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手扣好了釦子,有些歉然地擡眸凝向不遠處的男人。
只見他朝着會場內微微鞠了個躬,“實在抱歉,因爲我個人的原因,耽誤了大家的時間。爲了表示我道歉的誠意,現在給出大家一些提問的時間,作爲補償。”
會場暗浮的潮涌,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泄口,整個地炸開了鍋。
有個大膽的男生喊出了大家的心聲,“是不是私人問題也可以問啊?”
錦瑟大方地攤了攤手,“隨意提問。”
“像您近乎完美的男人,真的會有女人走進您的心嗎?”
“我只是一個有正常需求跟心理寄託的平凡男人。”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的理解爲,錦總您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呢?我們很好奇,該有多麼優秀的女人才能成爲那樣的幸運兒呢?”
會場內剎時屏息安靜了下來,一句話問出了在場所有女生的心底話。
男人但笑不語,清冷的眼神從會場上緩緩晃過。
凌喬竟有那麼一瞬間以爲,這個男人的視線在她的身上頓了頓,當她有些再度擡眸循過去的時候,甚至發現那個男人的視線從未落在她這邊。說不上來的感覺在凌喬的心尖蔓延,她在心底將自己暗暗地罵了一通,凌喬醒醒吧,兩次兵荒馬亂的身體接觸,在他這樣的男人心底裡到底能代表着什麼呢?
男人溫潤的嗓音在會場能輕輕流瀉,宛若泉水叮咚,滋潤了每一個人的心,“她是否優秀我無法界定,但她的音容笑貌卻是深深地刻入我的腦海,她有着一張粉嫩的圓嘟嘟的臉頰,喜歡扎着兩根高高的馬尾,走路的時候,一甩一甩的很是可愛。她不喜歡撒嬌,卻異常的喜歡笑,她說每天掛着笑容的人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錦總,從您的描述中,怎麼感覺像是個還未成年的小女孩兒啊?”
“是,離開她的時候,我才只有十二歲。”
會場內瞬間響起一片唏噓聲,有女生仍心有不甘,“錦總,這個女孩子是您的初戀嗎?”
錦瑟修長的手指輕輕地
摩挲着下頜,似是正在思考,會場有一瞬間的靜謐,過了很久,他清淡着聲線,“算是吧。”
所有人被他這份純純的愛所感動。
唯有凌喬心生不屑,心想被他喜歡過還真是不幸,幸虧現在不在他身邊,要不然還要隨時隨地忍受他出去偷腥,還要爲了他隱藏自己的身份,那樣的人生纔是悲哀。
“那她現在還在您的身邊嗎?”
“十多年不見了,只怕再見她已經不記得還有我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了吧。”聲線平穩帶着些自嘲,可只有錦瑟自己知道,他心中此刻到底翻涌着怎樣的痛。
十幾年,他把她當成了自己生活下去的精神支撐,只因爲心中對她的那個承諾,他無數次從死人堆中爬出來,一步步的攀上了人生的巔峰。
而她呢?他彷彿就是她生命中的匆匆過客,哦,也許連過客都不算吧,至少過客還能留下點痕跡,而他呢?不曾存在過。
痛,就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從他的咽喉處深入,緊緊地攥住了他的心臟,痛得難以附加,彷彿下一刻就能窒息死亡。
譁。
臺下一片譁然,大家都爲這個男人的真情多折服。
他的形象,在這些女學生的心目中似乎又高大了幾分。
聽到他說這些,凌喬心中的不屑更提升了幾分,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此刻她的情緒正被這個男人控制着,這段故事又是他提升自己形象的一種僞裝吧,這個男人的手段還真是高超。
因爲演講比預定的時間晚了一個小時,所以整場演說完成後已經是過了飯點的時間,可在場的人竟沒有一個人先走的。
一場演講,他說了很多,聊到了他對未來社會經濟走向的看法,聊到了他的一些經營方針策略,更是提到了他對設計的一些獨到見解。
他說,“設計不是腦海中的空想,它需要一定的生活經驗加上學術的積累,最主要的是能夠融入到生活,再加上自己的一些現實作爲依託的想象,當然還需要一些靈感。靈感是人們進行活動中瞬間產生的富有創
造性的突發思維狀態,它是無意識中突然興起的神妙能力。一個好的設計作品都離不開這三點。”
一席話,臺下掌聲雷動,作爲虞城內最著名的設計學院的高材生,男生們想的是若是以後畢業後能在錦達上班,未來前途光明,大好前程一片,而女生們或多或少都心存着一份幻想,比如說被錦瑟看中了,麻雀變鳳凰,那就是一步登天了。而凌喬此時想得更多的是逃離,逃開這個讓她如坐鍼氈的會場,逃離開這個男人的勢力範圍。
“今天的演講就到此爲止。”院長的話音剛落,凌喬第一個衝到了門口。
活了二十二年,她從未像今天這般窘迫過,而這一切的起因卻都因爲同一個男人。
出了禮堂,亦舒也從後面跑過來追上了她,不懷好氣地抱怨着,“跑這麼快乾嘛?後面又沒有虎狼追着你。”
她怎麼會不氣呢,就在她跑出去的時候,看到錦瑟正被涌上去的學生包圍得裡三層外三層,這樣跟錦瑟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可不多,但心裡又因爲擔心凌喬,也只好放棄了這樣難得的機會。
凌喬腳步慢了下來,冷冷地回了句,“比虎狼還可怕。”
作爲好友,亦舒知道凌喬心中所想,能做的也只有多陪在她的身邊,讓她的心不會這麼難過。
去食堂的路,需要經過一個籃球場,往常籃球場也是學生們聚集最多的地方,今天這裡人似乎比過去更多了一些,夾雜着熱鬧的人羣還時而有吉他聲隱隱綽綽地傳出來。
亦舒心生好奇,拉着凌喬一起朝那邊走了過去,“走,咱們也去湊湊熱鬧。”
原來大家都聚在這裡,是因爲一個男生正抱着吉他,邊談邊唱着向一個女生表白,那個女生有一頭柔順的長髮,穿着一條白色的連衣裙,臉上不知道是被太陽曬的,還是因爲着男生感動了,臉上蘊着紅紅的彩霞,懷中抱着一大捧紅玫瑰,嬌羞地站在場子中央,癡迷地看着男生。
一首《愛的唯一》從男生的指尖緩緩地流瀉而出,聲音溫婉悠遠,給這夏日裡帶來了徐徐愛的暖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