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冷冷的聲音仿似沒有溫度一般,迴旋在大廳裡,偌大的大廳裡,既然形成了一陣迴音,縈繞在各人的耳邊。
那聲音正是南季塵發出來的,他坐在那裡,手裡已經點着了一支菸,卻是沒有看向江寒磊這邊,淡淡的聲音發出,蘊含了威嚴,帶着氣場。
原本快速移動的江寒磊也在這一刻停頓下來,硬是沒有再繼續朝着房門口走去。
"她是我的人。"南季塵的聲音再次傳來,聲音同樣會是沒有任何情感,更沒有溫度,聽到人的耳朵裡,只有一陣陣的嗡鳴。
原本站定的江寒磊,以爲南季塵要解釋些什麼,想不到南季塵吐出的既然是這樣的話語,這讓他本來非常惱火的心情,這一刻陡然被點燃。
就仿似一個大油桶突然被火星點着一般,然後發出驚天的大爆炸和大火。
"你的人死了。"江寒磊抱着裴葉彤,原本急切送去醫院的心情,這一刻卻是被自己滿腔的怒火所取締,他還是停留下來,緩緩轉身,把裴葉彤放在沙發上。
驀然來到南季塵的身邊,手指顫抖地指着他,臉色猙獰,如若吞噬一切的魔鬼。
南季塵也因爲此時江寒磊散出來的暴怒有所觸動,卻仍然保持一副淡定的樣子,緩緩擡起頭,面色沒有情感,冷冷地看向眼前兩姐妹。
一個還有兩成的清醒,眼睛幾乎已經閉上,那個人正是裴梓瑤,興許直到昏迷的時刻,她都還不之直到,應該怎麼對待她的妹妹。
另一個江寒磊把她放在沙發上,她卻本能捲起身子,身上的傷痕觸目驚心,讓人毛骨悚然。
而且她身上還有着一股異於常人的溫度鋪面而來。
南季塵憑着武者的警覺,自然知道裴葉彤已經生病。
而且裴葉彤身上的傷痕,這一刻幾乎全部露出來,即使讓他的作案人南季塵看看到,也爲之動容。
"我要立刻送她去醫院。"江寒磊幾乎咆哮起來。
原本顫抖地指着南季塵,已經收回來,走向裴葉彤,把她抱起來,這才發現了裴梓瑤的情況。
按照江寒磊的理解,裴梓瑤應該是舊傷,既然南季塵都沒有擔心,應該也沒有什麼大礙,可是他又想到了南季塵的冷酷無情虛僞,不盡又開始懷疑自己的猜測。
此時的裴梓瑤卻還只有一成的清醒,只是本能的知道有個人開始注視他,那個人就是江寒磊。
"他是我的人。"
南季塵眼看着江寒磊要再次抱走裴葉彤,他也大聲的咆哮起來。
這一刻,江寒磊終於明白了,即使裴葉彤身亡了,他也不會在乎,因爲他已經無情到無視她們的生死。
"我操。"江寒磊終於壓抑不住了,再好的禮儀修養,在這一刻也得按耐不住呀。
在江寒磊暴怒一聲粗口的同時,一個拳頭也緊隨而至,這一拳絲毫沒有遜色於當初南季塵襲擊江寒磊的一拳。
就是拳風也已經颳得人的臉面生疼。突然發出一聲,那是拳與肉的碰撞聲,狠狠地一拳,撞擊在南季塵的臉上,他原本呆呆坐着的身子驀然轉過一邊,帶着慣性,狠狠地撞在沙發上,嘴角上驀然流出血跡。
"你他媽喪心病狂。"江以南有爆出了一句,那真的情不自禁,壓抑不住的本能
兩拳下去,南季塵幾乎暈厥過去,可是他卻沒有還手,甚至連阻擋的都沒有。
江寒磊仿似已經打過癮了一般,很想再從衝上去,狠狠地把他收拾一遍,好讓他知道,讓別人受着摧殘的滋味。
可是裴葉彤微弱的聲音卻傳遞過來。
"不要傷害他。"
原本已經蓄勢待發的江寒磊聽着這熟悉的聲音,硬是鬆開了緊握着的拳頭,抓着南季塵衣領的手,也驀然放開,任由南季塵像個死人一樣摔下去。
江寒磊練滿回到裴葉彤的身邊,把她扶起來,手摸在她的額頭上,還是那麼燙,身上的於痕處,不小心碰觸,都讓她痛得倒吸涼氣。
"葉彤,我這就送你去醫院。"江寒磊緊急的聲音傳出來,聲音中蘊含了對裴葉彤濃烈的關懷和愛護。
"謝謝你,可是。"裴葉彤虛弱的聲音十分細微,若不是仔細聽,壓根聽不見。
"可是什麼,沒有可是,我這就帶你去。"江寒磊因爲她的傷勢嚴重,幾乎失去了自我,正要不顧一切的抱着她,強行去醫院。
裴葉彤微微擡起頭,看到了旁邊躺着的裴梓瑤,雙眼的淚水就情不自禁的流出來,努力的睜開嘴巴,企圖解釋什麼,卻發覺這一刻虛弱的身子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只能口齒不清晰的吐出幾個,誤會,原諒的字。
可是還沒待得裴葉彤說完,裴梓瑤最後一成的清醒也消失,整個人陷入了昏迷之中,這就是那老醫生說過的藥效過時的症狀。
裴葉彤哭了,哭得更兇了,還想解釋什麼,可是她的姐姐已經昏迷了過去,仍由他怎麼努力,都是無動於衷。
一陣過後,江寒磊抱起她,不顧的淚水,不顧她的要求,不顧她無力的掙扎和反抗,硬是抱起她,走向門外。
"站住,她是我的人,她是走,是留,不是你能定,應該是我定,但是現在我讓葉彤來定,要是她走,你就帶她去,要是不願意,你就自己一個人走。"
已經承受了蘊含巨大的威力的兩拳的南季塵,這一刻仍然筆直的坐定,不把身上的疼痛當回事,身子裡散發出一股凌厲的氣息,不容人抗拒。
江寒磊也有瞬間的恍惚,被這股莫名的威懾給震懾住。
看着滿嘴是血,嘴邊上腫脹起來,泛着青黑色皮膚的南季塵,既然有種不想反抗的衝動,他知道,他可以反抗,並且反抗下,強行帶走裴葉彤,他也不能怎麼樣,這一切他都知道,可是硬是生不起反抗的念頭。
抱着裴葉彤,站在原地,半響不動,既沒有離開,也沒有放下的意思。
"放我下來。"裴葉彤輕聲開口,聲音有些斷續,虛弱得幾乎說不出話,可是也怕他們起衝突,這纔出聲開口。
即使是裴葉彤出口,江寒磊還是愣怔着,一動不動,仿似那兩個人的話語都無法左右的他的思想,他有他自己的主見。
緊緊皺着眉頭的江寒磊,雙眼凌厲的目光盯着南季塵,那眼神中,仿似有着無盡的暴戾之氣,如欲要將人吞噬一般。
那南季塵卻無視於江寒磊的目光,堅定地與他對視,氣勢絲毫不落於下風。
兩人對視還一會,彼此漆黑清澈的眼神中,都看到了彼此的的對視,仿似這又是一場無形的交鋒。
"放我下來。"裴葉彤的聲音再次迴旋在這個偌大的安靜的大廳。
聲音清晰無比,落在兩人的耳中,兩人卻宛若不覺一般,還在對視着。
這一刻,江寒磊可以斷定裴梓瑤肯定是出了事情,而裴葉彤也是以爲南季塵重傷,就他這種獸行畜生的行爲,足以下地獄,他不想再把裴葉彤丟入他的虎口,飽受他的摧殘。
這一場兩人無聲的對視中,南季塵的威勢更是增添了幾分,那可是長期居於高位積累起來的威懾力。
江寒磊的眼神瞬間凌厲了無數倍,仿似鋒利的刀刃一般刮過去。
嚴肅的對陣中,裴葉彤的聲音再次迴旋起來。
"放我下來。"聲音洪亮,帶着淒厲怨恨的叫喊,這一聲幾乎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並且散發出來的氣勢,既然不下與江寒磊黑南季塵。
兩人的對視被打斷,江寒磊原本的堅持的心,也在裴葉彤聲音下,選擇了屈服。
他是喜歡她,更願意爲了她不惜得罪眼前的南季塵。
可是因爲愛他,卻不能違揹她的意志,即使是特殊情況,就像這種危機她本身生命的一刻,雖然能夠第一次第二次的反抗,可是第三次卻是萬萬不能,愛一個人,並不是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卻爲她好。
江寒磊抱着裴葉彤再次走到沙發上,緩緩地把她放下去。
她虛弱的身子觸動在柔軟沙發上的那一刻,也禁不住一陣疼痛,落座後,並沒有看一眼身邊的兩個男人,而是看着旁邊的裴梓瑤,她昏迷的神情是那般祥和,仿似一種解脫。
安靜的神情,長長的睫毛,安逸的嘴巴,平靜的呼吸,嬌媚的容顏,這就是昏迷之中的裴梓瑤。
裴葉彤也有着同樣的姿容,只是此時的她心中多了些許愧疚,即使本來不是她的錯,她只是想解釋,可以誤會終究是因自己造成,受傷的一方,是她的姐姐裴梓瑤。
南季塵平靜地坐在沙發上,沒有出聲,仿似沉默可以幫他吐露心跡。
江寒磊只是擔憂地看着裴葉彤,看着此時傷心的神情,自責愧疚的摸樣,不由得心裡一陣疼痛。
可是一樣沒有出聲勸阻,仍由她出聲哭泣,她本來也很堅強,起碼在南季塵的摧殘下,硬是沒有當着他的面哭出聲來。
只是這一刻,面對她姐姐的那一刻,所有的情感都壓抑不住的爆發。
那是一個打小就疼她,愛她的姐姐,只是因爲自己的暗戀,造成了一次次的誤會,這種誤會的加深,成爲了裴梓瑤喪失了所有,甚至最終連正常都做不到。
這一切,裴葉彤把這種愧疚和責任都歸於自己,所以任勞任怨的毫無言語地飽受南季塵的摧殘。
她只感覺到對不起她的姐姐,即使她的姐姐誤會了她,她一樣沒有怨言,換做是她,也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