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色撩人
待葉安襲醒來時,已經是翌日正午了,這是一天當中太陽瓦數最高的時候,刺眼很刺眼以及非常的刺眼。
感覺自己睡了漫長的一覺,雖然渾身乏力,但是睡得很香,葉安襲習慣的去抓牀頭的鬧鐘。
怎麼今天的鬧鐘這麼重?可能自己真的是太累了。
來,看看現在是幾點了。
菸灰缸?
不是鬧鐘嗎?
一個激靈,葉安襲從半夢半醒中完全清醒了。
黑色的牀品,灰色的地板,牀頭金屬材質的櫃子,成抽象幾何形狀扭曲的椅子,穩重奢華,簡約明朗,明晃晃的後現代主義裝修風格。
她這是在哪兒?
葉安襲當然不會白癡到以爲自己穿越什麼的。這擺明是個單身男人的房子,努力搜索記憶的斷點,最後追憶到黑色Q7上。
“宗政賢!”
“宗政賢!”
不在?
掃了一圈,沒看見什麼便利貼,起身整理整理,葉安襲決定先看看再說。
不肖2分鐘,她就轉完了整個房間,一個評價,兩個字,奢侈。
200多平米的房子,除了葉安襲剛剛住的那間後現代主義風格的臥室之外,剩下的150多平米整體被打開,整體空間充斥着後工業時代的設計精華。
這種後工業世道的冷酷與詭譎讓葉安襲的腦子裡不可抑制的浮現了宗政賢那張同樣冷冰冰的臉。
抽象,浮雕,不規則幾何圖形,扭曲的色調,充斥着多種抽象藝術風格的裝飾,金屬混合高檔木製的傢俱,隨處可見的是創意型的藝術家具,葉安襲知道這個牌子,每一件單品都可以作爲藝術收藏,絕對是價值不菲。
要是在幾年前,這樣的房子落在她的手上,那一切就不好說了。
剛剛在盥洗臺上上看見跟自己手上的那個成對的戒指,葉安襲知道這百分之九十是宗政賢的公寓。
昨夜自己睡着了,他應該是不得已帶她回這裡的,本來她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而現在他不在,就更沒有理由了。
葉成功已經走了,有些事情該恢復正常了,從現在起,他住他的豪裝公寓,她繼續獨守她的空房。
byebye了,這短暫的荒唐。
擰……再擰……左擰……右擰……
門沒有如期打開。
葉安襲蹲下身仔細看了看,然後皺起了眉頭。
這門是記憶鎖,當設定好模式後,便不能更改,一旦擰錯方向或是擰錯次數,這門就自動鎖死。
這種門比銀行的提款機還絕情,ATM輸入三次錯誤密碼纔會鎖死,而現在她只是擰錯了一次,這道門就徹底鎖死了。
宗政賢這是什麼愛好!很少有日常住宅會裝這種門。
葉安襲無奈的翻了翻白眼,站起身來,突然襲來的眩暈,讓她來不及反應,一個踉蹌,坐到了地上。
一起一落,天旋地轉,這冷不防的一下迷糊,心臟也連帶的突突直跳,她坐在地上幾乎起不來身。
想着昨天沒有輸液便急匆匆的出院了,晚宴也沒吃多少東西,只吃了兩口地瓜,也許是貧血加上飢餓的原因,身體到底還是發出警報了。
這是她的業障,她活該受罪,可她現在不能倒下,沒有找到小庫之前,她絕對不能先垮掉。
必須得吃點東西,可首先她出得去這門。
搖搖晃晃的起身,不知從哪裡翻出來了一張薄薄的塑料材質的墊板,找了一把剪刀就開始剪,不肖一會,墊板被剪成一個類似梯形的不規則形狀。
走回那扇門,她把硬塑片插到門鎖旁的側縫裡,用盡全力一拉。
只見,門輕輕鬆鬆的開了。
葉安襲有些自嘲,如果可以,她寧願從沒學過這門手藝。
兩層門?
看見面前這一扇玻璃鋼似的門,她無語了。
這第二層門,她也無能爲力了,這是需要用指紋開啓的電子鎖。
她掌握的技術與科技無關。
啪!手中的硬塑墊板掉在地上,砸出脆生生的聲音。
低頭看看手腕上的表,17點整。
她的頭愈發暈的厲害,看眼前的房子都有些天旋地轉。
爲數不多的腦細胞還在運轉,她想起來,還有一個東西叫手機。
捂着漸漸開始痙攣的胃,地毯式的搜索了整間屋子,然而,沒有找到。
接下來,她幾乎試遍了室內可見的通訊設備,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宗政賢這個男人絕對有很嚴重的被害妄想症。
打開他客廳的電腦,剛開機,顯示器上就顯示着輸入密碼。
葉安襲賭氣的輸入了四個數字。
輸入錯誤,系統30秒後將自動斷電。
在他臥室牀頭又找到一個ipad,這一次葉安襲很是高興,
一開機……
又是輸入密碼。
時間,除了錶盤上那兩條不知疲倦的金屬細腿溜達了兩圈以外,整個公寓跟兩個小時之前沒有絲毫變化。
葉安襲窩在客廳的意大利白色真皮沙發上,蜷縮成一團,雙手成環,緊緊的箍着自己的胃部和腹部,好似這樣就能減少一絲疼痛一般。
有多久沒有這樣過了?
想着那時候的自己,有時候兩三天只吃一個饅頭,或是一盒餿掉的飯,頓頓殘羹,餐餐冷炙。
那時候的小庫站在天橋的欄杆上捧着那可愛的小腦袋常常幻想着,
“姐姐,你說會不會有人丟一整桶肯德基啊?”
“明天小庫生日,咱們就吃肯德基。”
就在那一天,爲了一頓幾十塊錢的快餐,她第一次把手伸向了別人的口袋。
也是從那一天起,她的人生,換了另一種生活方式。
滴!滴!滴!
電波傳輸般的清脆聲音,喚醒了沉浸在回憶裡的她。
什麼東西響?
順着聲音,葉安襲低頭看看自己腕上的手錶,原來是它。
這隻漢密爾頓的男士軍用表,是她念H大時,戰祁送她的禮物。擺弄了一下對於她的手腕來說稍顯寬大的錶盤,沒弄明白。
從來不知道,原來它會響。
不過此刻她並沒有心情分析這些,因爲她的眼睛裡像是分泌了膠水一般,上邊的眼皮總是搖搖欲墜,好像一個支撐不住就會粘在一起。
宗政賢,你不會忘了把我鎖在這裡吧……
好暈……
好乏……
好想就這麼睡下去……
砰!
一聲悶響。
葉安襲倏地被驚的瞬間清醒,只見那堅不可摧的玻璃門,開了。
宗政賢,你總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