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進和雷哲默默的看着保羅,雖然格瓦拉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真的想幫保羅那就殺了他,但誰能忍心下手呢?
從昏迷中醒轉過來之後,保羅臉上那些黑斑擴散的速度更快了,儘管沒有鏡子,他自己也能感覺到臉上的變化,不由伸手去摸,可那些黑斑輕輕一碰就會潰破,結果他越摸就越痛苦,慘叫的聲音也越尖利,而越痛苦他就越想弄清楚自己臉上發生了什麼事,越想去摸。
最後,保羅驀然竄了出去,直衝向那些負責守衛的士兵,士兵被嚇得魂飛魄散,急忙端起長槍對準了保羅。
“怎麼回事?我怎麼了?!”保羅嘶叫道,他根本不看那些長槍,伸出手試圖抓住一個士兵,那士兵既不敢真的下手,也不敢讓保羅抓住,只能一邊晃動長槍一邊後退。
“殺了他。”雷哲咬着牙說道。
那幾個受到威脅的士兵急忙轉過長槍,向着保羅刺去,保羅身爲七階大騎士,卻沒有任何反應,還在尖叫着:“我怎麼了?我怎麼了……”
噗噗幾聲,長槍全部刺入保羅的身體裡,他的眼睛死死釘在一個士兵身上,不過他的聲音已變得低沉了:“我怎麼了啊……”他一邊說一邊向前走,隨着他的腳步,數柄長槍從他的背後穿了出去,可他就象什麼都感覺不到一樣,還伸出手去抓那個士兵。
那士兵再也受不了了,驚叫一聲,放開長槍撒腿就跑,直跑出幾十米開外才敢回頭,其他士兵見狀也扔掉長槍。紛紛退到了一邊。
保羅呆呆的轉動着自己身體,看向那些平時極爲熟悉的將軍們,最後視線落在了雷哲身上:“少……少帥。我怎麼了啊……”
“保羅將軍……”雷哲說不下去了,把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保羅的生命力終於枯竭了,他軟軟的向前倒去,那幾柄角度各異地長槍正好把他的身體撐在半空中,接着,那幾柄長槍緩緩的從他背後穿出來。而他地身體距離地面也越來越近,當他接觸到地面的一瞬間,一切都停止了。
“來人。把保羅將軍……安葬了吧。”雷哲緩緩說道:“你們幾個。一定要小心一些!應該有實力強大地深淵種族潛伏在附近。”
“少帥。您也要小心啊!”一個將軍說道。
“我畢竟是高階盜賊。想暗算我可沒那麼容易。”雷哲地聲音裡充滿了恨意:“我很希望他們能來找我!”
謠言在軍營內快速傳播開來。士兵們都感到恐慌。出了這種事。自然沒辦法繼續行軍了。死了一箇中隊長倒是無損大局。可保羅是騎兵大隊地大隊長。軍職和郎寧相當。只是在影響力和實際地位上比不過郎寧罷了。何況。保羅地十幾個親衛也緊隨着保羅一起發病了。如果這種事情不查個水落石出。對士氣會造成極大地負面影響。
韓進回到自己地住處。仙妮爾等人都迎了上來:“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聽到那邊有人發出慘叫聲?”仙妮爾關切地問道。
保羅是七階大騎士。實力強大。所以他發出地聲音能傳播出很遠。不過。做爲一個高階職業者。臨死前只能扯上嗓子喊叫幾聲。這未免有些悲哀。韓進有一種測然地感覺。低聲道:“保羅將軍死了。”
“怎麼死地?”
“中了詛咒,腐蝕之觸。”韓進道:“仙妮爾,你對這種詛咒瞭解多少?”
“深淵種族的詛咒?那個……格瓦拉呢?他說什麼了?”
“他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我對深淵種族不太瞭解,但是……保羅將軍是怎麼被詛咒的?”仙妮爾滿臉驚訝的說道:“難道那些深淵種族的職業者能潛入軍營?這不太可能吧?”
“這有什麼?拉斐爾不就曾經潛入過扎古內德的軍營麼?”
“拉斐爾擁有魔法,這能比麼?”薩斯歐道。
“保羅將軍啊?他可不是好人……”小約瑟夫突然道。
“別胡說!”薩斯歐喝道。他們都沒有軍職,胡亂評論一個將軍是很不妥當的,極有可能引發矛盾。
小約瑟夫被嚇了一跳,急忙躲到帳篷裡面。
“他還小呢,別嚇壞了他。”韓進笑了笑:“在找出那些隱藏的深淵種族之前,大家都小心些,千萬不要出去亂走!明白嗎?摩信科,你別撇嘴!那些深淵種族最可怕的地方是悄悄地下手,雷哲剛纔告訴我,保羅是七階大騎士,可他到死都沒明白髮生了什麼!”
“好了好了,我又沒有說要出去。”摩信科嘀咕道:“我牙疼呢,活動活動腮幫子還不行?”
整天都在無所事事中過去了,軍營中的戒備變得格外森嚴,爲了看住團隊中地兩個活寶,免得他們出去找麻煩,韓進乾脆在營中枯坐了一天。
直到黃昏時分,雷哲緩步走了進來,憋得難受的摩信科急忙迎上去:“怎麼樣?雷哲,有消息沒?抓到那些釋放詛咒地傢伙了嗎?”
韓進看了雷哲一眼,見雷哲面色沉重,情知肯定是落空了。
果然,雷哲搖了搖頭:“先生今天出去轉了一天,什麼都沒找到。”
“那他說什麼了?”
“他說……很蹊蹺。”
“呵呵……我看他是老了吧?”仙妮爾冷笑道。
雷哲聳了聳肩膀,他和他的父親康納德騎士相比,某些方面存在着巨大地差距,雷哲要比康納德靈活多了,不管是性格還是處理事情的方式,如果康納德在這裡。聽到別人用不禮貌地言辭去評價格瓦拉,肯定要勃然大怒的。而雷哲選擇了裝做沒聽見,矛盾畢竟是存在地。只要不做出實質性的傷害、只要言辭不太過分,他都可以忍讓。
“這個給你們。”雷哲拿出一面金色的小旗。
“幹什麼用地?”摩信科好奇的問道。
“先生認爲那些深淵種族的職業者可能是在晚上潛進來的,所以今天晚上的戒備要比白天更嚴,你們要出去的話,最好拿着這個,否則士兵們不會讓你們到處亂走。”
“我要是拿着這東西。讓士兵們給我敬禮,他們會不會聽我地?”
“如果沒別的事,那我就走了。”雷哲道,他已經習慣了摩信科的跳躍性思維,別沒的辦法。和對待仙妮爾一樣,不要搭理就好了。
雷哲返身走出了帳篷,摩信科握着小旗甩動幾下,嘿嘿笑道:“我出去試試。”
“把旗給我。”韓進一臉無奈的說道。
摩信科地臉色垮了下來,憋了一天,總算有好玩的事情,結果韓進又不讓他出去,鬱悶啊!但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他不甘心的把小旗扔給了韓進。
韓進擡手接過小旗。眼角掃到了一臉笑嘻嘻的小約瑟夫,他心中突然一動:“小約瑟夫。你過來。”
小約瑟夫急忙跑了過來:“大人,您有事嗎?”
“早晨你說過。那個保羅將軍不是好人,他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這……”小約瑟夫猶豫了一下。看向左右。
“大家都是自己人,放心吧。沒有人會出去亂講的。”
小約瑟夫一個一個看過去,仙妮爾、薩斯歐,這都是沒有問題的,最後他的視線在摩信科身上停住了:“摩信科大人也能保證嗎?”
“他媽的!小兔崽子!”摩信科先是大羞,然後是大怒:“你什麼意思?我就是那種喜歡出去亂說地人?”
“咳……摩信科,你就做一個保證吧。”韓進道。
“是啊,別說小約瑟夫了,我們都信不過你。”薩斯歐在落井下石。
“既然你不想做保證,那就出去,不要聽!”仙妮爾更是有一腳把摩信科踢出去的意圖。
“你們……好好!”摩信科怒道,如果爲了自己地尊嚴考慮,他應該頭也不回的走出去,但是,秘密就聽不到了,這讓他有種生不如死地感覺!摩信科頓了頓,終於做出了選擇:“我保證,絕不把今天聽到的事情說出去!可以了吧?!哼哼!”
“仙妮爾大人,還是……讓摩信科大人出去吧。”小約瑟夫猶猶豫豫地說道。
“我……”摩信科氣得直翻白眼,一向勇於擡槓的他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憋了半天,從懷裡取出一樣東西:“給你!媽地,就知道你是因爲這個!”
小約瑟夫一把搶下來,再不提讓摩信科出去的事了,伸了伸舌頭,隨後開口說道:“前幾天,我們還在紐倫堡呢,有一次我閒着無聊,就出去轉一轉,結果跑到了俘虜營裡,正好看到那個保羅在毆打俘虜,他的樣子……實在是太瘋狂了。”
“毆打俘虜?你仔細說說。”
“他讓一個深淵妖女跪在那裡,還把深淵妖女的衣服全都扒光了,我親眼看到的!他用手使勁拍打那個深淵妖女的後背還有屁股,用身體去撞,甚至還用牙咬,天啊……那個深淵妖女好可憐!她慘叫的聲音都變得嘶啞了,然後保羅還用手去拽那個深淵妖女的頭髮,還……”
“等等,你看清他用什麼去撞那個深淵妖女了嗎?”摩信科的表情變得很怪異。
“摩信科!你下流!!”希爾娜發出尖叫聲,她的臉已變得通紅。
“什麼叫下流!這個問題很重要,拉斐爾,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