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砸到懷裡,藍悅勉強伸手接住,望向許妙容想要打斷她的話,目光卻先一步落在了許妙容身後,驚訝的掀開脣,“祁——”
許妙容警惕的眯下眼,望向身後只看見空蕩的走廊。天花板熾白的燈光和白色的瓷磚相互映襯,致使眼前一片雪白。
空調的冷風充斥在其中,許妙容打了個寒顫,驀然覺得心裡不安,卻又不知道這股異樣從何而來。
再度望向藍悅,她正望向走廊的盡頭,像是尋找着什麼。隨後又撤回視線,眉目中帶着狐疑。
許妙容越發覺得不對勁,趕緊推開病房的門,果然看見一個年輕的女護士正坐在沙發上,窩在她懷裡的小寶寶揮舞着小手,想要奪走她手中的小玩具。
要是護士不給她,小寶寶就“咿咿呀呀”的反抗出聲。
房門突地被推開,小護士的嚇了一驚,雙眼圓瞪望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小護士驚恐的站起身,把孩子緊抱在懷裡。
孩子懵懂的嘟噥着,扭頭看見許妙容黑着臉站在門口,“哇”的一聲就大哭出來,揮舞着小手掙扎着要離開這裡,似乎還記得許妙容是誰。
小護士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給嚇到,臉色微微發白,求助的望向站在許妙容身後的藍悅,“藍小姐!”藍悅交代她要把孩子照顧好,要是孩子出了意外,她就要負上全責。
事關重大,護士不敢馬虎,抱着孩子後退,戒備的望着許妙容,以防她過來把孩子給搶走。
“把孩子交給我!”這種防賊似的眼神讓許妙容不滿,懶得跟這個護士多說,上前就要把孩子搶走。
她的手剛碰到孩子的胳膊,孩子就哭得更加厲害,護士也嚇得趕緊後退。
低頭一看,小寶寶白嫩的胳膊上多了一道泛紅抓痕,看得她心痛不已,“這位小姐,請你不要在醫院胡來!”她是第一次接觸小寶寶,孩子非常乖巧,小身子肉呼呼軟綿綿的,任誰也捨不得讓她受委屈。
可是許妙容一進來就孩子給弄傷,哪怕是護士也覺得她很過分!
許妙容嗤笑了聲,根本不屑和一個小護士浪費時間,伸手就要強行把孩子抱走。
見孩子哭得滿臉通紅,藍悅心痛不已,上前想要把許妙容拉開。然而剛邁出一步,手腕就被溫柔的拉住,還沒有回頭就嗅到了清冽的古龍水味。
她心頭一顫,驚訝的回過頭,對上了一雙含笑的桃花眼,嬌脣微顫,“祁宴君?”
祁宴君眨着眼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拉着她站到一旁,把房門口給讓出來。
藍悅一開始還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你——”想要質問他,回頭卻看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冷臉站在她方纔的位置,眼神幽深的看着許妙容想要從護士手裡把孩子奪過來。
孩子被她強行抱住,哭得分外悽慘。
護士要護着孩子,使不上勁,被許妙容拉扯着險些要摔到在地上。眼見着孩子要被搶走,護士怒了,“這位小姐,你要是再這樣,我只能讓保安過來了!這個孩子是顧總特意交代我們要照顧好的!”
許妙容揚起冷笑,不屑的忽略她這句威脅,強行的伸出手,“把孩子交給我!”
“顧總——”
護士猛地望向許妙容身後,許妙容以爲她又要說出其他警告的話,趁着她不備,迅速將孩子搶過來,微揚下巴輕視着護士,“別再跟我提顧玄,我可不怕他。”
“你——”護士擡手指向房門口。
但是許妙容已經不想搭理她了,低頭瞪着還在哇哇痛哭的孩子,“別再哭了!你煩不煩?”
小寶寶聽不懂大人的話,但能看懂許妙容的表情,頓時哭得更加厲害了。
許妙容早就失去了耐心,要不是護士在看着,她說不定會把孩子的嘴巴給堵上。自從孩子生下來後,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哭,就算保姆過去餵奶,她還一個勁的哭,非要保姆把她抱進房間裡,讓許妙容哄幾句才肯安靜。
一開始她還有些耐心,但被騷擾的次數多了,越發不耐煩。
更何況,那時候她還天天煩惱着該怎麼躲避祁宴君,心裡的不安加上孩子的騷擾,讓她對這個孩子失去耐心。
要不是孩子還有些用處,她也不會費勁心思也要把孩子抱回來。
“別哭了!”
許妙容不耐心的哄了句,低頭整理着孩子在爭奪間被弄亂的襁褓,走到房門口便看見一雙擦拭得程亮的黑色皮鞋佇立在前方,正在攔着她的道。
她出言想讓對方讓開,可話音涌到脣邊,一股強烈的熟識感讓她思緒炸裂,猛地擡起頭對上了顧玄波瀾不驚的臉,她狠吸涼氣後退,“你怎麼——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忽然想起護士方纔的怪異表情,許妙容臉色煞白。
“我不能過來?”
顧玄上前,將許妙容逼得貼在冰冷的牆壁上。兩人身高上的差異讓許妙容有一種被囚禁的感覺,咬牙瞪向站在一旁有些得意的小護士,心裡怨恨之極!
這個護士早就看見顧玄就站在門口,卻不告訴她,讓她在顧玄面前毫無招架之力!
打量着顧玄深邃的眼神,她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聽見她說的那些,咬脣選擇了沉默。
顧玄看着她漸變慘白的臉,視線停留數秒,讓護士過來把孩子抱走,沒有理會許妙容的反抗,伸手就拽着她的手,把她帶回去。
從祁宴君身前經過時,他步伐微停,“明天再跟你聯繫。”
言下之意,明天之內,一定會給祁宴君一個合理的交代。
許妙容的臉色更加難看,低着頭不敢和祁宴君對視,手腕暗中使勁要掙脫開顧玄的束縛。可是兩人的力量相差太多懸殊,顧玄輕易就把她拉走。
看樣子是想直接離開醫院。
許妙容不知道他想做什麼,飽滿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總覺得顧玄是聽見了她對護士說的話。幸好她的話還不是太過分,但是顧玄親眼看見她爭奪孩子,心裡會怎麼想?
要是現在就被他知道自己欺騙她的——
想到這裡,許妙容的心神更加混亂,使勁要把手從顧玄的掌心裡抽出來,但是男人的手勁太大,修長有力的五官桎梏着她的動作,許妙容只能被迫拽進了電梯裡,不甘心的瞪向藍悅!
說不定藍悅早就知道顧玄要過來,卻在她面前假惺惺的要跟她搶孩子,目的就是爲了惹怒她,讓她在顧玄面前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
電梯和房間的距離不算太遠,藍悅看見了許妙容的眼裡怨恨,心裡只覺得莫名其妙,根本不想搭理她,“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回頭望向祁宴君,卻見他正似笑非笑的望向電梯口那邊。
聽見她的詢問才收回視線,但藍悅還是看見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鷙。
“剛剛纔過來。”祁宴君笑着摟住她纖細的腰身。
隔着薄薄的衣服能感覺到男人掌心間的乾燥,她不自然的避開了些,驀然想起那輛停在醫院門口的黑色轎車,說不定祁宴君早就過來了。
也就是說,許妙容說的那些話,他們聽見了大半。
“鑑定的結果醫院會送過來,先回去休息。”看見她臉上的狐疑,祁宴君只覺得心頭一軟,擡手請捏了一下藍悅的鼻樑,驚得藍悅立刻避開,酥麻感從後脊樑直涌上心頭,完全沒料到祁宴君會忽然做出這些曖昧的行爲,而且還是在走廊上。
看着護士們嬌羞垂眸不敢多看,她臉頰微微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