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方氏兄弟的存在,倒讓楊堅有些爲難,他將目光轉向方涵森,方涵森目光如炬地盯了陳某一眼,眼神中有濃濃的警告。不過倒是沒什麼怒氣,畢竟是個大公司的總裁,這容人的肚量可是非同一般。
可是那方涵淼的涵養就要與其大哥相去甚遠,這陳某言辭之中可是明晃晃地藐視他們的人格,是可忍熟不可忍,當時臉色就變得十分的陰沉,臉上怒氣騰騰,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着陳某就要開火。
“小淼,我們出去等。既然陳經理如此不放心,那麼我們還是出去吧,總得讓他輸得心服口服不是?不過既然是比試,那麼多少還是得有些規矩,所以我提議這場比試必須遵守兩點:一是比試時間,從開始到結束只有一刻鐘,請兩位注意時間。二是比試用酒,只能是各自面前的杯中酒。請這位財務經理同志,認真做好監督。”方涵森攔住了方涵淼即將出口的話,看着比試的雙方和作爲監督的財務經理說道,然後拉起方涵淼就向門外走去。
喬揚依然看着酒杯,彷彿老僧入定一般,其他人的一舉一動都不能讓她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對於陳某的提議和要求更是沒有說一個“不”字,對方涵森的比試規則也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彷彿任何人的提議都根本與她無關。
等到方氏兄弟出了門,楊堅看了一眼自己的財務經理,正要推門出去,此時喬揚卻開了口:“請楊總先把那四瓶酒。鎖進櫃子裡,然後把這個彩頭一起帶出去。”
楊堅頓住腳步。有些不解地看了眼喬揚,此時的喬揚巧笑嫣然。雖然臉上恬淡從容,神色卻不容置疑。
楊堅又將目光轉向陳某,見他只是貪婪地將目光投向那手錶狠狠地看了一眼,爾後對着楊堅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這手錶對他太有吸引力,放在這裡也只能擾亂他比試的心神,拿出去也好,自己安下心來比試。只要自己贏了比試,這表總得歸自己。方氏在商界歷來一言九鼎,誠信爲商。斷不會爲了塊手錶將自己置於不誠不信的地步。
至於那四瓶酒,爲了雙方都安心,自然要先鎖進一邊的櫃子裡,這樣誰也做不了手腳。
等到接待室內只剩下比試的兩人和監督的一人,室內靜寂得一根針掉落在地,也能聽得清清楚楚,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凝重,喬揚擡起頭直視長桌對面的陳某,臉上依然淡雅如菊。
“那。那麼你們開始吧,我,我就坐在這裡看着。你們有了結果,就在你們面前的那個紙上。寫下自已的品酒結果就行了。”一直做着隱形人的財務經理,此刻才感覺到自己身份的重要,也許是這室內的氣氛過於凝重。令他說出的話都有些嗑嗑吧吧。
“請……”這次喬揚不再謙讓,率先端起酒杯對着陳某人。遙遙一舉,神情猶如敬酒一般平常。
一個請字過後。喬揚就不再理會對方,只是端着酒杯湊近鼻子,先細細地聞了一遍,爾後一邊搖動酒杯,一邊嗅着杯中的酒味,辨別着酒液散發出來的各種不同的香氣。
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地喬揚的臉上綻放出甜美的笑容,似乎找到了此混合酒液的美妙之處,一絲絲陶醉在她的臉上慢慢凝聚,漸漸地喬揚神色彷彿陶醉在一個花的海洋,果的世界……
長桌對面的陳某此刻卻猶如置身於烤爐之中,深感煎熬,幾番功夫下來,那明明是三瓶酒混合的比試酒,他楞是隻勉強品出了兩種酒來,第三種酒卻始終似有似無。
每每在他覺得已經抓住,正當要細細品味之時,那縷酒味卻又飄然遠去,再品卻覺得與自己心裡想像的那味酒相去甚遠。
一次、兩次、三次……汗珠從他的額頭順着臉頰緩緩而下,滴落在面前的酒杯裡,更令那似有似無的感覺離他越發遠去…...
額頭的汗越來越多,杯裡的酒越來越少,而對面喬揚手上的酒卻一滴未減。
陳某在楊堅的公司裡自認爲品酒第一人,所以楊堅纔會這般容忍,讓他混得如魚得水。
一向在公司呼風喚雨的他,從來都沒有想到如今會陷入如此不堪的地步,而這樣的比試方法還出於自己之口,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反觀長桌對面的那個女人,卻似乎還沒入口就已經成竹在胸,一派悠然自得的樣子,令他心裡更添上幾分煩躁。
這品酒是個功夫活,需要人平心靜氣,越煩躁越無法品出個一二三來,面前的酒杯已空無滴酒,沒有了酒他又該如何比試?
幾番思量以後,陳某隻得厚顏相求:“那個......喬女士,我,我可否讓他再給我倒點酒?”
喬揚此時正好端起酒杯,準備一試這個混合了三種不同酒的紅酒,看看它會是怎麼一個全新的味道,聽得陳某的請求,這才注意到陳某面前乾乾的酒杯。
咦,這混合酒很好喝嗎?這品酒品着品着就把酒給品光了?
喬揚十分疑惑地看着陳某面前空空的酒杯,再看看自己還沒來得及品嚐的酒,有些想不明白。
不過她也沒有多想,既然陳某想再要些酒,給他也無妨,反正自己就算不嘗,也已經將三種酒辨別出來,玉鐲姑娘已經證實了她的判斷,絕無錯失。
喬揚其實完全可以不用再品嚐這個混合在一起的酒,她剛纔已經將自己的辨別結果寫在了紙上。如今品嚐只是出於好奇,想嚐嚐混合以後的滋味罷了。
陳某見喬揚並異議,連忙向作爲監督的財務經理催要大酒杯中的酒,示意他再快給自己倒上,可是那經理卻假裝沒聽到也沒看到,只是眼觀鼻,鼻觀心,盡着自己的所謂監督作用。
方涵森出去前已經明確規定雙方比試的酒僅限於各自的杯中酒,現在陳某無端要求給他添加,這就相當於破壞了規則,任何比試只要是犯規就是輸的一方,這姓陳的難道不知道?
“快倒酒啊!這時間快到了,人家喬女士都沒有意見,你頂個什麼真啊!”看着財務經理那無動於衷的樣子,陳某心裡着實着急,眼看時間就要到了,自己還有一種酒還沒有品出來,而看喬揚那氣定神閒的樣子,似乎成竹在胸,這讓他幾乎都要急紅了眼,他那聲音差不多是從胸腹中直接嘶吼出來,臉上的神情更是帶着些猙獰。
也許是聽到了接待室內有些異樣的聲音,楊堅推開門把頭伸了進來,只見陳某已經作勢要去搶奪那個裝着混合酒樣的大酒杯,連忙出聲喝止。
喬揚並未受陳某的影響,此時已經品完了杯中的酒,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看來這個混合起來的酒,並沒有給她帶來什麼愉悅的感官享受。
不過喬揚的皺眉動作,看在剛剛探頭進來的楊堅眼中,卻理解成了對陳某行爲的厭惡和不滿,這讓他看向陳某的眼神更加不善。
喬揚卻很快平展了眉頭,提筆刷刷寫下自己的感受,待她寫好放下手中的筆,時間也已經到了。
方氏兄弟從楊堅身後走了進來,只看了一眼喬揚,兄弟倆的神情頓時就放鬆了下來。
陳某見大勢已去,如鬥敗的公雞一般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眼神中有着深深的懊惱和迷茫。
今天他本該好好在自己的安樂窩裡休息,不過是偶爾聽公司裡有人悄悄提起,今天楊堅要與方氏在公司簽訂一筆合同,自己突發奇想,想着能夠通過這個機會搭上方氏。
陳某肖想搭上方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只是一直苦於沒有機會,好不容易有了這樣的機會,他哪裡捨得放手?
這才設計讓表姑母拖了楊堅小半個小時,以爲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可以輕輕鬆鬆地藉此機會攀上高枝。
結果事情卻完全沒有按照陳某設定的走向發展,到頭來陳某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但沒能攀上方氏這個高枝,反而失去了在公司安身立命的飯碗,可謂是機關算盡,倒陪了夫人又折兵。這讓他怎麼能不恨,怎麼能不惱?
可是恨有什麼用?又能去恨誰?事情是自己惹的,建議也是自己提的,甚至他簽下那個合約時,心裡還很是沾沾自喜。
現在陳某隻祈禱這個品酒的結果能夠讓他板回敗局,就算不能板回敗局,至少也不能讓自己輸得很慘。
可惜這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十分骨感......
當楊堅當衆把第一次比試的酒公諸於衆時,陳某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因爲他品出來的結果完全正確。
可惜楊堅卻沒有給他多少開心的時間,接下來公佈出來的三種酒,卻讓他大吃一驚,三種酒他只認對了一種,要不是這酒一直鎖在他的眼皮底下,他真以爲楊堅爲了趕他離開公司做了什麼手腳。
不過吃驚之餘,他依然沒有死心,他可不相信喬揚能夠把這三種酒給辨別出來,只要喬揚與他辨別的結果一樣,他依然不算輸,只能說他們打成了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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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財務經理看了喬揚書寫的品酒結論以後,那吃驚又帶着崇拜的表情,卻徹底打破了他的僥倖。
他衝過去一把從財務經理那裡搶過喬揚的結論,不看則已,一看卻再也說不出話來,臉色變得異常的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