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比平時更加醇厚暗啞,他微涼的大掌,帶着急迫熨燙着她的身段。
喬默被弄醒,鼻尖最先聞到的,不是往常熟悉的清冽氣息,而是一股白蘭地香醇的酒味,喬默心裡咯噔一下,小手攀住他的手臂,在黑暗裡,瞪着水眸,定定的瞧着他的臉龐,“你喝酒了?”
而蕭衍顯然沒有精力和功夫,或者說,沒有耐心回答她,單薄的睡裙,在他掌心,瞬間撕裂。
喬默皮膚一涼,猝不及防的進犯,讓她渾身一顫。
蕭衍這個男人,從喬默認識他開始,就一直像是沒有溫度的冰山,哪怕是他笑的時候,都讓人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而今晚的蕭衍,像是一個被點燃的火炬,幾乎將小小的她融化。
……
冗長的愛後,喬默穿了件蕭衍的白色襯衫,坐在窗戶口上,這個夜晚,她難得的睡不着覺。
凌晨三點多,她抱着雙膝,靜坐在窗臺上,看着外面天空的晨星,小手,落在腹部。
蕭衍宿醉,頭痛欲裂,長指按着太陽Xue,微微睜開眸子,此時亦是清醒,懷裡的人已經不見,他微微擡眸,便瞧見她坐在窗臺上,安安靜靜的,柔和的令他的心,微微動了下。
蕭衍起身,步子虛浮,走到她身邊時,喬默雖然沒有轉頭,卻已經察覺到他的靠近,小腦袋往他腰腹間一靠,聲音糯糯的道:“蕭先生,我沒有見過有人會這樣酒後亂Xing的。”
蕭衍的一條長臂,環着她的肩頭,把玩着她落在肩上的長髮,低頭,在她發頂輕輕嗅着。
他的話,依舊少的可憐。
可喬默卻想說很多,她轉身,將整個小臉深深埋進他腰間,纖細的手臂,抱着他的腰,啞啞軟軟的問道:“你怎麼喝的這麼醉?”
滿身的酒氣,可就算喝的失去了理智,仍舊是個優雅的酒客,蕭衍這樣的男人,註定就算他再狼狽,也不會顯得太難堪。
男人沒有回答,只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下。
喬默兀自問着:“爲什麼是我?蕭衍,爲什麼當初會是我?”
其實到現在,她也不太明白,蕭衍爲什麼會娶她,他條件那麼好,海城想嫁給他的女人,也多的是,卻是那樣平凡的她,被他娶了。
喬默沒有奢望過蕭衍會回答她的問題。
“年輕,漂亮,我從不否認,喬默,你的身體,吸引着我。”
原本很暖的胸膛,喬默忽然覺得冷,前所未有的冷,她在他懷裡微微僵硬住,僵硬了半晌後,她似乎緩過神來,一雙小手,輕輕推開他的腰腹,“我困了,想睡覺了。”
她的雙腳剛想落地,便被男人的手臂,一把勾住腿彎,騰空橫抱起。
喬默一怔,在暗夜裡,水眸怔怔盯着他,終是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脖子,乖巧的將小臉,窩進了他脖頸裡。
……
第二天一早,喬默剛起牀,就覺得雙腿,間一陣痠痛,那種帶着輕微的刺痛,她說不清,起牀去浴室檢查,下面有血。
蕭衍從牀上醒來後,敲門進來洗漱,喬默一陣驚慌。
“喬默,開門。”
時間不早,昨晚喝醉酒,纏着喬默一整夜,今早已經起遲,這在蕭衍以前的人生裡,沒有過這樣的失控,他任何事情,都拿捏的恰到好處。
喬默,是他活了三十二年以來,唯一的失控。
想到此處,男人眼角一抖,略顯焦躁和不耐,手指又扣了浴室門幾下,“喬默。”
他站在門外,曲着長腿,喊裡面的人開門。
喬默在裡面驚慌失措,抓着頭髮,以爲流血,是昨晚做的太過火,開了門臉色很差。
蕭衍進去洗漱,喬默也跟着在裡面一起刷牙,兩個人站在鏡子面前,彆彆扭扭的。
喬默終於忍不住說:“以後不許向昨晚那樣碰我。”
蕭衍洗掉臉上的牙膏沫子,擡了擡清爽的下巴,那副樣子,像是“我愛怎麼碰,就怎麼碰”。
喬默無奈嘆了一聲,一把推開他,走出洗手間,頭也不回的說:“以後你再這樣不知道分寸,我們就分房睡。”
蕭衍微微一怔,大約是從喬默這話裡,獲取了什麼信息,大步出來,一把攥住她的腕子,他有起牀氣,早晨脾氣不好,英挺的眉頭也蹙的很深,“說清楚。”
喬默欲哭無淚,都說這麼清楚了,還要怎麼說清楚?
“我、我那個……”
蕭衍眯了眯狹長的眸子,鬆開她的腕子,背過身去換衣服,“沒有正當的理由,就想剝奪我的權利?喬默,你書是這樣唸的?”
喬默一時氣急,“你把我弄出血了!”
說完,自己恨不得咬舌自盡,尤其是當蕭衍轉過身,用一種稀奇怪異的目光盯着她的時候,盯的她全身汗毛孔子都豎了起來。
喬默推他,被蕭衍一把抱住,男人仍舊蹙着很深的眉頭,聲音卻帶了一層啞,雙臂緊緊摟住懷中柔軟的女人,眸色深沉,“我看看。”
喬默:“……”
他要看?
喬默支支吾吾的:“不、不用,不嚴重。”
喬默說着,就推開他,去一邊取衣服。
蕭衍從身後擁住她,耐心難得的好,“疼?”
喬默紅透了臉頰,他怎麼還這麼一本正經的問?這種事,點到爲止就好了,他問的起勁。
喬默咬着脣,只好茫然的胡亂點頭。
“那多休息會兒。”
喬默一怔,微微側頭看他,覺得,他從昨晚開始,整個人就有些不對勁,他對她,怎麼忽然態度變得這麼好了?
蕭衍瞧着她,瞪着大眼盯着自己,問:“看着我做什麼?”
喬默眨了眨水漉漉的大眼,微微搖頭,“沒、沒有,只是覺得,你脾氣好像好了點。”
“我從前脾氣很差?”
喬默說那話的時候,的確沒有那層意思,可這男人,還真不是一般二般的,總是扭曲她話裡的意思。
喬默微微嘆氣,在他懷裡轉過身,小手幫他繫着領結,“蕭先生難道不覺得自己脾氣差?”
又是命令她做這,做那的,這不是差?
好歹,找她做事情,也要和顏悅色些吧。
誰料,蕭衍微微推開她的腰肢,一貫的吩咐:“去,把內庫洗了。”
喬默:“……爲什麼呀?衣服一直都是燕嫂洗的。”
“私人物品,我不喜歡讓不熟的人碰。”
喬默耳根子一熱,他這話的意思是,和她熟了?
喬默有些鄙視自己,想矯情下,“我和你什麼時候熟了?”
她說完後,就側着身不敢看他了。
結果,男人在她頭頂,投來冷冷一句:“做了這麼多次,你跟我說不熟?”
喬默:“……”
這男人,說話能不能再露、骨一點!
就不能含蓄點?
喬默站在洗手檯上,幫他洗私人衣物,臉頰越來越熱,她,還是第一次給男人洗內庫!
她站了一會兒,肚子那片的疼痛感覺,越來越明顯,帶着一股尖銳,一下比一下清晰。
胃部也在翻騰着,蕭衍正準備下樓,就聽見洗手間裡一個作嘔的聲音。
喬默趴在馬桶邊上,乾嘔着。
蕭衍瞧了一眼盆裡的衣物,冷冷開口:“幫我洗內庫,讓你覺得這麼噁心?”
喬默全身難受,沒顧得上和他解釋。
等她起來,好受點的時候,跑到樓下,蕭衍連早餐都沒用,就開車去公司了。
喬默趴在二樓雕花欄杆上,撇了撇嘴脣,他就會曲解她,誤解她的意思。
……
大四剛開學的時候,課程還有些多,現在基本課程都結束了,加上喬生手術很成功,所以喬默吃完早餐後,沒有太在意身體上的小毛病,便去了容氏面試。
面試很成功,容城墨態度十分友好。
“喬小姐,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問題,可以直接聯繫我。不出意外,明天早晨九點,準時來報道,嗯?”
喬默學的是美術應用,容城墨的公司,雖然是房地產,但是美術應用,也不一定要對口,類似於室內設計這些職位,都可以。
喬默現在,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賺錢。
喬生手術雖然成功,可後續的醫藥費,肯定也要不少錢,她沒有太多資格和權利去挑剔崗位。
何況,容城墨給的這個工作和工資,的確也算是比較好的。
喬默心情很好,接過名片,“好,謝謝容總大人不計小人過,上次的意外,真的很不好意思。”
容城墨淡淡點頭,“沒關係,羅羅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
喬默是在蕭衍回家之前到的家,喬默平時喜歡做甜品,想着明早要去新公司報道,現在閒着也是閒着,於是調了麪粉,準備做一些小蛋糕和曲奇餅乾。
她忙忙碌碌的大概兩個多小時,包裝好蛋糕和餅乾後,拎着從廚房出來,蕭衍剛巧從外面回來。
她一見他,立刻莞爾道:“回來啦?”
蕭衍顯然沒有好臉色,冷着一張臉,連目光都沒留給她一下。
喬默心想,會不會還在爲早晨的事情誤會着她?
蕭衍長腿剛跨上樓梯,喬默便小跑着追了上去,小手抱住他的手臂,“你要不要吃蛋糕和餅乾?我剛做的。”
蕭衍從她手裡,抽開手臂,聲音寡漠:“我不喜歡甜品。”
喬默失落的“哦”了一聲,然後又跟在他身後上樓,說:“我早晨不是故意那樣的,我好像昨晚受涼了,今天一天都很想吐。”
蕭衍一點反應也沒有。
喬默有點急了,她從小到大,最不喜歡這種被人誤會的感覺了,急急地問:“蕭衍,你有沒有聽見我的解釋?”
蕭衍走到書房門口,驀地轉身,喬默步子生生頓住,仰着小臉期待的看他。
可男人卻依舊是不改先前的態度,“我現在要工作,你沒事不要打擾我。”
他們昨晚,今早關係剛好些,現在,好像又回到了原點。
喬默嘟囔着道:“在公司要工作,回家又是工作,你不累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