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窈手指扣着洗手池的內壁,嘔了兩聲之後,胃裡劇烈翻滾,她趕緊蹲下身去找馬桶,剛纔吃的東西瞬間出來大半。
蘇窈看着那些污穢物,說明離某些事實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虛軟無力的雙手伸向蓄水箱,衝了水之後,她站起來,靠着洗手檯,整個人仿若虛浮着岑。
蘇窈看着鏡子裡自己嘔吐後蠟黃的臉色,心緒比胃還翻滾得厲害,用手澆了一把水在臉上,然後看着水嘩嘩的流着。
外面有人敲門,突兀的聲音打破洗手間裡令人心慌的沉寂。
“窈窈啊,你不舒服嗎?”葉棠茵隱隱擔憂的聲音響起。
“沒有,我沒事。”蘇窈一把擰上開關。
“好的,那你快點哈,我們等下一起離開。”
蘇窈趕緊用手再洗了一把臉,對着鏡子將臉擦乾,整理好一切後纔打開門出去歡。
結果剛走出不到一段距離,陸翰白不知道從哪裡躥出來,站在她前面攔住去路。
蘇窈嚴重懷疑,陸翰白是不是在洗手間外聽牆角……光是想想,她都覺得很噁心。
蘇窈淡靜的看了他一眼,隨後默不作聲的同他多拉開了兩步的距離,“陸副總,有事嗎?”
陸翰白沒去計較蘇窈明顯的疏離和排斥,神態異常輕鬆,狀似無意的提起:“大嫂,剛纔的菜是不是不合胃口,還是食材有問題,吃了不舒服?”
蘇窈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她身形一頓,控制好眼神,煙波極淡無異的看了他一眼,“爲什麼這麼說?”
“剛纔……”陸翰白指了指洗手間,接下來的話不言而喻,他聽到了蘇窈在嘔吐。
蘇窈心中越是警惕,表面越是雲淡風輕,她看了一眼自己白皙的手指,用右手指尖去轉了轉婚戒的指環,淡淡答:“沒有的事,只是因爲天氣反覆,身體有點不好而已。”
“身體不好得及時去醫院,不然讓我哥知道,估計得心疼了。”陸翰白的眼神同他的五官和膚色一般,閃爍着陰柔的光,走廊是歐式復古雕花照明燈,橘黃色的光,顯得他面色越加朦朧。
“他知道。”蘇窈不過是隨意應付,好把他給打發了。蘇窈着實沒興趣跟關係遠疏的所謂的小叔子在這兒寒暄日常。
他單手插在褲袋裡,好整以暇的看着蘇窈的反應,但是蘇窈面不改色的樣子,倒讓他提不起什麼興趣,說了兩句話之後便率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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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窈是和葉棠茵坐的一輛車,葉棠茵說好幾天沒見到她了,想跟她多說說話,讓蘇窈那輛車的司機跟在她們後面。
等二人一走,陸東庭的小顧陸瑞姍不齒冷笑了一聲,對自己二哥閒話了一句:“跟兒媳婦親成這樣子,也不看人家願不願意領情。”
不想這句話被剛走出來的陸長南聽見了,拄着柺杖在地上重重的一敲:“我看你一天就是閒得慌,說的什麼屁話?人家感情好礙着你了?你這輩子倒是沒有婆媳緣,等你以後嫁女兒的時候,看她受婆婆的冷臉你就開心了?”
陸瑞姍四十多歲還沒結過婚,但膝下卻已經有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兒,當初二十多歲跑去國外玩了一圈,回來便揣了個大肚子。
陸長南那時看着她進家門,瞅着那鼓鼓的肚子,還笑嘻嘻的問了句:“你肝腹水啦?”
結果陸瑞姍一點也不知道迂迴婉轉,硬邦邦的說:“我懷孕了。”
懷了就懷了吧,攤着個不省心的女兒陸長南也就認了,讓她叫孩子爸來見一面,商量結婚的事,誰知那離經叛道的陸瑞姍滿不在乎的說不結婚,孩子爸連名字都不知道。
陸長南二話不說,當真是差點打斷她的腿,高爾夫球杆都舉得老高了,當時還沒去世的陸老太太心腸軟,又是護犢子,擋在女兒面前脖子一梗威脅:“想打斷她的腿,把我的一起也斷了,你來啊!你來啊!”
陸長南被老太太氣得吹鬍子瞪眼,這纔不得不作罷。
陸瑞姍跟陸長南因爲未婚生子那事,近二十年來,父女關係可謂是如履薄冰,但她對陸長南還是存有一定畏懼,被他這麼一說,不作聲了。
陸長南小孩子氣的得意笑了一聲,這才轉身回去,陸瑞姍翻了個白眼,“說的事實而已……”
蘇窈跟葉棠茵在某個路口分別,各自反向回家。
蘇窈回家換了鞋就匆匆往樓上走,進了臥室從包裡掏出那幾根驗孕棒,徑直進了臥室的衛生間。
看着擺在自己面前的四隻驗孕棒全顯示的是兩條線,陽性,這本就是蘇窈意料之中的結果,但是鐵錚錚的事實擺在自己面前,蘇窈除了茫然還是茫然。
當人面對不願意接受的事情時,會下意識選擇逃避,蘇窈將驗孕棒捏在手裡,八條紅線就像是毒針一樣刺的她的神經末梢都在發疼。
要怎麼辦?
之前她的作息並不規律,從B市回來之後,覺得身體各方面不太舒服,纔開始調整作
tang息和飲食,可依舊整天穿着高跟鞋大步流星,前天晚上還跟陸東庭做了那麼激烈的運動……
蘇窈就像在站在十字路口,面前是四通八達的道路,卻沒有一條是好走的。
她摸了摸自己尚還平坦的肚子,心中可謂是百轉千回。
她還來不及想更多,扔在牀上的手機急促的響着,蘇窈收收心神,跑出去接電話。
電話是姚現打來的,“蘇小……太太,陸總進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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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窈衣服也沒換,頂着夜深露重到了醫院。
她到的時候,姚現正在併發外面跟醫生溝通,姚現見她來了,結束了跟醫生對話。
蘇窈走得有些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以前穿着高跟鞋小跑都不覺得有什麼,現在穿着平底鞋,步子只是稍微急了一點,便感覺腹部有輕微的痙攣感。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難聞,現在時間不早了,醫院走廊漸漸歸於冷清。
蘇窈一開口氣息不穩,“怎麼樣了?”
姚現指了指緊閉的病房門,一副‘你自己看’的表情。
蘇窈看了他一眼,手已經先於大腦做出反應,手指撐在門上,握着門把手一把推開門——
坐在病牀上的人還穿着襯衣和西褲,衣物上有些黑灰黑灰的污垢,左手握着只遙控器,手臂上纏了幾塊紗布,額頭上有一塊新傷,單手枕在腦後,看着電視裡的新聞,意興闌珊的模樣,長身長腿的男人半躺在牀上,使VIP病房雙人牀規格的病牀都顯得狹窄。
在蘇窈推開門的時候,陸東庭以爲是姚現回來了,目光散漫的投過來,看見站在病房門口的蘇窈時,眉梢一挑,一雙如深海般暗沉的黑眸亮了亮。
蘇窈在接到姚現電話的時候,語氣嚴肅緊繃,讓蘇窈還以爲陸東庭受了多嚴重的傷,此時見着他慵懶疲憊,對那點輕傷根本毫不在意的樣子,莫名有股被欺騙的怒火蒸騰而上。
陸東庭接到姜初映的求救視頻之後,立刻開了定位,同時報警,並讓姚現通知一對消防隊到現場。
路上遭遇堵車,等陸東庭到的時候,兩名綁匪已經被警方壓制住,這個時候火勢已經開始蔓延,郊區一棟被荒廢的拆遷戶樓房,嗆鼻的黑色濃煙從窗戶滾滾而出,消防隊卻還沒到。
陸東庭跟幾名警察做好防火措施後進去找人,姜初映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進去的人中,屬他最高大,幾名警察都是一米七幾的個子,比姜初映高不了多少,便是由陸東庭將人抱着出來,幾名警察跟在後面替他善後。
但是走到客廳的時候,原本懸懸欲墜的破舊吊燈猛地從天花脫落砸了下來,位置正對着他頭頂,他閃了一下,沒完全閃開,受了點輕傷,另外一名警察卻是被砸到了頭現在還在急救室。
陸東庭本就無心住院,連病服都還懶得換,二來他是嫌棄醫院的衣服不乾淨,儘管他現在穿着的衣服,也乾淨不到哪裡去。
陸東庭目光緊緊鎖住蘇窈,因爲疲憊而帶着淡淡沙啞的嗓音說:“你怎麼來了?”
蘇窈站了一會兒,默無聲息的走過去將姚現讓她帶來的衣服遞給他,抿着嘴叫,嗓音溫溫軟軟的,聽不出什麼異常,“換上吧。”---題外話---第二更。待會兒還有一更,但恐怕要很晚了,今天家裡有事耽擱了,抱歉哈
正文 126.又不是爲我受的傷,我還得鞍前馬後伺候你?(4000)
陸東庭看着遞到眼前的袋子,沒有立刻伸手去接,目光攫着蘇窈的找不到瑕疵的表情。
蘇窈被陸東庭一瞬不瞬的盯着,目光清明而犀利,彷彿一個眼神,就能輕易地將她抽絲剝繭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底。
蘇窈心如擂鼓,但嘴角的笑容卻是越發的濃烈,她笑出聲:“你看什麼?一身髒兮兮的,趕快去把衣服換了吧。”
陸東庭皺了皺眉,沒說話,劈手奪過袋子進了洗手間。
蘇窈又去問護士要了一套嶄新的牀單、被單重新換上岑。
陸東庭換了衣服出來,就見蘇窈正在用手將剛弄好的被子牀單抻平,然後又將枕芯往枕套裡塞。
白熾燈下,她膚色細膩,他站在側面,正好能看出她形狀姣好的耳廓,從耳垂到耳骨處有一串藤蔓性狀的耳骨夾,本就是十分年輕的年紀,穿着一雙棕色平底牛津鞋,包臀牛仔褲和海軍藍的風衣,輕熟利落的打扮,身上有種從青澀到成熟過度的性感歡。
並不是說女人要穿着深到肚臍眼的深V,開叉開到大腿根的長裙才能叫做性感,許多時候‘性感’取決於女人的氣質和言行,舉手投足間給人的感覺。
剛認識不久的時候,蘇窈那時候打扮很輕熟,甚至是過度成熟,穿着長裙跟他吃飯,將她拉到腿上的時候,他承認很有感覺,但是那時候她的性感和風情,裝得很蹩腳。
蘇窈裝好枕芯,轉身看見他倚着洗手間的門框,一言不發的盯着她,緊抿的兩片薄脣很容易給人寡淡薄情的感覺,尤其是他這樣沉着眸子一動不動看着她,總是看得她心裡發怵。
蘇窈將頭髮攏在腦後,用皮筋固定住,“吃晚飯了嗎?”
蘇窈對今晚的是絕口不提,也沒人主動提起,但不代表陸東庭心裡沒想法,下午的時候蘇窈才故意在他面前尋釁滋事,現在又是一副好太太的樣子,令他十分不愉快。
他心底哼了一聲,“沒吃。”
蘇窈淡淡一笑:“讓姚現給你去買點吃點。”
陸東庭眉心驟沉,“我受傷了你就是這個態度,買點東西都要讓別人跑腿,你怎麼做老婆的?”
蘇窈聞言不喜也不怒,穿着平底鞋的她要比陸東庭矮一個頭,她揚起臉,脣角抿出個要笑不笑的弧度,輕描淡寫的說:“你又不是爲我受的傷,我還得鞍前馬後伺候你?”
陸東庭眉心已然能夠夾死一直蒼蠅,蘇窈那話說出口後,深不可測的眼神駭人冰冷。
蘇窈看他也沒什麼多嚴重的傷,拎起放在一旁的手袋準備離開,自顧自的說:“挺晚了,我回去休息,等下我讓姚現去買點宵夜,你記得吃。”
蘇窈說走還當真走了,病房門‘砰’的一聲關上,陸東庭登時就罵了一句‘白眼狼’,操起枕頭就往病房門口甩過去。
推門進來的姚現,被迎頭一記枕頭暴力擊中,整個人都有點站不穩,巴巴的撿起枕頭委屈的看着陸東庭,“陸總……”
陸東庭臉一黑,“幹什麼?”
“那個,總裁夫人讓我問你想吃什麼,讓我去給你買……”
“不吃,滾出去。”陸東庭翻了個身,背對着他。
“哦。”姚現悻悻的退出去,心塞得無法自拔,他招誰惹誰了?賺點工資,還要無辜躺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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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窈深夜回到家,進浴室洗澡的時候,看着盥洗臺上還擺着的幾隻驗孕棒,她鬼迷心竅般的站在那兒,伸手拿起一隻驗孕棒,拇指在那兩條紅線上來回摩挲了兩下。
隨後她手指一動,將幾隻驗孕棒全部掃進了腳邊裝盥洗垃圾的桶裡。
第二天是週六,蘇窈起了個早,換好衣服離家前,不忘囑咐張嬸燉點湯待會兒送到醫院去。
張嬸應了聲‘噯’,見蘇窈自己開車出門了。
蘇窈在路上才接到葉棠茵的電話,焦急的問她:“窈窈啊,東庭的傷怎麼樣了,嚴重嗎?”
“我去看過了,不是特別嚴重,修養幾天就好了。”
葉棠茵嘆氣,恨鐵不成鋼的說:“這孩子,報了警不就行了,幹嘛還要親自返現去救那個律師?!還有啊,她幹嘛要打給我家東庭!”
“姜律師最後一個通話人是陸東庭,她幫襯爺爺不少,人家出了事求救,總不該置之不理,到時候爺爺那邊也說不過去,現在不是平安無事了嗎,媽你就別擔心了,”蘇窈語聲平靜的幫着打圓場。
葉棠茵倒也無話反駁,但是揣着手,明顯不開心了,心想待會兒她倒要去看看這個姜律師是個什麼人物。
蘇窈到了醫院的時候,葉棠茵也剛到不久,正跟陸東庭說這話,陸東庭一臉愛理不理的樣子。
蘇窈推開門就見葉棠茵在這之前,葉棠茵怕陸東庭去救姜初映的事會讓蘇窈心存芥蒂,讓陸東庭好好哄哄人家,畢竟蘇窈比他小了近十歲,這個年紀的小姑娘,男人就應該多花點心思寵着哄着。
誰知道陸東庭臉色都沒
tang變一下,不爲所動的盯着牆上掛着的液晶電視看什麼鬼新聞,氣得葉棠茵使勁在他沒受傷的胳膊上手起手落,啪的一聲,“你媽跟你說話呢,吱個聲行不行?別跟你爸一個死樣,這種男人是娶不到老婆的!”
陸東庭嗤笑,“那你爲什麼嫁給他?”
“我眼瞎行不行!”
陸東庭沒接話。
葉棠茵繼續數落:“你別以爲現在娶到老婆了就心安理得了,你根本不懂女人,你有錢有顏值以爲人家就稀罕你啦?美死你!現在有錢長得好的年輕男人一抓一大把,人家年輕還懂浪漫,蘇窈這麼小,配你這顆老疙瘩,你還不長點心好好將人哄住!”
陸東庭繼續不說話,氣得葉棠茵跟他大眼瞪小眼。
蘇窈進來看到的便是這副場景。
聽見開門聲,母子倆同時看了過來,葉棠茵變臉比翻書還快,登時跳起來,眉開眼笑的拉着蘇窈的手,一本正經的扯謊,“窈窈來啦,剛纔東庭說手疼來着,這傷感覺挺嚴重,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炎感染什麼的。”
蘇窈一臉茫然,看了看陸東庭,“醫生不是說還好嗎……”
陸東庭擺着臉,看也沒看她。
葉棠茵說:“那你讓醫生再來看看,哦,對了,我等下還有事,我就先走了哈。”
葉棠茵說完沒給蘇窈反駁的機會,踩着高跟鞋身姿婀娜的走了。
葉棠茵說的謊太沒有質量可言,蘇窈也就笑笑沒拆穿。
她看了看病牀上的陸東庭,秋日的陽光和煦,淡橘色的光芒籠罩着整間病房,在他臉上投下很淺的翦影,使他的五官看起來更加立體。
“吃早飯了嗎?”
陸東庭勉強給了她一個眼神。
蘇窈坐在牀邊的椅子上,拿起一把水果刀削蘋果,垂着眼睫繼續說:“爺爺那邊知道這事了嗎?”
陸東庭看了一眼她神色淡淡的樣子,心裡冷哼了一聲,葉棠茵都知道了,陸老爺子能不知道嗎?
一眼就看穿了蘇窈的沒話找話。
蘇窈將蘋果削好後遞給他,“吃吧。”
陸東庭有些厭棄的看了一眼,“不吃。”
蘇窈轉了轉手中的蘋果,然後放在了牀頭的盤子裡,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手肘撐在腿上稍稍傾身,似笑非笑的說:“你怎麼啦?想絕食?”
陸東庭轉頭正眼望向她,他才發現她今天未施粉黛,充足的陽光照在她臉上,素淨的臉龐白皙溫軟,甚至能看清她臉上很細很細的絨毛,她噙着淡淡的笑,整張臉看起來非常內斂嫺靜。
陸東庭突然長臂一伸,拽着她一隻手臂,力氣很大,直接將蘇窈從凳子上拉到牀上來,蘇窈半趴在牀沿,下意識的伸手去撐住牀,避免讓肚子撞在牀沿上。
“你幹什麼?”她惱怒的瞪了他一眼,似乎脾氣一下子就被激起來了。
陸東庭右手圈住她的腰,將她整個身子往上一帶,穩穩的圈在了懷中。
蘇窈悶着聲拱了拱,想要逃脫他的禁錮,偏偏陸東庭的手跟鐵臂似的,連點縫隙也沒讓她掙開。
陸東庭心情不錯的看她一拱一拱,輕描淡寫的說:“再拱就來反應了。”
這句話對蘇窈來說很受用,果然一下子就不動了。
陸東庭見她安靜了,這才心平氣和的跟她說話,語氣中難得的溫柔,“別鬧了。”
說完,用手順了順她的頭髮,像是安撫一隻被惹炸毛的貓。
“我哪裡鬧了,”蘇窈掙了掙,“是你無理取鬧。”
陸東庭看着她又開始不厭其煩的想要嘗試扳開他的手,頓時心生煩躁,“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還想問你怎麼樣呢!”蘇窈平靜的擡頭,語氣卻有些激動,看了他一眼,頗爲無奈的垂下眼皮,緊緊抿着脣。
兩人就這樣僵持,沒有誰再說話,氣氛一堵冷凝到讓人窒息。
蘇窈被他纏得眼眶泛紅,一直問她怎樣怎樣有意思嗎?他去救了別的女人,是不是要看見她委屈的流幾滴眼淚表示傷心和嫉妒他才甘心?
蘇窈越想越氣惱,動作也蠻橫起來,不管不顧的想要離開,陸東庭不得不用另外一隻傷手去摁住她,卻被她一手揮開。
陸東庭悶哼了一聲,語氣不由得加重了一些,“蘇窈!”
蘇窈自然也聽見那聲微不可絕的輕哼,身子一僵,頓時安分了下來。
過了會兒,她聽見頭頂一道低沉僵硬的聲音說:“昨天那賬我還沒跟你算,你不要得寸進尺。”
蘇窈真是神煩他老是一副老幹部教訓人的口吻,來了氣,倒是越發平靜的笑了出來,“我話說得沒錯,你想跟我算什麼賬?”
陸東庭胸膛起伏着,抿緊薄脣,一臉風雨欲來,彷彿電閃雷鳴的海面,一聲驚雷便能驚起海底千層浪。
蘇窈放軟了語氣,“我又沒說錯……”
“你真是欠收拾。”陸東
庭冷聲說完,頓時手一鬆,轉過身去沒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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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映雖然沒有受重傷,但是肺部吸入太多濃煙,經醫院處理之後,一直昏迷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幽幽轉醒。
醒來的時候,季遠驍正坐在牀邊閉目養神,從他下巴上的青茬可以看出來,他應該是守了一夜。
姜初映剛醒來,嗓子還沙啞如同老嫗,“遠驍?”
季遠驍聽見聲音後,猛地睜開眼睛,眼白裡泛着紅血絲,緩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問:“醒了?”
姜初映看着白得刺眼的天花板,還記得昨天暈過去之前看見的那個人,一身黑色西裝逆火而來,在她以爲自己都快死了的時候。
她抓着季遠驍,艱澀的問出口:“陸東庭呢?”
季遠驍心神一震,反正也見慣不慣她這樣了,她心裡唸的不都是那個人嗎,只在心裡自嘲了一聲,“他只受了點輕傷,不會有什麼大礙。”
“他也在醫院?”姜初映伸手拂開了季遠驍遞過來的水杯。
“怎麼,難道你要過去探望?”季遠驍也不甚在意的將插了習慣的水杯放在一邊,頗有些戲弄的意味,見她目光殷切,他挺和氣的淡笑補充,“蘇窈在那邊,你確定要過去。他們好像因爲你吵架了。”---題外話---不好意思啦,遲來的加更。作爲補償,會在評論區發一則小劇場,客戶端看不全的寶寶們願意且條件允許就請移步微博去看,微博名在另一條置頂評論有說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