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營帳外衛兵的聲音響了起來六“進來。朗寧沒有停下翻閱卷宗的動作,隨口說道。
衛兵掀開帳簾走了進來,“大人,有人要見您。”
“見我?”朗寧擡起頭,不悅的看了衛兵一眼,“我的話你忘了?。朗寧身爲軍團長,韓進麾下的新貴,自然有很多人想要與他攀上關係,但朗寧對這種事情向來是敬謝不敏的,不勝其擾之下便下達了一個命令,無關緊要的人一律不見。
“不是這樣的,大人衛兵有些尷尬的說道,心裡已經把那個報信的人罵了個半死,“那人說有緊急軍情,我這才”“緊急軍情?”朗寧皺了皺眉,眼下聖冠城周圍哪裡還有什麼軍情,最近的也就是自由聯邦那邊的戰事了,想到這裡朗寧開始有些緊張起來,“快讓他進來!”
衛兵舒了口氣,趕緊跑了出去,片剪之後,領着一個穿着身半舊的灰布長袍,面相憨厚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灰衣人不卑不亢的站在朗寧面前,似乎一點都沒意識到面對是一個手握生殺大權的軍團長,而彷彿是見到了老朋友般,微笑着躬了躬身子,“朗寧大人?。
“你認識我?”聽着對方的語氣,朗寧不禁怔了怔,仔細看了灰衣人幾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並且讓朗寧奇怪的是,從對方身上一點都看不出軍人的那種殺伐果斷,這樣一個不起眼的人,扔到大街上馬上就會被人潮淹沒,簡直是普通到了極點。
灰衣人沒有馬上回答明寧的問題,反而轉過頭去看了看身後的衛兵。
“你先出去朗寧會意的對衛兵說道,等到衛兵出去之後,把目光落在了灰衣人身上,“請坐,現在可以說了吧?”
“首先,您是不是應該先證明一下,您就是朗寧本人呢?”灰衣人很自然的走到一邊坐了下來,說出的話卻讓朗寧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線。
那灰衣人彷彿沒有察覺到朗寧凌厲的目光,甚至還有閒暇拿起旁邊的水杯輕輕啜了一口。
這時朗寧已經覺得事情有些詭異了,面前這人不是瘋子便是另有所圖,到我的軍營裡讓我證明自己?聽起來好像是個笑話,但朗寧的神情逐漸凝重起來,事出反常必爲妖,這裡面一定有些特殊的原因。
“如果你覺得有必要的話,這是我的印章朗寧緩緩掏出印章,放在了桌子上面。
灰衣人走上前來仔細的看過之後,把印章雙手遞給了朗寧,“請您原諒我的失禮,朗寧大人,實在是事關重大。我不能不謹慎行事
“那麼,是不是應該輪到我問了?你是誰?”朗寧把印章放回懷裡,開口問道。
“我是花粉灰衣人詭異的笑了一下,這樣的笑容出現在他那張憨厚的面容上,莫名的呈現出了一絲神秘的味道。
朗寧愣了愣,隨後又慢慢的點點頭,似乎早就預料到了答案,其實心裡的疑惑更大了,花粉?那是什麼鬼東西?!然而此刻絕對不是發問的時候,就算朗寧有再大的疑問,也只能埋在心底。
朗寧的反應落在灰衣人眼裡,愈發確認了朗寧的身份。
“李奧納多大人讓我通知您,約翰遜親王將在最近幾天內率領惡魔小隊進攻聖冠城,請您務必要做好隨時接應的準備。”灰衣人說着,眼中流露出了一股熱切,潛伏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由不得他不興奮。
“還有麼?”朗寧面無表情的問道,心裡卻已掀起了驚濤駭浪,進攻聖冠城?!李奧納多是誰?約翰遜親王又是誰?還有,這傢伙爲什備要跑來告訴自己?無數個,疑問讓朗寧緊張得差點喘不過氣來,但表面上還要努力做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沒有了。您也知道,緊急通訊在保持高效率的同時,註定了傳送過來的信息不能太多。
“連確切的進攻時間都沒有麼?”朗寧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緊張,他已經可以判斷出面前這個人屬於一種諜報機構,這樣的人都經受過嚴酷的記練,對他們來說嚴刑拷打的用處並不大,唯一的機會就是在這裡儘可能的多問出一些東西來。
“很遺憾,李奧納多大人只告訴我這麼多或許是還處於興奮當中,灰衣人並沒有注意到朗寧語氣中的小小異樣。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沉思良久之後,朗寧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好辦法能夠在不引起對方疑心的情況下問出更多的事情,只好說出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那麼,朗寧大人,我就告辭了,回去之後等你們的好消息。”灰衣人行了個禮後,擡頭注視着朗寧。
這種情況下,朗寧只好違心的站了起來,走過去微笑着拍了拍灰衣人的肩膀,“你說錯了,是我們的好消息
“沒錯,我們的好消息。”灰衣人眼中蘊滿了笑意,兩人相視一眼後,同時笑了起來。
區別只在於,灰衣人笑得歡暢無比,而朗寧的心中則是糾結異常。
灰衣人走了之後,朗寧馬上把衛兵叫了進來,“多找幾個人,機靈點的,給我盯着他,隨時向我彙報!”
等到衛兵一頭霧水的跑出去後,朗寧在示二的卷宗都來不及收拾,胡亂披了件衣服就衝出了營懈※
半個小時之後,正坐在城主府裡的格瓦拉見到了神情緊張的朗寧。
“什麼?”。伴隨着格瓦拉的驚呼,客廳裡傳來咣噹一聲巨響,格瓦拉的反應遠比朗寧想象的還要誇張,這個平日裡處變不驚的睿智老人彷彿聽到了一個驚天的秘聞般,把身前的桌子都撞翻了。
“您”朗寧也有些糊塗了,即使消息是真的,雖然韓進不在,但有格瓦拉和傑秋斯坐鎮,說聖冠城是一座攻不破的堡壘也不爲過。所以朗寧的緊張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於即將到來的戰爭,沒能跟着韓進去自由聯邦已經讓朗寧很是遺憾了,這個消息讓朗寧覺得自己又有了用武之地,心裡實際上還有些興奮。
“報信的人呢?”
“我已經派人盯着他了,不過我沒敢動手,無論消息是真是假,對那樣的人動刑恐怕沒什麼用處,我想看看能不能通過他發現些什麼。”朗寧回答道。
“消息是真的!”格瓦拉深吸了一口氣,“普通人不可能知道約翰遜這個名字。
“他到底是誰?。看着格瓦拉慎重的神情,朗寧愈發好奇了。
“約翰遜親王,他的另一個卓份是大惡魔唐納德的親弟弟!”格瓦拉一字一句的說道。
“什”什麼?!”又是咣噹一聲巨響,朗寧瞪大了眼睛,反應與格瓦拉同出一轍,刷的站了起來,把坐着的椅子也刮到了。
“你先去找傑秋斯,我馬上就去。”格瓦拉也不管尚處於震驚中的朗寧,說完之後就轉身向廳內走去。
“大人,會不會是,”惡作劇?”郎寧吃力的說道。
“我剛纔說過了,普通人不可能知道約翰遜親王!”
“可是”可是”他爲什麼要把消息送給我們?”郎寧喃喃的說道,隨後神色大變:“他說他是花粉!難道”是地獄紫苑花?!但更沒有道理了,地獄紫苑花怎麼會幫我們?”。
“別想那麼多了格瓦拉緩緩說道:“全面戒備吧,如果消息是假的,我們也不會損失什麼,如果是真的,我們卻疏忽大意了”那纔是不能原諒的錯誤”。
直到格瓦拉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客廳中,朗寧才醒覺過來,連忙跑出門外,翻身上了戰馬,向教廷的方向疾馳而去。
當格瓦拉再次出現時,已經換上了一身戎裝,威風凜凜的站立在了城主府門前,無情的歲月在老人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刀刻般的皺紋,卻始終沒能湮沒那蘊藏在其中的沖天豪情。
“希望能堅持到你回來”格瓦拉的目光遙遙望向東南方,喃喃的自語道,隨即緊了緊手中的騎士槍,邁開大步走了出去。
彷彿是一顆小石子投入了湖面,在激起了道道漣漪的同時也打破了聖冠城的平靜,此刻的聖冠城就好像是一臺上滿了發條的機器,當啓動的指令下達之後,立即開始有條不紊的運轉起來。城中的法師塔接連亮起,一道淡淡的光幕籠罩住了整個聖冠城,各處兵營裡不斷的涌出兵士,排列好了整齊的方陣,一門門魔晶炮被搬到了城牆上,黑洞洞的炮口猶如一隻只擇人而噬的猛獸,靜悄悄的潛伏在那裡。
格瓦拉的命令很簡卓,堅守,直到韓進回來。
儘管格瓦拉沒有說過到底要守多久,也沒說過韓進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但好像沒有人懷疑這一點,韓進已經成爲了聖冠城所有軍民心中名符其實的守護神,似乎只要有韓進在,他們就是無所畏懼的。
“拉斐爾不是設立了一座魔法陣麼?。傑秋斯忽然想起了韓進在去自由聯邦之前的那些天一直都忙得不可開交。
“那座魔法陣只有他才能開啓格瓦拉有些無奈的說道。
“可是,如果一直開啓魔法護罩的話,恐怕我們堅持不了多久傑秋斯擔憂的說道。
“必須始終開啓,否則以深淵大惡魔的速度,在我們做出反應之前就能瞬移到城裡。”格瓦拉何嘗不知道這點,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深淵大惡魔衝到城裡,沒有韓進在,這裡沒人能有效的阻止深淵大惡魔的行動,雖然傑秋斯和格瓦拉都不是弱者,但以他們兩人根本無法兼顧這麼大的一座城市,與其眼睜睜的看着惡魔們摧毀法師塔,莫不如一直開啓,哪怕等到魔晶耗盡的那一玄也在所不惜。
拖延的時蔣越久,勝利的機會也就越大。
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了東南方。似乎那裡寄託着所有人的希望。”
時光飛速流轉,這一天,距離聖冠城五十餘里處的一座密林中,十幾個深淵大惡魔靜靜的矗立在那裡,彷彿在等待着什麼。爲首的正是大惡魔唐納德的弟弟,約翰遜親王,他的胸膛上還殘留着一道長長的傷口,從左肩縱貫到右肋,傷口附近到處都是凝結成紫黑色的血塊,灰白的肌肉翻卷着,不時有一些星點在其中閃爍,但這具身體的主人似乎並沒有把這麼嚴重的傷勢放在心上,身形依舊挺得筆直,只是隨隨便便的站在那裡,便給人一種無法動搖的感覺。
空氣中突然出現了一,慨剛個深淵大惡魔的身形浮現了出來六“親王殿下剛剛出現的深淵大惡魔恭敬的俯下身去,語氣中帶着幾分惶恐。
約翰遜陰沉的眼神掃過面前那大惡魔的臉龐,輕嘆了口氣,“還是不行嗎?”
“殿下,那裡實在是太奇怪了,不管我從哪個方向靠近,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但在那裡我完全感應不到任何元素波動那個深淵大惡魔說着,臉上露出了幾分慚愧,身爲深淵大惡魔,竟然被看不到的東西嚇到了,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完全感應不到元素波動?”約翰遜沉思了一會,開口問道“範圍有多大?”
“距離聖冠城的麾法護罩有五十米左右,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有人往上面罩了一層東西
“不管有沒有元素波動。既然那個魔法護罩是真實存在的,那麼就說明它肯定需要魔晶的支持,你有那種感覺也沒什麼,這或許是那個拉斐爾搞出來的東西吧約翰遜的緩緩說道,“看起來,又是一場硬仗了
“殿下,您的意思是”
“讓地獄大們去吧,我倒耍看看,他們能堅持到什麼時候。”約翰遜臉上閃過一絲厲色。
幾個深淵大惡魔面面相窺,都知道這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但眼下也實在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這次千里奔襲,爲了達到出其不意的目的,所以沒有帶上邪眼和美杜莎那些行動緩慢的兵種。約翰遜原本的計哉是,趁聖冠城沒有防備,利用惡魔的瞬移能力直接衝到城中摧毀法師塔,那樣沒有了魔法護罩的聖冠城在牛頭怪和地獄大的面前,不會有任何抵抗能力。
可出乎預洲的是,聖冠城彷彿早就知道他們要來一樣,城中的魔法護罩竟然是全天候開啓的,讓約翰遜的計利落到了空處。
這就是沒有遠程打擊力量的缺點了,如果有邪眼和美杜莎軍團在這裡,什麼樣的魔法護罩都抵擋不住它們的齊射,然而現在,只能用地獄大的命來填了。
希望我估計得沒有錯,約翰遜在心裡默默想着,在通常情況下城市中的法師塔只有在遇到危險時纔會升起魔法護罩,沒有哪個城市能夠讓魔法護罩一刻不停的始終開啓着,那樣會消耗掉天文數字的魔晶。對於聖冠城這種情況,約翰遜認爲這只是個意外,或許是自己在哪裡不心暴露了行蹤。
下令地獄犬強攻,到不是說約翰遜完全不在意地獄犬的傷亡,而是因爲約翰遜實在太需要這場勝利了,並且從種種跡象來看,聖冠城在他們穿行於森林的時候就已經開啓了魔法護罩,即使不受到攻擊也沒有哪個城市可以長時間這麼做,在地獄犬連續不停的攻擊下,相信他們的魔晶很快就會被消耗殆盡。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字,耗!看最後誰能耗得過誰。
鋪天蓋地的地獄犬向聖冠城涌來,彷彿爲大地披上了一層黑色的地毯,在地獄犬的後方,還有數不勝數的牛頭怪們穿插着、遊走着只要地獄犬撕開了口子,他們就會一擁而上,用鋒利的戰斧粉碎一切敢於擋在他們面前的人類。
然而地獄大沖到離聖冠城的魔法護罩五十米的距離內時,突然彷彿受到了驚嚇般紛紛停住了腳尖,馬上便被後面衝上來的同伴撞翻在地,然後再後面的又踩上來,頓時在城下亂成了一團。城牆上的守軍沒有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城牆上面僅存的十幾門魔晶炮同時怒吼起來,傾瀉出的火光把城下糾纏在一起的地獄犬們炸成了紛飛的血肉,聖冠城魔
法軍團的魔法師們立即趕到了城牆上,顏色各異的魔法光環此起彼伏的綻放着。
一些在魔法和炮火中倖存下來的地獄犬們,好似還沒有從驚嚇中醒過神來,拼命向後逃去,和後面源源不斷趕來的同伴撞在了一起,造成了更大的混亂。
空氣中盪漾起了陣陣漣漪,一個接一個的深淵大惡魔大聲咆哮着顯現出了身形,刀光連閃,把那些試圖逃跑的地獄犬肢解成無數小塊。
血腥的手段震懾住了驚慌失措的地獄犬們,它們再也顧不得心中那股莫名的恐懼,相比之下,還是深淵大惡魔的鐮刀更可怕一些,紛紛奮不顧身的撲向了城牆。
深淵大惡魔的出現,對聖冠城的守軍也造成了極大的心理衝擊,這種和天使齊名的生物從來都是噩夢的代名詞,好在有魔法護罩的保護,城牆上的士兵們還是能極力壓抑住心中的恐懼,拼命的用炮火、箭矢攻擊着蜂擁而來的地獄犬。
“我奇怪的是,他們就打算憑着這些傢伙來耗光我們的魔晶嗎?”見利敵人沒有遠程打擊力量,傑秋斯已經不象網開始那樣擔心了,雖然聖冠城的魔法護罩未必能永遠抵擋得住這些地獄犬,但問題是。他們想攻破魔法護罩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事實上大陸上也沒有哪個軍隊敢於單純的用近戰兵種強行攻擊擁有魔法護罩的城市,那意味着傷亡的數量將達到一個天文數字。
“約翰遜想幹什麼?”格瓦拉也同樣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