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本想再繼續打電話,可是病房的門卻是又被人敲響。倒是很有禮貌,不像有的人,不請自來,讓她覺得心煩。
她直起身子來,伸了頭想看看是誰,可是又感覺到了一陣的無力,沒有能讓身子撐得起來,也就沒有看的清楚外面的人。不過想到了外面都有幾個小護士在,也不會是什麼不認識的人敲門。
夏凝懶懶地喊了一聲,“進來吧。”
很快的,外頭的人就扭動了把手,從外面進來了。
夏凝一看,是袁琛的助理小陳。他的手裡面拿着一個精緻的便當盒子,裡面飄逸出了噴香的味道,她一下子就聞出來了裡面蒜香排骨的味道,那是她最喜歡的一道菜。
“小陳,你來了啊。”夏凝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雖然知道一定是袁琛讓他來的,但是小陳一直都對自己很好,所以自己也沒有理由把對袁琛的怨恨加註在他的身上。
小陳頷首,“總裁讓我送來了您喜歡吃的飯菜,還熱乎着呢。”他一邊說着,一邊不動聲色地看到了牀頭櫃上的另外一個便當。看來,他們總裁的競爭對手還真不少呢。
夏凝抿了抿脣瓣,“謝謝你啊,小陳。”
他搖了搖頭,“應該的,希望夏小姐早些好起來,早日出院。
把手裡的便當盒放在了她的另外一邊的牀頭櫃上,“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夏小姐務必把我送來的便當吃完,否則我可是要被總裁責怪的。”
夏凝沒有想到,這個平日裡看起來老老實實的人,現在竟然也耍起了滑頭,非要逼着她去吃他送來的便當而不是之前那一份陸念凡送來的。
“知道了,你回去忙吧。”夏凝說着就打開了便當盒子,“你走了我就開吃,行了吧?”
小陳沒忍住,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了。
而與此同時,一輛深灰色的班傑瑞特停在醫院門口,看到了快步下來的小陳,車窗緩緩地拉了開來,露出的是袁琛那張線條冷硬流暢的臉。
“怎麼樣?她吃了嗎?”小陳一上車,他就開口問道,語氣裡還有些不易察覺的侷促。
小陳點了點頭,“吃了吃了,剛纔我走的時候就開始吃了。我特意在門口停留了一會兒,那蒜香排骨,吃的很香,其他的菜看起來也是很喜歡的。”
袁琛點了下頭,面部的表情柔和了許多,沒有再說話,只是吩咐司機開車。
夏凝不知道,那些菜,都是袁琛在家裡回憶着她喜歡的那些菜色,拿着菜譜照着做出來的。因爲生怕她會吃不習慣,他前前後後重新做了三次纔敢讓小陳送過去。幸好,她沒有失望。
小陳看着自家boss一副像是剛戀愛的毛頭小子的樣子,不由得在一旁偷偷地聳肩笑着。
“你笑什麼?”袁琛的眸子一轉,立刻就看到了自己那個不太正經的助理竊笑的樣子。
小陳趕忙讓自己恢復了平日裡嚴肅的面孔,擺了擺手,“沒什麼,總裁。”
袁琛冷睨了他一眼,轉頭看向前方的道路,沒有再和他說話。
可是現在就連前面的司機都知道現在總裁很開心,因爲那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於明顯了,是個人都能看的出來。
現在夏凝已經醒了過來,一切也在慢慢地變好,而他對於蕭瑟琴的調查也都深入,基本上都掌握了她犯罪的證據,現在只等着臨門一腳就可以將她繩之以法了。
可是這件事情,他覺得還是要讓夏凝知道,因爲她纔是當事人。可是一想到夏凝現在纔剛剛醒過來,身子還比較虛弱,醫生說她現在不能受到刺激,所以他還是準備再緩一緩告訴她這件事情。
因爲如果一旦和蕭瑟琴發難,那無疑就是和蕭家爲敵,到時候或許場面不會太好看,他始終不想讓夏凝爲難。畢竟這件事由他來解決是最好的,如果換作是夏凝,那就變成夏家和蕭家的戰爭,那會比蕭家和袁家之間更加複雜。
他現在一心只想要保護好夏凝,其餘的所有會讓她煩心的事情他都想要替她承擔。可是現在他卻是又一次地忽略了夏凝的感受,只是一昧地用自己的感受強加給她。
蕭瑟琴既然敢做傷害夏凝的事情,那就也要有勇氣去承擔隨之要付出的代價。袁琛的心裡有了打算,幾乎是不可動搖。
蕭瑟琴和朱莎莎在見過了謝麗爾律師把一切都說明了之後,沒有想到卻被她告知說自己勝訴的可能性不大,竟然還勸她自首。蕭瑟琴一下子都失去了方寸,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莎莎,我要怎麼辦?就連謝麗爾律師都說我沒救了,我到底該怎麼辦啊?我不想坐牢啊!我真的不想要坐牢啊!”蕭瑟琴靠在牀頭上,拉着朱莎莎的手,哭得滿臉都是鼻涕眼淚。
朱莎莎拿着紙巾幫她擦着眼淚,一邊安慰道:“你別擔心,謝麗爾不行的話我們再找找其他的律師,我相信一定會有辦法救你的。而且,我相信你父母也不會眼睜睜地就看着你去坐牢的,你父母也會在A市想想辦法的。”
“想什麼辦法?要是他們已經人贓並獲,我一定會逃不掉的……”蕭瑟琴的兩隻眼睛都一下子像是失去了神色一般,“莎莎,我現在真的好害怕,我害怕他們會來抓我。”
朱莎莎小心翼翼地拍着她的背不斷地輕聲安慰着,“不會的,不會有人來抓你的,你並沒有要害死人啊。”
蕭瑟琴的眉頭緊緊地皺着,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她的一隻食指被自己咬在了嘴脣中,顯然是緊張到了極點。這是蕭瑟琴從小到大緊張的時候都會有的動作,這個動作朱莎莎每次在重大的考試的時候都會看到蕭瑟琴做。
過了好久,她像是終於想到了什麼似的,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對了,我想起來了。”
“你想起來什麼了?”朱莎莎有些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我想起來怎麼可以幫自己脫罪了!”蕭瑟琴一下子臉色比剛纔好了許多,還扯出了一抹的笑意,看着朱莎莎。
“我只要想辦法讓我的車丟了,然後再買通那一天我住的酒店的人,就一切萬事大吉了不是嗎?”蕭瑟琴拉着朱莎莎的手神采飛揚地道。
朱莎莎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蕭瑟琴的額頭,“琴琴,你沒有發燒吧?”
“你幹嘛啊!我沒有發燒啊,你不覺得這個辦法很好嗎?”蕭瑟琴完全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朱莎莎無奈地搖了搖頭,“我看你是因爲太緊張所以一下子連最基本的常識
都沒有了。酒店的人是不可以虛報客人的身份的,更何況還有監控錄像可以查詢,你的等級入住的記錄也是全國聯網的,根本就不可能啊!還有你的車,那是有全球最頂級的保全系統的車,是不可能丟的!就算你說丟了,那些路段上也都有監控啊!這麼簡單的小學生都知道的道理難道你都想不通了嗎?”
朱莎莎真是覺得自己這個好友也是被最近這些事情弄得精神衰弱了纔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看來是不能讓她繼續這樣下去了,否則的話搞不好自己也會和她一起變成瘋子的。
“那我怎麼辦?我難道沒有救了嗎?難道要我就這麼受折磨等死嗎?我不!我不要!”蕭瑟琴幾乎是情緒到了崩潰的頂點,忍不住又哭了起來,“都是夏凝那個賤人害的我,都是她!她就該去死!爲什麼她不去死?!爲什麼!”
朱莎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只是抽出了自己的手,走出了房間。她的心裡都開始後悔幫蕭瑟琴,因爲看起來她並不值得自己對她用心,也不值得自己把她當作閨蜜。
不知道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今天這樣猙獰的樣子。愛情這個東西,果然是可怕的,可以讓人生,也可以讓人死,亦可讓人像蕭瑟琴這樣失去了理智,就差瘋了。
迪爾伯恩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滿街都是來來往往的行人和琳琅滿目的霓虹燈閃爍,雖然是異國,但卻也給人一種迷醉朦朧的感覺。
朱莎莎最然心裡對蕭瑟琴有了牴觸,但是現在蕭瑟琴的身邊沒有親人,只有她一個人,多少她也有義務要照顧她。想着既然她的心情不好,就帶着她出去走走,說不定會好一些。
可是沒有想到,走到了半路上蕭瑟琴就又悶悶不樂了起來,手裡接起了一顆掉落下來的樹葉,轉頭看着她問道:“莎莎,這裡哪裡有酒吧啊?”
朱莎莎臉色一沉,“你要喝酒?”
蕭瑟琴點點頭,笑了起來,“不如我們就去酒吧玩兒吧,到這兒了這麼幾天還沒去過酒吧呢!你不是最喜歡在酒吧釣魚的嗎?今天我陪你啊!”
或許喝酒,也是可以麻痹自己的一種方式。蕭瑟琴的心裡苦澀難受,現在只想要一醉方休。
朱莎莎沒了轍,只好同意,打了車帶蕭瑟琴去離這裡最近的一家酒吧,也是整個迪爾伯恩最有名的一間。
因爲已經到了夜生活的時間,昏暗的燈光下早已經是聚集了滿滿的人,隨着美國鄉村音樂或在舞池中舞動着身體,或在吧檯和卡座中飲酒作樂,一派的歡騰。
“走走走,我們去看看哪兒有帥哥!”蕭瑟琴興沖沖地拉着朱莎莎就往人羣裡面跑去。
朱莎莎拗不過她,只好在旁邊作陪,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蕭瑟琴很快地就和幾個美國男人搭訕了起來,但是總是有些英文單詞聽不懂,讓朱莎莎在一旁擔任了翻譯。
幾個人叫了挺多的酒放在吧檯前,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朱莎莎本來沒有什麼興趣,可是其中一個黑髮的男人卻是長得一臉俊秀,加上談吐幽默,讓本來無心的她也有了幾分的興趣出來。
朱莎莎開始認真地和那個美國男人說話,而一旁的蕭瑟琴卻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最烈的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