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瑾臉色有點不好看,輕輕開口說道,“葉齊辰,你放開我。”
葉齊辰眸光暗了暗,徐徐放開了手。
喬瑾望向凌子彥,問道,“可以回家了麼?”
凌子彥瞧了她一眼,點了頭,“嗯。”
她徑直往外面走去,而他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坐上了車,車子徐徐開動。
氣氛沉悶,似要讓人窒息。
喬瑾一直等他開口,可他一直都沒有說話,她沉下來的心,一直掉到了深淵。
終於,她忍不住開口,“你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凌子彥側目瞧她,她緊抿着雙脣,小臉微微發白,一雙大眼正望着他。
他默了下,說了一句,算是解釋,“她是個故人。”
故人?
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故人,作爲女人,第一個想到的是,“是你以前的女朋友?”
他蹙了蹙眉,“算是吧。”
強抱前女友,讓人想到的可能只有一個——餘情未了。
喬瑾心底突然不是滋味,還想要問,他已拉過她的手,出聲說道,“你別多想。”
僅僅只是四個字,卻讓她心下一定。
他這個人,從不屑於解釋,能說出這樣的話,已屬難得。
喬瑾歪頭靠到了他身上,他伸手將她抱住,讓她靠得更舒服些。
她心想着,他要是不想說,她不問就是了。
不管那個女人何種存在,只要他還能那樣溫柔地擁抱她,那就沒什麼可理會的。
“付冷承,曾用名野澤承,曾經被日本人收養,常年在日本居住,付慶國找回他是在6年前。他在日本算是個小有名氣的人物,被人稱作經商奇才,在日本有一定的勢力和人脈。”遲紹將查到的資料擱到桌上,漠漠說道,“這是查到的關於他的所有資料,你們看看。”
阮卿墨翻了翻資料,誠然冷笑,“果然有兩把刷子,付老頭倒是找了個有本事的接班人……”
“查一下閔柔爲什麼在付家。”凌子彥突然道。
遲紹怔了下,難得的詫異,“閔柔?”
“嗯,昨天在付家見着她了。”
阮卿墨說道。
遲紹不由望向凌子彥,可他面沉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點了頭,“知道了。”
“咦,這個小孩兒是誰?”阮卿墨指着資料上的照片,狐疑問道。
遲紹瞧了瞧,“這就是付冷承的生父和那個女人生的女兒。”
凌子彥目光幽幽地瞥過去,整個人瞬間定住。
這天晚上,凌子彥回來得比平時晚。
自從那次說了要早回家後,他還是第一次回來這麼晚。
喬瑾依舊是在樓下客廳的沙發上等他,手上握着書,卻是在打瞌睡。
凌子彥站着盯了她一瞬,如同往常般上前將她橫抱起來。
她睜開了惺忪的雙眼,嘟囔地說道,“阿彥……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嗯,忙得有點兒晚。”他抱着她,徐徐上了樓。
到了房間,他將她放在牀上,“先睡覺吧。”
“不要,我等你,你快去洗澡吧。”她蹭了蹭他的手臂,語氣有點兒撒嬌。
凌子彥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臉,這纔去了浴室。
他洗好澡出來,她正在翻看相冊,瞧見了他,忙說道,“阿彥,婚紗照回來了,你快過來看看。”
他踱步走了過去,她歪在他懷中,“你說,要選哪一張當海報掛起來呢?”
他低頭凝望着她,沒有說話。
半響沒得到迴應,喬瑾仰頭望向他,“怎麼了?是不是累了?”
他搖頭,說道,“海報你選就好。”
“那你覺得哪一張好看?”
“都好看。”
“給個意見唄。”
於是,他伸手指了一張。
喬瑾瞧了過去,照片上他抱着她,在碧草藍天下笑得一臉幸福。
她不由笑了笑,“好,就那張吧。”
她將照片收了起來,本想着睡覺,可突然聽到他問,“你的相冊呢?
喬瑾狐疑,“怎麼?”
凌子彥回道,“想看。”
聽他這麼說,她也沒有多想,把自己的相冊找了出來,窩在牀上翻給他看,“這些都是我小時候的照片,這張是9歲的時候照的,這張是6歲的時候照的,這張
是3歲,這張是滿一週歲的時候照片……保存得挺好的吧?還有這邊是中學的,大學的,好多照片呢……”
她徑自說着,發現他只是盯着那張滿一週歲的照片看,俊顏沉凝,眼底似乎閃爍不定。
喬瑾狐疑地瞧了他半響,出聲問道,“阿彥,怎麼了?”
凌子彥怔了怔,半天才吐出兩個字,“睡吧。”
喬瑾點了點頭,將相冊收了起來。
待到她鑽進被窩,他竟然沒有過來抱她,只是安靜地躺在一側,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喬瑾心底狐疑更重,慢慢又有些不安,她遲疑了下,伸手去抱住他的腰,整個人都貼向了他。
凌子彥怔了下,半響的遲疑,他終是伸出了手,將她抱入了懷中。
枕着他的臂彎,耳邊是他沉穩的心跳,鼻尖是他的氣息。
這一刻,不安的心,慢慢安定了下來。
她在他懷中蹭了蹭,漸漸睡了過去。
這一晚,凌子彥睡得極不安穩。
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境支離破碎,卻讓他錐心之痛。
“阿彥,你要照顧好妹妹……”
“哥哥,救我,救我……”
“阿彥,你要報仇,你要爲我們報仇,一定要爲我們報仇……”
他一驚,猛地從牀上彈起來。
他劇烈的動作,同時也驚醒了身邊的人。
“阿彥,你怎麼了?做惡夢了嗎?”喬瑾睡眼惺忪,神色卻是擔憂。
凌子彥喘着粗氣,漸漸平復了情緒,開口的聲音沙啞,“沒事……”
她擔憂地看着他,剛想要開口,他已從牀上起來,“早上有個晨會,我先去公司了,你再睡會兒。”
他扔下一句話,轉身出了臥室。
瞧着他離去的背影,她心底再次不安起來。
那樣的不安,像是有跟刺卡在喉嚨,不上不下,極其難受。
這一天,凌子彥來到公司格外的早。
陸成來時,就看到他靠在大班椅上,緊閉着雙眼,沉凝的俊顏竟有幾分不安幾分悵然。
陸成從沒見過這樣的他,一時以爲是看錯了,可這麼定眼瞧了半響,發現自己並沒有眼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