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黛沒想到,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關心自己,眼淚更是嘩嘩地流得更快,一聲聲道:“我很好,我很好,我只是快急死了,你再不醒來,我就會死掉了。”
“不准你死掉!”他像個孩子般倔強地道,掌停在她的發心翼翼的,看到他的脣角有殘漬,一時緊張,直接用手去抹。白暮雲伸手,將她欲要收回的手握住,目光一時變得沉幽,脣輕輕拉開:“以後,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知道嗎?”
林洛黛的目光一時變得水盈,輕輕地點了點頭。他伸手,取走了她手裡的碗,臂在她背後一壓,將她壓向懷間。
“你知道嗎?那天開會出來沒看到你,只看到茶水間裡破碎的杯子,我的心就驚懼無比。長之麼大,除了父母離去的時候,我已好久沒有這麼害怕過。你把杯子打破了,人卻不見了,我知道,一定是出事了。我當時心亂成一團,一個勁地打你的電話,可你的手機沒有人接……我不敢想象你發生了什麼。”
“洛黛,我寧願自己出事,我也不要你出現意外啊。”他沉沉地嘆着,臂一點點收緊,幾乎要將她揉入體內。林洛黛的眼淚再度唰唰地落下,淚滴一串串滾入他的衣領,她像個小女孩般抱緊了他的脖子,唔唔地表達:“可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出了事,我也活不了啊。”
她一直以爲,只有在電視劇裡纔會說出如此煽情的話,此時,從自己嘴裡吐出來,卻是如此地理所當然,比看電視劇的感覺還要深刻,而且是真真實實的心痛。
她感覺到了心在抽動,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但還是後怕。
手,輕輕地撫在她的背部,像哄孩子般輕輕拍着。林洛黛哭夠了,抹去眼淚,孩子氣地看着他:“所以,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以自己爲重,知道嗎?”
“知道。”他幽着目光點頭,長指滑向她的臉,輕輕抹去殘餘的淚水,輕輕點頭,“這些天,讓你擔心了。”
白暮雲醒來,除去了她心頭的一大塊石頭,林洛黛總算鬆了一口氣。緊接着,警方傳來了消息,沈銘宇已經被抓捕。
林洛黛一邊照顧白暮雲,一邊着手調查沈銘宇的事情。她以果斷利落的手腕迅速查出了受賄的監獄長,將他繩之以法。而沈銘宇,由於牽涉到她本人,他的案子已經交給其他同事處理。
此次,罪上加罪,再加上證據確鑿,等待他的刑罰只能重,不能輕。
最後剩下的只有林洛玉,要如何處理她,成爲了一個難題。蔣希荷幾乎用盡了所有辦法,想要將她保住,而白暮雲這次則鐵了心,一定要將她繩之以法。林洛黛本人,也站在了白暮雲一邊,她已經無法再忍受林洛玉的一犯再犯。
所以,當蒙論帶着林洛玉的案子到來的時候,她明確表示,要對林洛玉提起訴訟。她是賞罰分明的人,雖然決定要懲罰林洛玉,但也知道,如果沒有蔣希荷的幫助,她也不能得救。於是,在徵得白暮雲的同意下,決定給蔣希荷一筆資金,算是補償。
她沒有去找蔣希荷,而是託管家把支票轉交過去。
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她走進病房,看到白暮雲正坐在牀上,拿着筆記本電腦辦公,不時打着電話。他受傷的日子裡,落下了不少工作,身體纔剛剛好些,就急着處理公事了。
林洛黛快幾步走到他面前,啪地抽走了他的電腦,臉迅速板了起來:“醫生不是說你現在需要多休息嗎?怎麼又在忙了。”他的傷不輕,她半絲都不敢馬虎,全按着醫生說的來辦。
白暮雲無奈地展了展眉,看着她把電腦放在一旁,並沒有生氣,只輕聲道:“我感覺已經好了很多,正好無事,處理一些公事就當打發時間。”
“想打發時間可以下樓去走走,就是不能勞累自己。”她霸道得不像話。白暮雲還從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她,臉上化開了淡淡的笑,無奈地點了點頭。
這些日子裡,除了查沈銘宇的事情,她都一直守在他身邊,把所有的公事都推給了別人。若在以往,她斷斷不會這麼做的。經過這件事情,她終於意識到,她的世界裡最重要的並不是工作,而是白暮雲。
可以沒有工作,但,不能沒有他。這也就是她待他格外殷勤的原因。
“餓嗎?”她突然問,臉貼近,與他只隔咫尺。這樣子顯得很親密,她身體的那股香味毫無預期地撞入他的鼻端。他的神情有片刻恍惚,而後定定地看着她的臉,再也移不開,聽話地點了點頭。
其實,早餐纔過去一個小時。林洛黛不知道,連連點頭道:“想吃什麼,我馬上去給你買。”說着,她就要離牀而去。
白暮雲一伸手,將她的手牽住,目光幽深無底,聲音裡透着無奈:“我餓的,不是肚子。”他的眼裡竟閃出了孩子氣的光芒,幽怨地看着她。林洛黛遲疑了片刻,順着他的目光往下,當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時,臉突然轟地燒了起來,迅速轉過了臉。
白暮雲的手突然一重,將她牽了過去。她身形不穩,倒在他身上,而後,他的脣緊緊地粘上來,根本不給她任何閃躲的機會。兩個人像兩隻快要渴死的魚突然被投入水中,飢渴般享受着難得的親近。林洛黛收去了一貫的矜持,主動地迴應,室內,瀰漫着濃厚的愛意。
不知到過了多久,白暮雲終於將她推開,兩個人氣喘吁吁,林洛黛撫着自己紅腫的脣,臉突然紅起來。病房的門還開着,隨時會有人進來,他們卻在這裡……
白暮雲蹙起了眉頭,吃痛般撫着痛處,顯然剛剛的行爲拉到了傷口。林洛黛已顧不得害羞,忙去掀他的被子,檢查他的痛處,不停地問:“痛得厲害嗎?要不要叫醫生。”說着,伸手就要按牆上的鈴。
白暮雲一伸手,將她的手握住,阻止了她的動作,虛弱地搖頭:“我沒事,很快就好。”
他慢慢地舒開了眉頭,臉上展露了笑意,目光再次落在她臉上,灼熱起來。林洛黛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想要退開,低聲道:“不要,等下有人會來。”他沒有給她機會,將空出的手伸出來,拾起牀頭的遙控器。
門噠一聲,關閉,鎖緊,這次,任何人都進不來。林洛黛愣愣地看着他,有些不放心地輕呼:“還是……不要。”
他沒有理會,只輕輕一壓,將她拉在了牀頭,而後,轉臉,脣再度落下……
當兩個人再次氣喘吁吁分開時,白暮雲無奈地牽着她的手落在身上,她的指尖觸到了一片灼熱,“它想你。”他輕輕開口,示意,很無奈地看着她:“可是,我沒有這個能力。”
林洛黛尷尬着,想要抽手又有些不忍,擡臉不安地問:“你的意思是……用手?”
“不要。”他搖頭,眉角壓得低低的,像個討糖吃卻沒有得到喜歡的糖的孩子,帶着幾份倔強問,“手能懷孕嗎?能給我生孩子嗎?”
“……”林洛黛回答不出來,可憐兮兮地看着他。他的掌在她的後腦拍了拍:“女人也可以主動的,男人不需要永遠在上面……”
“……”臉又是一片爆紅,她扭緊了脣,說不出話來。這種事……她怎麼做得出來?
可是,他的掌那麼火熱地握着她的腰將她拉向他,連語音都帶了幾份蠱惑:“自然一點,你會發現,那樣做感覺一樣很美好。”接下來,她像一個傀儡,任由他牽着,坐在了他的腰上……
半個鐘頭後,她衝進了浴室,外面,傳來了滿足的低笑。溫熱的水撒在身上,她仍沒有從剛剛自己大膽的行爲裡解脫出來。在工作上大膽的她,在這些事上其實就是一個膽小鬼,想到剛剛自己笨拙的動作,就覺得丟臉極了。
直衝了半個小時的涼,全身被洗得紅紅的,她才換了衣服,慢慢走出來。白暮雲慵懶地躺在牀上,雙手舒服地撐在後腦,看着她,脣角劃開,劃出了清爽的笑。
他的上半身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