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195章 生死賭局(十五)
喬瑾望着面前的這一沓文件,忽然心生怯意,可偏偏又有着莫名的渴望。
一直以來,她對真相都有着幾乎執着的渴望。
即便是再殘酷,她都不想被矇在鼓裡,像傻瓜一樣。
所以她的怯意只是一閃而過,立馬就拿起文件,翻看了起來。
然而,越看越覺心慌意亂。
付冷承很滿意地看着她變化莫測的神情,語氣薄涼地說道,“十多年前,華城顧家,是華城首富,商業版圖在整個華城獨佔鰲頭。當時,顧家的掌門人是顧擎天,他的妻子是蔣卿,他們有一兒一女,分別叫顧彥和顧悅,而他的長子顧彥,正是如今的凌子彥。”
他頓了頓,瞧了一眼有些顫抖的喬瑾,繼續說道,“當年顧家在華城太過風光,所謂樹大招風,自然引來不少妒忌,尤其是事業蒸蒸日上的喬、魏、付三家。所以,這三家聯合起來,將顧家給搞垮了,據說搞得挺慘,然後顧彥,也就是凌子彥回來報仇了,喬瑾會敗,魏家會倒,都是他的功勞,現在他又把目標轉向了付家,想要整倒付家,呵,不得不承認,他挺有能耐。”
付冷承這一番說得十分可觀,只因他從不是自己當成付家人。
只是,付家的財富就是他的財富,該守的東西還是要守住的。
喬瑾整個人都懵了,腦子亂得厲害,根本無法思考。
怎麼是這樣子?
怎麼會是這樣子呢?
付冷承瞧着她恍惚不定的樣子,並不打算給她緩過來的時間,直接將血淋淋的事實在她面前揭開,“我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知道,從一開始,凌子彥接近你的目的都不單純,他早就知道了你是付家的女兒,卻一直瞞着你,可想而知他存着什麼心思。你的身份,喬家的養女,付家的女兒,不管是哪一樣,都能讓他對你恨之入骨。”
“不要再說了!”
喬瑾忽然吼道,聲音聽上去歇斯底里。
“唔,真相很殘酷,好好消化吧。”付冷承一副
漠不關己的笑。
喬瑾十分激動,情緒起伏得厲害,只覺空氣太過壓抑,若是再待下去,怕會窒息而亡,所以她再也不管不顧,直直朝門外奔了過去,想要逃離這個讓她窒息的地方,更想逃離那個讓她窒息的真相。
望着倉皇逃離的人,付冷承也沒有去攔,該說的事都說了,是時候放人了。
喬瑾是狼狽逃出別墅的。
望着外面的世界,明明是陽光明媚的晴天,她卻覺得眼前盡是灰暗。
“小瑾!”有人衝了過來,高聲喊着。
喬瑾心底一顫,以爲是那個人,猛地擡頭,卻發現是葉齊辰。
她苦笑,怎麼可能是他呢。
葉齊辰這幾天都派人跟蹤付冷承,今兒一大早,就收到消息,說在這裡看到了喬瑾,他立馬就趕了過來,剛好碰到從裡面跑出來的人。瞧着安然無恙的她,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
“小瑾,你沒事吧?付冷承有沒有對你怎麼樣?”葉齊辰問了一通,卻發現她神色恍惚,身子甚至在顫抖,不由急了,“小瑾,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喬瑾茫茫然地搖頭,輕聲說道,“葉齊辰,我想回家。”
此刻,她只想回家,回家獨自靜靜。
大大的屏幕上,遲紹和阮卿墨的身影赫然出現。
“老大,還沒嫂子的消息嗎?”阮卿墨問。
凌子彥繃着俊顏,沒有泄露出擔憂,“暫時沒有。”
“靠,付冷承還真會耗,他不會不放人吧?”阮卿墨擔憂道。
凌子彥默了下,肯定道,“不會。”
“最好是不會,要是嫂子有個三長兩短,我非剝了付冷承的皮不可!”
阮卿墨此言一出,就接收到了凌子彥冷厲的目光。
“咳,老大,我只是擔心而已……”阮卿墨諂笑。
凌子彥點了根菸,猛抽了幾口,壓住了心底的煩亂,衝遲紹問道,“你那邊怎麼樣了?”
遲紹道,“比較棘手。”
他
想了想,補充道,“我有感覺,天野想扣下我,接下來可能會聯繫不上。”
凌子彥道,“要真扣了,你想辦法回來。”
阮卿墨也跟着說,“老二,你要是回不來,我們這邊也幫不了你啊,華城這邊的事情可比日本棘手多了,現在是關鍵時刻,我們分不了心。”
遲紹點頭,“放心,我有分寸。”
“老大,真的要走這一招嗎?”阮卿墨還是忍不住問。
凌子彥吐了菸圈,幽幽說道,“我有開過玩笑嗎?”
又是商榷了一番,凌子彥關了遠程視頻,有敲門聲響起。
“進來。”他漠漠道。
肖琦推門走了進來,臉上帶着一絲喜色,“凌先生,夫人已經安全出來了。”
聞言,那張一直緊繃的俊顏終於鬆了鬆,那一顆一直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凌子彥問道,“她人在哪裡?”
“已經被葉總送回喬家了。”
凌子彥一默,心底泛起苦澀,只是點了點頭。
喬瑾被葉齊辰送回了家,直接就回了房間。
葉齊辰瞧着她恍惚的神情,心裡不放心,執意要留下來守着她。
喬瑾這個時候根本沒有心思管他,只是一個人趴在牀上發呆。
那些所謂的真相,太過沖擊,讓她一時緩不過神。
其實,她雖然抗拒,可心裡多少有個底,隱隱覺得付冷承說的是真的……
她忍不住開始回想,從在魏家門口的那次相遇,而後他甩來了一份協議,知道他騙婚,知道他整倒了喬家和魏家,又到後來結婚,然後又是離婚風波……
這一路走來,她從未了解他,她從未走進他的世界。可是如今,一扇窗突然打開,讓她窺探到了他的世界。
所以,一切問題,都有了答案。
原來,他整倒喬家和魏家不是爲了利益,而是爲了復仇。
原來,她之於他,不過是喬家的養女,付家的女兒。
原來,他娶她,不是因爲愛,而是因爲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