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裡的關心，那麼真誠，就算是顧承耀，一時也分不清眼前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在騙人。
“那些明信片——”顧承耀眯起眼睛，神情略有幾分高深莫測。
“三少，那些明信片真的是我收到的，難道不是嫣然寄回來的？可是，那是誰寄的？”
露娜完全想不明白了。她一臉疑惑的看着顧承耀：“還有，嫣然現在在哪裡？我好久沒見她了，我很想她。她好不好？”
“……”
、
這一次，輪到了顧承耀沉默了。
對方可以囚禁白嫣然，自然也可以弄一些假的明信片放在露娜的郵箱裡。
想以此來引開自己的注意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這個幕後人，到底是誰？爲什麼如此費心？
“三少？”露娜驚喜過後，發現顧承耀似乎不是那麼注重白嫣然的消息。
她還記得最後一次送明信片給顧承耀時他的反應。
、
她又想到，剛纔他看到了，顧承耀跟姚友芊——
那個女人，她自然是知道的。她也是後來進了劇組才知道，趙百川就是那天爲姚友芊解圍的人。
心思轉了很多圈，此時眼裡卻只有對白嫣然的關心：“三少，你，能不能告訴我，嫣然在哪裡？”
顧承耀回過神來，對上露娜有些小心的臉，抽出口袋裡的金筆寫下一個地址，然後遞給了露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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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應該住在這裡。”事實上，他跟白嫣然也有一個多星期沒有見了。
白嫣然到底是不是住在那，有沒有回北都，他並不清楚。
“應該？”什麼叫應該？顧承耀自己也不確定嗎？露娜想問的，顧承耀卻不想再說了：“你，可以去找她。”
也許有人陪着，白嫣然可以更快從情傷中走出來吧。
而那個人，不應該是他，也不會是他。
、
他如此的想。不再跟露娜糾纏，他回到了宴會中心。
而露娜想着他剛纔說的那個地址。心裡有很多的疑惑，不過這些疑惑，等她見到了白嫣然再說。
轉過身想回宴會廳，卻撞上了一個女人。
對方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她，露娜的頭皮，突然就一陣發麻了。
“你，你——”
…………………
顧承耀坐在辦公室，看着窗外有些出神。
昨天露娜的出現，再一次喚醒了他心底對白嫣然的愧疚。
不管他承認不承認，對白嫣然，他都是虧欠了的。
這樣的虧欠讓他感覺很不舒服。欠人的錢，可以還。
可是欠人的情跟承諾呢？要怎麼還？
、
他想到昨天從宴會離開時，自己的臉色隱隱透着不虞。而姚友芊卻還淺笑着打趣的情景。
“顧先生，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趙百川是無意的，再說了，要不是你先諷刺他，他哪裡會反諷你？”
姚友芊甚至不叫百川，而是叫全名，就是怕顧承耀會不高興。
她不笨，知道顧承耀忌諱什麼，自然不會去讓他更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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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卻知道，他這樣很是小題大做。她跟趙百川，說穿了不過是合作者，外加朋友的關係。
不過趙百川竟然也會諷刺人，她還真有些意外啊。
說來說去，都怪顧承耀的嘴太毒辣了。換了是她，也要反駁的吧？
姚友芊以爲他在氣趙百川說的話，哪裡知道，他心裡想着的，卻是另一件事情。
他相信，姚友芊是永遠不會理解他的心情的。
、
對白嫣然，他是欠定了。
如果分手後，白嫣然過得很好，過得平安喜樂，那麼他會送上自己的祝福，也可以繼續自己的人生。
可是並不。
她過得不好，一點也不好。
這不由得就讓他感覺到了愧疚。
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了。小馬探入了一個頭，神情有些小心的看着自己的大boss:“顧總，白小姐找你。”
、
小馬沒有想到，白嫣然竟然找到公司來了。
這可如何是好？
萬一今天老闆娘像以前那樣闖過來遇到了？那可就是火山爆｜發了。
“……”顧承耀怔了一下，他纔剛剛想着白嫣然，沒想到她竟然就出現了。
不等他作出指示，白嫣然已經越過了小馬，推開辦公室的門進來了。
、
再看到白嫣然，顧承耀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一個多星期的時間沒有見，她看起來明顯蒼白憔悴了不少。
臉上是一絲血色也無，穿着一件白色外套，襯得小臉越發的蒼白。
她站在辦公室裡，眼神帶着幾分哀怨，幾分悽楚的看着他。
小馬聰明的退出，然後關上了門。
辦公室裡，安靜了下來，只能聽到空調口送出來的陣陣風聲。
、
顧承耀嘴脣動了動，卻不知道說什麼，一時相對無言。
良久，良久，他終於是站了起來，繞過辦公桌，在離白嫣然一米左右的地方站定。
白嫣然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他的動作，脣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
“現在，我變成洪水猛獸了嗎？你連離我近一點，都不肯了？”
面上稍稍尷尬，顧承耀搖了搖頭：“沒有那個意思，你找我有事嗎？”
白嫣然臉上的苦澀越發的深了起來：“沒事就不能找你？承耀，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
沉默，顧承耀腦子裡浮出的第一個念頭是歉疚：“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他曾經是白嫣然的天，白嫣然的一切。
他明明知道，還說這樣的話？內心自己都有些鄙視自己。
顧承耀，你就是一個背信棄義的人。
“你是應該對我抱歉的。”白嫣然的小臉慘白，想笑笑不出，想哭也哭不出。看到顧承耀再一次沉默，她扯了扯嘴角，笑得十分的勉強：“承耀。我們，應該還是朋友吧？”
“……”
看到顧承耀不說話，她的手緊緊的絞在一起：“還是說，你結婚了，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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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那個意思。”
、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還算朋友。是不是？”
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裡面的期待那樣明顯，顧承耀想搖頭的動作頓住，重重的點了點頭：“是。我們是朋友。”
“那就好。”白嫣然鬆了口氣，絞在一起的手也放鬆了下來：“露娜，今天來找我了。”
看到顧承耀沒有反應，似乎早就知道了，她突然笑了：“她告訴我，你一直在找我。甚至有人寄了假的明信片給你，你以爲是我寄的。一直到前段時間，你還在找我——”
、
白嫣然說着，突然就擡起頭，看着顧承耀一臉期待：“承耀，爲什麼？爲什麼你不再堅持一下？爲什麼你可以變得這麼快？”
如果他再堅持一下，他再努力一下，他們，是不是會有不同的結果？
顧承耀沉默，不知道要說什麼纔是正確的。
他是想過要堅持的，可是那一次的酒醉，讓一切都失了控。
他碰了姚友芊，他——
、
此時再來追究，已經毫無意義：“嫣然，是我對不起你。”
“不要再跟我說對不起了。”白嫣然深吸口氣：“是我命不好，以爲可以跟你在一起，卻偏偏被人綁架了。還被人囚禁。”
她語氣裡充滿了無奈的哀怨。
對那個綁架她，然後囚禁她的人，恨到了骨子裡。
“嫣然——”
她的經歷，他不是不心疼。可是——
、
“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白嫣然再次輕扯嘴角，露出一抹極爲堅強的笑：“露娜說得對，你已經結婚了，有自己的人生，我應該看開一些。”
她說話的時候，一直小心的覷着顧承耀的臉色，看到他沒有絲毫迴應的時候，臉色不由得又暗了下去。
“承耀，以後如果我有事情，可以找你幫忙嗎？”
“當然。”顧承耀點了點頭：“我的號碼，一直沒有換，你如果有事，可以找我。我一定會幫你。”
“謝謝你。”白嫣然這一次笑得很真心：“承耀，你是一個好人。”
、
好人？
顧承耀心頭酸澀，他不是一個好人，如果是一個好人，他絕對不會辜負白嫣然。
白嫣然腳步退後一步，想要離開的，卻又忍不住向前兩步，站在了顧承耀的面前。
“承耀，我可以抱一下你嗎？就算是告別？”
顧承耀沒有迴應，白嫣然卻自己伸出了手，用力的將他抱住了。
雙手微擡，想推開他的，顧承耀卻有些硬不起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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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溫暖。”白嫣然吸了吸鼻子，眼裡盡是留戀：“承耀，我想，我這輩子除了你，再也不會愛上其它的男人了。”
“嫣然，你不要這樣。”
她還很年輕，還有很多的時間，很多的歲月要過。
“我想，再沒有哪個男人，會像你一樣，包容我。愛我，對我這樣付出了。”
“嫣然——”
輕輕的，是顧承耀的嘆息，他很無奈。
“承耀，我會一直愛着你的。不管你在哪裡，跟誰在一起，我都會默默爲你祝福——”
、
她說完這句，就要鬆開手，卻不防，辦公室的門，在此時被人推開。
一個女人的身影站在了門口，看到眼前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時，臉色倏地一變。
而跟在她身後的小馬，此時臉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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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六千字……
明天繼續……送上你們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