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四十多歲的女傭看着,心中不忍,正要上前去攙扶,卻又從大廳內傳出來沒有絲毫情感的冷哼。
"敢幫一次,那就多挑十次,協議上的規定,你清楚。"
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傭人也只要悻悻退去,徒留裴葉彤繼續站起,艱難地擰開水龍頭取水,再次挑回去。
每走一步,仿似都有着千斤重吧,邁一步都得使勁全身力氣,使盡渾身解數,留下一條彎曲的紅色直線,那是血水滴落打成的,這才讓裴葉彤調回大廳。
吃飯時,南季節若是覺得不好吃,板着臉,冷酷冷酷,毫不留情的端着飯碗,菜,全部都砸在裴葉彤的臉上。
這一幕讓女傭人看見,都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裴葉彤滿頭滿臉都是頭髮,白色粘稠的飯粒,青色的菜水,濃厚的油水從她的頭上開始從手腳滑過掉落。
整個人讓人看起來,就仿似一個女瘋婆子,在大街上,瘋顛癡傻的被人丟棄的乞丐。
十分委屈的裴葉彤,淚水不自禁的留下,強忍着沒有哭出聲,卻又被兩八字甩了過來,紅腫的雙臉,疼痛得她幾乎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她還是保持着沉默,對他的愛卻依舊沒有一分減少。
女傭人心驚膽戰的上前,企圖爲裴葉彤求情,卻直接被解僱,以後都不得再錄用。、
女傭人可是陪伴着這房子二十多年,怎麼也有點感情,幾乎是看着南季塵長大的,可是因爲一次求情,卻把她給解僱了,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
南季塵的這種舉動,可見他的裴葉彤的恨。
裴梓瑤因爲意外導致孩子失去,從此不孕,精神更是因此時常,南季塵對他的情感卻冷淡了許多,仿似沒有這個人物的存在。
這基本上都是男人的通行,女孩子漂亮的時刻總是贏得他們的追求,送花,給驚喜,沒有得到的時候,他們會把你當成高高在上的女神,高貴不可褻瀆。
越是得不到,越是珍貴,越是漂亮,越是一絲不苟的追求。
可是得到過後,可是漂亮不再依舊,就仿似被一團爛泥般被人丟棄,社會一直都這麼上演。
裴梓瑤自然也清楚,可也只能接受這種殘酷的命運的安排。
正是南季塵對裴梓瑤的感情淡薄,甚至想丟棄她,到底他有一種心理的慾望,沒有得到發泄,這種事情原本由裴梓瑤來承受的,可是裴梓瑤發生事情後,也就有裴葉彤來承受。
日子一天天的這樣過,她也一天天的被他摧殘,自從從醫院出來,簽下那一份協議後,她就沒有過一天的好日子。
她想着曾經在她姐姐裴梓瑤生辰上莫名其妙喝下的被人下藥的酒水,繼而去到南季塵的房間時,她那時何嘗沒有讓他寵幸的意思。
可是當初的渴望成爲了他的輕視,如今不用進入她的房間,卻被他一天接着一天的摧殘,裴葉彤想着,心中無限淒涼。
難道這就是她要追求的嗎,難道這就是她需要的嗎?答案是否定的。
夜晚的風格外到了涼,雖然是夏季,溫度比冬季的要暖上很多。
可是現在身穿睡衣站在陽臺上的裴葉彤,卻看着冰冷至極。
她看着漆黑的夜空,看着閃爍的星辰,她就仿似在黑夜中生活,那丁點的星光就是他的希望和念想。
可見那是多麼的渺小,甚至都成爲她一生的奢望,就這樣的日子,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盡頭。
就仿似綿長的黑夜,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被漫天的星辰照亮,興許哪一個時刻永遠都不會帶來。
路燈散發霓虹的光芒,照着一定範圍的青草,小路上,靜悄悄的沒有人。
她也感覺自己就像那一盞孤寂的燈,總是綻放着光芒,以光芒照穿黑夜,以她的努力來解釋這一次次加深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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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的努力就仿似那微弱的燈光,那誤會就仿似是深沉的黑夜,無論她怎麼努力,總是沒有達到的自己的目標,或者這會成爲她的一種奢望。
她把視線放在路上上,沒有轉動,興許這一刻她也在擔心,哪一天會斷電,假如斷電了,也就象徵着,那燈光不在,會被黑夜吞噬。、
她默默的哭泣着,看着路燈,留着淚水。
她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堅強,隨時也可能會斷電,放棄努力,被那誤會一重重的包圍,最終淹沒她,讓她成爲一個放棄信念欲生欲死的人。
沒有追求,沒有目標,沒有生活,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在乎,生死都無所謂,就好像流浪在街上的瘋婆子,讓人可憐同情,卻沒有得到幫助,讓人鄙視看輕,卻沒有溫暖。
一次次的在南季塵的摧殘下,他真的怕自己會放棄,放棄一切,放棄生命,放棄努力的解釋誤會,一生在恥辱中度過。
這一刻的她,很脆弱,在黑夜裡,就仿似隨時會熄滅的燈,已經有了輕生的念頭。
可她依舊沒有恨南季塵,依舊沒有半句怨言,仿似這是太前世的債,她欠她的,如今在努力的償還。
她還是那麼愛着他,就仿似曾對她一如既往的暗戀。
她也不是沒有想過放棄,可是她原本純潔的心裡,對着那一份執念卻是倔強得很。
他不忍心放棄,一放棄就等同是仿似解釋的機會,讓他和她,甚至讓所有人都誤會她,都會以她爭搶姐夫爲恥,從而被世人鄙視和嘲諷。
她要解釋,這是她起碼活着的理由,再就是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愛他,那個如畜生的人南季塵。
黑夜的風格外冷,刺骨的冷,站在陽臺上的裴葉彤,仿似感受不到一般,也仿似已經習慣了這種冷。
每天飽受這種摧殘,要是適應了承受,就算再摧殘,還不是已經習慣了,變得沒有疼痛,甚至已經麻木。
這種冷,就仿似正在鑽進他衣領的風,這種冷風就放仿似南季塵的摧殘。
可是此時的她已經沒有了感覺。
她只有在黑夜中默默的祈禱,祈禱她的姐姐裴梓瑤趕緊恢復過來,也好讓她拜託,讓她有個解釋的機會。
若是誤會澄清,她的姐姐恢復過來,估計除了她還對着他有着一昧的愛,除此,她的人生不再有什麼了。
她的姐姐裴梓瑤因爲承受了一次巨大的打擊,讓她幾乎放棄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裴葉彤自然清楚,那一種打擊對一個人是多麼的殘忍,幾乎可以讓他失去一切。
她假想是她,估計也會承受不住。
她不恨所有人,這一切罪孽仿似都是他該承受的。
她只是希望裴梓瑤早點恢復,好讓他早點拜託,可是她的希望真的渺茫,不知道那一刻就會熄滅。
這一天,裴梓瑤從醫再一次檢查後,回到了別墅。
南季塵看着車,雙眼專注而有神,靜靜地看着前面的車輛,駕車技術十分高超,車子沉穩快速。
坐在副駕駛上的裴梓瑤看着窗外,身死忡忡,沒有神。
看到路邊上一對對情侶恩恩愛愛,這纔回過神來,柔和地看着身邊這個曾經追求她的男人。
他仿似感受到了一雙渴望溫情的目光,可他還是那麼專注的駕駛着車輛,仿似沒有看到這一雙對他充滿熱烈和渴望的目光。
裴梓瑤自然知道了什麼,也不再看她,也學着他靜靜地看着遠方,努力地看,用力地看,仿似要一次麻痹自己。
裴梓瑤麻痹的同時,委屈的淚水卻不自禁的流落。
這一刻她知道,那個曾經十分喜歡她,十分愛她的男人,這一刻開始,已經準備放棄她。
她自然清楚這個社會上的男人是什麼東西,像他這種事回去了孩子,又不能在懷孕的女人,她怎麼還會憐惜。
這一刻,南季塵對裴梓瑤的感情開始變淡。
這一刻,裴梓瑤已經知道了南季塵對自己感情的態度。
別墅裡,兩人回到了大廳上,裴梓瑤和南季塵沒有坐在一起,各自坐在一張沙發上,誰都沒有說話,興許什麼都不該說,也不想說,也或許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因爲他們都懂得,彼此的態度已經知曉。只是挽救有用嘛。
挽救有用嗎,這是裴梓瑤努力思考的問題,可是看着對面沙發上身穿黑色西裝西褲,西裝立馬一條白襯衣,胸口繫着一條黑色的領帶,神色顯得冷峻而帥氣的他,她卻放棄挽救了這種想法。
她知道,挽救沒用,也不知道怎麼挽救,憑着他這樣的家世和身貌,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他也沒有開口說話,不再像從前那麼熱情和溫柔,就連繫的領帶也都不再是她買的一條,但是誰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長久的沉默中,裴梓瑤仿似原本熟悉的大廳裡,如今一股洶涌的孤寂霎時席捲過來,流淌過她的全身,進入她的心裡。
不知道爲什麼,她再次看着熟悉的大廳,親手購買的沙發,手牽手走上婚宴禮堂的南季塵,卻感覺是那麼的陌生,格格不入。
她已經想到,他開始冷落他,放棄他,就連這別墅也開始遠離她。
她感覺到了悲涼和孤寂,想想走上婚宴殿堂那一刻的心情,那麼的美好和美妙,誰知道會突然出現那種事情,讓她失去了所有。
她自然也恨她的妹妹,只是這種恨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