穢就是爲了能站在雨虹身邊,照顧她,愛護她,原來,這只是一場空想。
“崇光哥哥,我爲我那天對你說的話道歉,我不該那麼說你,對不起。”嚴雨虹低下頭,愧疚的說,那天她說的話很過分,再怎麼不高興也不該對從小照顧她和外婆的崇光哥哥說那樣殘忍的話。
回家想明白後,她很後悔,早就想道歉卻一直沒機會,今天,她就一併做了,她不想帶着對別的男人的歉意和杜海安去新的城市。
嚴雨虹的話,讓沉浸在痛苦中的黃崇光一愣,看着嚴雨虹的眸光中透着茫然,她突然的道歉就等於是天外飛來的一筆,有點跟不上嚴雨虹的思維,很快黃崇光就從嚴雨虹的話語裡明白了意思。
“不,你沒錯,錯的是我,冷靜下來後想想,我確實沒資格要求你離開杜海安,再看不過杜海安對你的方式,我也不該對你提出那樣過分的要求,你已經很傷心,我的行爲和杜海安沒有區別。”
“別這樣說,我們都放下過往的一切,好好過自己的人生可以嗎?”水眸真誠的看着黃崇光,嚴雨虹問。
“你的意思是,我們還能時常見面?”眸光閃了閃,黃崇光問。
“這個……”爲難了,這個問題嚴雨虹回答不出來,她不知道杜海安要去的城市離本市遠還是近,更擔憂杜海安說的離開,是被下放。
s市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大城市,僅次於首都,杜海安已經是書記,去別的城市,就算位置不變,也等於是變相的下放。
看着雨虹爲難的樣子,黃崇光覺得不忍,收斂起心中的苦澀,故意用輕快的語氣說:“爲難什麼,傻丫頭,我知道,杜海安要去首都任職,你自然是要和他去的,以後想見面,可能沒這麼容易。”
“首都。”嚴雨虹錯愕的一怔,不自覺的重複那個地名。
“怎麼,你不知道,那傢伙升官了。”黃崇光別具深意的一笑,突然有種想要挑撥離間的惡趣味,杜海安和雨虹的感情,他知道自己怎麼挑撥都沒用,不過,他不介意讓他們之間來點小誤會,鬧鬧情緒。
他在一邊看杜海安的戲。
“他只跟我說,要去別的城市住。”嚴雨虹老實的回答,首都,杜海安提都沒提過,只和自己說是去別的城市。
害的自己以爲他是被下放了,因爲最近關於他的負面新聞很多,對他的仕途有影響,結果,他升官了,感情自己的擔心全是白搭。
“哇哦。”不顧形象的吹了聲口哨,黃崇光笑的更加不懷好意。
嚴雨虹卻沒空注意他的表情,滿心都是杜海安對她的隱瞞,倏然,她站起身對黃崇光說道:“抱歉,崇光哥哥,我得回去了。”
“好吧,好吧,快回去找那傢伙算賬,記得多罵他幾句。”揮揮手,黃崇光笑容可掬的同意雨虹離開。
嚴雨虹掏出錢包,拿起桌子上的賬單,對黃崇光說道:“說好的,這一頓我請。”
“唉,你還是這麼的認真。”黃崇光無奈的嘆息,嚴雨虹笑了笑,道了聲再見拿着賬單去櫃檯付賬。
黃崇光看着嚴雨虹離開的背影,笑容在下一刻掩去,俊朗臉龐上露出苦澀的無奈。
罷了,罷了,他想照顧雨虹不就是認爲自己能給雨虹幸福,如今雨虹幸福了,何必去在乎誰給的,只要是雨虹要的,他尊重雨虹的選擇,給予祝福。
一個碩長的身體走過來,無聲無息地站在雨虹剛剛坐的位置,黃崇光見到他,立刻收斂起自然流露的表情,換上一張無表情的臉,來人衝他一笑,說了句話,然後擺出一副請的架勢。
黃崇光臉色一冷,站起身率先走出,來到門口,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門口,車窗搖下露出一張溫和中透着疏離的英俊臉龐,黃崇光見到他,冷冷一哼,嘲諷道:“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找上我。”
“上車談。”淡淡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黃崇光的嘲諷就變的可笑。
“好啊,能搭一回書記的專車,可不容易。”拉開車門,黃崇光坐進車裡,看着眼前的男子,溫和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穩重,兩種不同的形容詞,在他身上,卻是該死的貼切。
他真的想不通,雨虹怎麼就看上他了,沒和杜海安合作前,他不只一次問自己,他杜海安除了有個當司令的爺爺,還有什麼,雨虹不是看重身外物的人,怎麼偏偏對杜海安執着?跟杜海安合作後,他明白了,雨虹和杜海安就像是小白兔和大灰狼,生存的鐵定律,小白兔永遠逃不出陰險狡詐的大灰狼之手。
杜海安沒說話,漠然的睇了黃崇光一眼,淡淡的吩咐開車,任由黃崇光用評估的目光看打量他,他手裡拿着手機,鈴聲響着,屏幕上跳躍着來電人的名字,詭異的是他沒接起電話,就這樣看着手機屏幕,脣角勾勒出似有似無的笑意。
前座的司機和小張秘書相互交換了一個茫然眼神,兩人心想,夫人來電話書記不接,一定是在生夫人的氣,因爲夫人揹着書記請黃市長吃飯。
這書記的心眼愈來愈小,這是兩人的心聲。
車子開出一段距離,杜海安的手機鈴聲停了,並且等了一分鐘,沒再響,他將手機收回上衣口袋,輕輕關上車窗,表示談話開始。黃崇光自然沒看到杜海安的手機,面對杜海安他的神經不敢有一刻的鬆懈,這次的合作,讓他徹底的見識了杜海安的可怕,他坐直了身體,神情戒備的看着杜海安。
黃崇光感覺很挫敗,自己又一次看錯了杜海安,儘管不想承認,可他輸了雨虹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