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上的直升機已經把扶梯從上面放了下來,朝着車邊靠了過來。
但速度又不敢太快,因爲飛機上螺旋槳轉動的力度足可以讓這輛車直接傾覆。
袁磊在得到錦瑟的授意下,帶着人帶着繩索,朝車後方迅速地靠近,用繩索繫住車尾的一端,另一邊系在停在後方的車子上。
不過在場的人都知道,要想用這樣的方法,將車子拖回來是不可能的。
因爲當初在製造盛淮南的這輛車子的時候,完全是按照裝甲車的技術來製造的,也就是說雖然外表看起來像是概念型跑車,但是重量卻是要比其他的車輛重上一倍。
這樣做也只能是起到在車子滑動的過程中減緩下墜速度的作用。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寄託在盛淮南的身上了。
若是說盛淮南一個人在裡面的話,那對他來說根本不在話下,此刻加了一個亦舒,無疑就是增加了一個不確定因素。
就算身經百戰的錦瑟,他也不敢百分百地保證盛淮南一定可以帶着亦舒平安的回來。
空中的直升機在朝着駕駛座的車門邊一點點的靠近。
在現場的人全都爲此捏着一把汗,所有的人都不敢大喘氣,警惕地看着雙方的動向,希望都能夠在第一時間裡做出迅速的反應。
時間在度秒如年中度過,盛淮南在張弛有度地控制着車門。
“相信我嗎?亦舒?”盛淮南垂眸看向懷中的人,聲音彷彿穿越了時空一般滑進了亦舒的耳膜中。
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能如何呢?
“記住,無論在任何時候,無論在任何地點,以後我都不會讓人陷入任何的危險當中了。”
哈哈,多麼美妙的說辭啊,可就在前一刻,也正是這個男人讓自己陷入到了這般境地的。
亦舒的內心吶喊着,可她卻並沒有給盛淮南一點點的迴應。
“我愛你,亦舒。”說完,手臂驀地一縮,就像是世界上最牢固的繩索,緊緊地箍住亦舒的腰。
亦舒只感覺自己的身體驀地一輕,整個人像是個破布團一般隨着盛淮南飛出了車廂。
咔嚓一聲伴隨着呼呼地風聲開始在亦舒的耳畔獵獵的響,整個人像是被一團氣流給託了起來。
處於本能地,亦舒伸出雙
手環過盛淮南的腰身,將他緊緊地抱住。
懸垂着的雙腿,像是藤蔓一般地緊緊地夾住盛淮南的腿。
整個人像是個樹袋熊一般緊緊地攀附在盛淮南的身上。
此刻盛淮南感覺兩隻手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完全是靠着自身的意志在支撐着。
可蒼白的嘴角卻掛在最爲瀲灩的笑,那是一種滿足的笑,是一種被需要,是一種終於找到寄託的笑,彷彿比那天上的太陽還要嬌豔幾分。
“亦舒,難道你不想睜開眼睛看看嗎?這裡的景色真的很好,錯過這樣的機會,以後恐怕很難再有了。”
不會再有?
她寧願從未經歷過。
亦舒不敢多言,她終於深刻地體會到什麼叫做瘋子,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此刻只要她感開口,這個男人隨時都有放手的可能。
她不敢開口,她真的不敢開口啊。
但是所有的話在身體裡都轉化成了一股力量,一股可以毀天滅地的力量,一股想要將眼前男人毀滅的力量。
直升機承載着兩人的重量朝着山邊靠了過去。
下面的人圍城一圈,像是一個袋口,對着從上面緩緩降下來的人,以一種收袋口的形式,迅速地收攏了過來,將他們的雙腿拖住,隨後是臀部,緊接着是腰身。
終於盛淮南的腳點到了地面上。
他這纔敢稍稍地舒出一口氣,“沒事了,安全了,亦舒,你睜開眼睛看看。”
盛淮南用從未有過的溫柔的語氣在亦舒的身邊耳語着。
他的一雙手臂卻仍保持着剛纔掛在垂梯上的姿勢,因爲他的手臂在躍出車門,勾住垂梯的那一刻,過大的重量,一下子扯斷了他的手臂。
整個過程他完全是靠着一種意志力在支撐着。
幸虧只是這麼一小段距離,要不然他真的不敢保證自己是否能夠信守對亦舒的承諾了。
一切發生彷彿一瞬間,又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之久,一切都是那般的不真實。
亦舒湛湛地從盛淮南的懷中擡起頭來,視線最先落向盛淮南,緊接着是周圍,在終於確定了自己的安全以後。
亦舒這才放下了雙手雙腳,整個人從盛淮南的身上跳了下來。
就在盛淮南還未
來得及呼出一口氣放鬆一下的時候。
驟然的啪的一聲,伴隨着衆人的抽氣聲同時在他們的周圍響了起來。
此時凌喬在錦瑟的保護下,跑到了人羣的外圍,聽到這啪的一聲整個人也愣了一下,腳步一頓。
只聽到亦舒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對着盛淮南那張帥得驚天地泣鬼神的俊臉上,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還未來得及欣賞自己手掌印在盛淮南臉上的傑作的時候,輕飄飄的幾個字從亦舒的脣瓣間溢了出來,“瘋子,我恨你。”
這幾個字卻像是最爲尖銳的利劍,一下子刺穿了盛淮南的心。
他還未來得及傷感和感受其中的痛楚的時候,便伴隨着他一聲緊張的吶喊聲“亦舒。”
還有衆人的又一聲驚呼中,亦舒眼皮子一翻,整個人就像是被是一團軟綿綿地布一般,朝着地面攤了下去。
但她終究沒有攤到地上,因爲有人已經率先做出了反應。
盛淮南那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量,用已經斷了的手臂,用那雙完全不能被他隨意操控着的手,托住了亦舒的腰身。
但是再大的意志力,終究還是沒能抵抗住身體的極限,就在他的手臂不能給亦舒做支撐的瞬間,他雙腿一曲。
在所有人都不敢想象的情況下,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用自己的雙腿墊住了亦舒的身體。
保證了亦舒的完好。
原本想要撥開人羣衝進來的凌喬終究是定在了原地,沒有動一分一毫。
放在過去她是恨這樣的盛淮南的,但是在自己經歷的愛情的時候,她才知道一個人到底要用怎樣的心力去愛另外一個人,纔會做到這樣事事時時地爲對方着想。
寧願付出了自己的所有,也要去保證另外一個人的完好。
亦舒,我們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兩個人。
凌喬微微地側轉眸,朝着自己身側的斜上方凝了過去,錦瑟柔聲問道,“進去嗎?”
凌喬靠在錦瑟的懷裡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
是啊,過去就是因爲自己的參與,這才讓兩個人的距離被拉開了,以後她希望自己只是作爲一個旁觀者。
然而此時只有錦瑟知道,以兩個人目前的情勢來看,凌喬只怕是不能獨善其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