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屋裡,唐瑾正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抱着靠墊一個勁兒的流眼淚,我放下包,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唐瑾整個一淚眼婆娑的對着我就張開血盆大口就開始哭,我拿起一卷衛生紙就塞她的嘴裡了,開始慢慢向她灌輸我前幾分鐘猛地想開的真理:“你幹什麼呢這是,安諾只是暫時的離開這裡了,又不是死了,你看你把家裡弄得像一葬禮進行時一樣。她不過就是心裡難受想離開這個傷心地出去冷靜一段時間,你至於的嗎,沒出息樣的。”
唐瑾快速的止住了眼淚,那傢伙,來回情緒轉變的都可以冒充中國電影學院畢業的,還肯定沒人敢提出質疑。她蹭的就把衛生紙在自己嘴裡拽了出去,把靠墊一扔,就匍匐在我身上,眼裡都快冒出光來了:“真是這樣的嗎,安諾要永遠都這麼消失了怎麼辦,我可不想我們四人幫最後落得這麼一悽慘的下場。”我推開她站起來走向安諾的臥室,想尋找一下看有沒有給我們留下些什麼信之類的,一邊走一邊回答她:“不會的。時光荏苒,一切也都會如初。”留下唐瑾一個人在客廳,我在她和安諾的臥室來回尋找着,在打開平常放着安諾首飾的一個抽屜裡看到一封粉色的信封,粉色是她最喜歡的顏色,沒想到離開的時候,還會選擇最溫暖的粉色給我們,想到這裡剛纔的理性和全不在乎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眼淚也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我打開了信,偌大的信紙就只有一句話:“珍重,期待再相聚。四個人或者八個人的時候。”我心裡全都空了,靠着牆慢慢的蹲下身子,自己抱着自己,眼裡無聲無息的滑落下來,牙齒緊緊的咬住嘴脣不敢發出聲音,怕會再把唐瑾的情緒帶出來。可是感情什麼時候能理智到讓人有所自控呢,我開始哭的越來越大聲,唐瑾驚慌的光着腳跑了進來,看着我蹲在牆角她也走了過來,拿過我手上的那張信
紙,看過之後直接坐到我身邊的地上,轉過上半身抱住我,倒是她的反應安靜了不少,一句話不說的就那麼抱着我,還輕輕的拍打着我的後背,這一系列的舉動讓我哭的更兇了.由一開始的每天無所事事有着各種快樂的四人小集體,先是景夏楠的精力因爲愛情轉移到另一邊,四人幫變成了羣龍無首的三劍客,纔好不容易平衡下來,用着三角形是最具有穩定性的圖形的定理安慰着自己。
生活就是這樣的奇妙,讓你永遠猜不透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就比如現在,剛剛適應了三個人的生活,突然又有一個人抽身離去了,原因也同樣的是因爲愛情,只不過一個是爲了愛情付出,一個是受挫選擇了遠去。能讓一個女的打入地獄永世翻不起身的也只有愛情了,一次次的摔下,又一次次不服輸的站起,最後跌跌撞撞到遍體鱗傷,才終於沒了力氣繼續折騰。我和唐瑾在那天相擁而泣之後,卻沒了更多的聯繫,她每天忙着大四畢業的各種事情,穿梭在校園裡,有時候白天一整天都看不到她,晚上也是忙忙碌碌的打個招呼就鑽到她自己的臥室裡去了。
本來四個人住在一起還稍顯着擁擠的兩居室,現在每天都只有我一個人的身影在這裡晃來晃去。久而久之,我開始越來越不喜歡一個人的孤獨。每天總是壓抑着情緒,總是一個人坐在客廳裡看着空蕩蕩的房間,感覺曾經的回憶像一副畫卷展開在眼前,有四個姑娘在眼前像個爺們一樣的嬉鬧着,無論有多少委屈多少不滿,總有另外的三個人當作你的垃圾桶撒氣筒任由你發泄着,也有在最溫暖的時候,最值得慶祝的時候總是四個人擁抱成一團,在空餘的地方又蹦又跳。也難怪在以前上學的時候同學們總會把我們當成瘋子看待,躲得遠遠的,只有我們自己在自己的世界裡活的自得其樂。就算曾經再許諾着永遠不會因爲男人因爲愛情翻臉或者讓四人幫解散
,當所有的波折與磨難來臨時,承諾的的確確都變成了過眼雲煙,該離開的還是義無反顧的離開了。留下的也變得麻木不仁了。想着想着,笑了也哭了。
太愛念舊是個不好的習慣,同時也表示着現在的生活並不如人意。越是揪着回憶不放就越是迎不來所該屬於自己的美好明天。很多的大道理大哲理我都懂,可是偏偏自己又不是個理性的人,感傷與感動永遠多過理智。
面部表情正糾結成一團的時候,沙發上的手機響起來了,看見是巖崎的電話,我向前趴了趴身子在茶几上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眼淚,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接近於正常的語調接通了電話,只聽巖崎敘述了一部分事情我就掛了電話,慌里慌張的穿上鞋拿起包就衝出去了。站在小區門口張望半天也看不到有空着的出租車,我在路邊急的都快蹦起來了,抓着手機的手不停的冒汗。在電話裡巖崎告訴我,唐瑾在今天的體育考試的時候長跑的部分,跑到一半就覺得不舒服,肚子疼得直冒汗,短褲上有一大片血跡,校醫看了看說是懷孕了,但是經過一上午的劇烈運動又導致流產了,現在在被救護車載着去醫院的路上。
我在腦海裡一遍遍回放着巖崎剛纔來電話的內容,急的眼淚都快溢出來了。正在我打不到車的時候,權傲像個哆啦A夢一樣的開着車停到我面前了,我還沒來得及問他怎麼會出現在這,他就放下車窗大聲對我喊:“上車。”我呆呆的點點頭,就迅速的打開車門鑽了進去。他啓動了引擎,像一陣風一樣的就出去了,這時候我纔想起來從看到他到現在我都還沒說一句話,他這是把我要帶哪去了,我可還是有正事要去忙的。我又剛轉過頭想開口的時候,權傲也轉過頭微微笑的看着我,嘴脣薄到恰如好處:“巖崎也打電話給我了,就知道你打車會麻煩,所以掛了電話就趕過來接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