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軒沉默了一會,還是走出了病房。但是沒有離開。坐在了病房外的長椅上,默恩還沒有醒。歐陽姍姍的狀態也不好,他看得出來,她是再硬撐,他怎麼放心讓兩個病人在這裡。
周銘軒出去,歐陽姍姍上了病牀。她實在有點撐不住,渾身的力氣好像都被人抽走。小心翼翼的把默恩傭在懷裡,他身上有淡淡的藥水味。感覺到這具小身體的體溫,自己整個人好像都要被燃燒,那麼的火熱。
“寶貝”歐陽姍姍哽咽的喚了一聲。
“媽媽對不起你啊!”她不想哭,可是眼淚卻不受自己的控制。眼淚它摧毀了一切僞裝的堅強,此刻她是軟弱的。
周銘軒靜靜地聽着裡面哭泣聲,他不明白。誰要害她,爲什麼會吃那麼多苦頭。
漸漸的他聽不到裡面有聲音。推開病房的門,走進去,就看到病牀上躺着的兩個人。
放輕腳步。坐在了病牀邊的椅子上。突然有手機鈴聲想起來,周銘軒知道那不是自己的手機響,伸手掀開被子,掏出歐陽姍姍口袋裡的手機接了起來。
是茅豆豆打來的。
“我不是你的總裁,她現在在醫院。”周銘軒說了地址,然後掛斷電話。
把手機放在了桌子上,茅豆豆很快就趕了過來,走進病房,沒有想到第一眼看見的是周銘軒,周氏的總裁,市長的兒子,也是和宇宙集團最大的合作商。
茅豆豆打量了周銘軒幾眼,視線落在病牀上的歐陽姍姍身上,還有那個孩子山身上。
“你是周氏的在總裁吧,我上次約你見面,你拒絕了,沒想到在這裡見面了。”茅豆豆是有意打探他和宇宙集團的關係,他之前拒絕了自己的約見,現在有機會見面,總是要打探一下。
周銘軒笑了笑,沒有搭話,是的他是故意拒絕的,他知道聖鴻得負責人是歐陽姍姍,那時候他還沒有想要和她見面。
“周總和宇宙集團交情很深啊,宇宙集團纔剛起來的新興公司,周總就願意和他們做那麼大的項目。”
茅豆豆一開口,周銘軒就知道茅豆豆這是在試探,擡起眼眸看着茅豆豆,茅豆豆也沒有閃躲,他說的那麼直接,也沒有想着躲藏,大方得讓周銘軒看。
“怎麼你們也有興趣,如果你們總裁有興趣,我可以拉她進來,這個項目給她分一杯羹。”周銘軒這麼說的確是有彌補歐陽姍姍的意思,要是她願意,他願意把自己的和宇宙集團合作的這個項目讓給她。
就如茅豆豆所說,他開始真沒想和宇宙集團,這個剛起來的公司有合作,是他父親讓他多照顧一下。他纔會和他們合作的。
“周總這說的是真的?”
周銘軒的話完全出乎茅豆豆的意料之外,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
“當然是真的。”那對他來說病不算什麼,就一個工程而已,要是能彌補歐陽姍姍和默恩,那點東西又算什麼呢。
一個女人替他做了三年的牢,還害她的孩子得了那樣得病,那點東西真的不算什麼。
茅豆豆點了點頭,如果拿到這個工程的合作資格,要搞垮這個工程是不是簡單多了?
茅豆豆不斷在心裡盤算着可行度。
這時歐陽姍姍也醒來,她實在是太累了,纔會睡着,就算睡着,她睡的也是不安穩的,她怕默恩醒來,自己沒有第一眼看見他。
醒來就看到房間裡的兩個人,茅豆豆關心的問道:“總裁你沒有事吧。”
歐陽姍姍擺了擺手:“我沒有事,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你住院了,我就過來看看。”茅豆豆說道。
“這幾天公司的事情就麻煩你了。”歐陽姍姍現在肯定不能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她要照顧默恩,她一刻也不想再離開他。
“你放心,都交給我。”茅豆豆很鄭重的回答。
她能把公司的事情放心的交給他,對他何嘗不是一種信任。
“那我就先回去了。”歐陽姍姍點了點頭,茅豆豆說完離開病房,周銘軒雖着茅豆豆也出了病房。
“你明天到我的公司裡來,我把那份合同轉移給你們。”周銘軒叫住茅豆豆。
“這還要和我家總裁說,她同意了,我才能接受,畢竟我只是她的助理,這麼大的事情,總要告訴她的。”茅豆豆從來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別人信任你,但你不能仗着別人信任你,你就爲所欲爲。
“我和你們總裁很熟,這個她也是知道的,所以儘管接下就是了。”周銘軒也怕歐陽姍姍會拒絕,先把事情辦了,到時候她就算知道,也改變不了什麼了。
茅豆豆沉默了一下,他一直知道歐陽姍姍要對付宇宙集團,這次是個好機會:“那我明天過去。”
“好”周銘軒點了點頭,轉身回了病房。
茅豆豆也離開了醫院。
“他是我的孩子以後,他只會跟着我,和你不在有一點關係。”歐陽姍姍看着走進來的周銘軒說道。
“等默恩醒了再說。”周銘軒沒有強硬的說什麼,他知道默恩對他有感情,相對歐陽姍姍生了他,卻沒有和她相處過,感情都是培養出來的,他和默恩相處了快三年了,那些感情是無法磨滅的。
歐陽姍姍看了周銘軒幾秒,沒有在和他爭吵什麼,她沒有精力,也不想吵醒默恩。
“你好好休息,我買的吃的回來,默恩醒來會餓的。”周銘軒說完離開了病房。
歐陽姍姍沒有接他的話,這是對默恩好,她不會拒絕,看着他那麼瘦弱,又是一陣心疼。
伸手去摸默恩的臉頰,然而就在這時默恩緩緩氣睜開眼睛,平時第一眼看見的都是叔叔,今天怎麼會是這個姐姐?
“姐姐怎麼會在這裡?”默恩剛醒來,聲音有點沙啞,也很柔,很糯。
歐陽姍姍聽到默恩叫她姐姐,不知道爲什麼,覺得很難過,心一揪一揪的疼,伸手抱着他,任由眼淚在臉上肆意的流淌。
“姐姐你怎麼了?”默恩掙扎着身體,被她抱的那麼緊,他很不舒服。
歐陽姍姍用力搖了搖頭:“我沒有事,我就是太高興了,默恩終於醒來了。”
“姐姐大驚小怪了,我經常這樣,每次都會醒來的。”
默恩的話就像是一把尖銳的刺刀,刺進她的心上,疼,席捲着她的全身,經常受這樣的折磨嗎?纔會這麼瘦弱的嗎?
“默恩,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你。都是我的錯。”歐陽姍姍把頭埋在默恩的懷裡,痛哭失聲。
她不知道這是她第幾次哭了,自從知道默恩是她的孩子,她就眼淚沒有斷過,她以爲她是堅強的,她可以笑着面對一切困難。
可是如今,她軟弱了,看着默恩消瘦的小臉頰,她軟弱的一塌糊塗,就想好好的哭一場。
默恩被歐陽姍姍的話說的一愣:“姐姐沒有對不起我,我叔叔呢?”
和歐陽姍姍見過兩次面,但真的不是很熟,也沒有太多的感情。
默恩的話剛落,周銘軒就提着東西,推開病房的門走進來。
“小恩醒了啊。”周銘軒走到病牀邊把手裡的東西,放到桌子上。
“叔叔”默恩從歐陽姍姍懷裡掙脫出來,朝周銘軒伸手,周銘軒很自然的伸手把默恩抱在懷裡。
默恩樓住周銘軒的脖子,很是親暱:“你去哪裡了,我醒來都沒有看見你。”
“我去給你買你愛吃的糖糕了呀,你現在要不要吃呢?”周銘軒挑/逗着他。
歐陽姍姍看着哪裡互動的兩人,捂着自己的脣,不讓自己哭出聲,周銘軒看了一眼歐陽姍姍,把默恩放進歐陽姍姍的懷裡:“小恩,這次可是她救了你,給你輸了很多血,所以你要感謝她。”
周銘軒沒有多嘴的說歐陽姍姍就是他的媽咪。這要歐陽姍姍親口告訴他比較好。
默恩對周銘軒用力的點了點頭,轉身伸手給歐陽姍姍擦眼淚:“姐姐不哭,姐姐因爲給我輸血太疼了嗎?所以才哭的。”
歐陽姍姍忍着眼淚,擦了一把臉,看着默恩:“沒有我一點都不疼。”
默恩爬到牀邊,從牀頭的櫃子上拿了一塊糖糕,遞到歐陽姍姍的脣邊:“姐姐你吃這個,可甜了。”
歐陽姍姍看了默恩兩秒,張開嘴咬了一口默恩鬆上來的糖糕,甜甜的味道充滿口腔,也甜了她的心,這是她兒子餵給她吃的,就算是黃連她也覺得甜。
周銘軒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兩人的互動,心底泛起波瀾,因爲自己犯得錯,卻讓着對無辜的母子分開了近三年。
是誰在牢裡刁難她,他一定查清楚的。
“甜嗎?”默恩滿是期待的小眼神,望着歐陽姍姍。
歐陽姍姍臉上揚起一抹溫和的笑:“很甜。”
默恩笑眯眯的,咬了他喂歐陽姍姍吃的那塊糖糕,他吃的很瞞足,每次生病以後,吃一塊糖糕,他就不覺得嘴裡苦了。
默恩吃過糖糕玩了一會就又睡了,畢竟身體弱,歐陽姍姍給他蓋好被子,她也看出來了,默恩和周銘軒的確有感情,自己不能強行讓他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