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辭謝鬼蛛
雖然輸得有些心有不甘,但單于媚還是保持風度,展顏一笑道:“邢姑娘劍法精強,奴家自愧不如,日後若有機會,咱們再切磋一場。”
邢稚鶯秀眉一揚道:“單于姑娘若有興致,小女子自當奉陪。”
單于媚微一頷首,轉身下場而去,接着天部大師洪亮的聲音傳來道:“平涼治劍館邢稚鶯,勝河東木蘭寨單于媚,諸位對此可有異議?”
包括“七彩琥珀蠍”賀窈箏在內,並無任何一人質疑比試結果。
天部大師面露微笑,向着邢稚鶯點了點頭,邢稚鶯嫣然一笑,邁着矯捷的步伐走下演武場。
嶽佳蕾早已迎上前去,喜滋滋的道:“小鶯兒可以啊,沒過百招便拿下這一戰,對了——單于媚沒用毒吧?”
邢稚鶯眨眨眼道:“衆目睽睽之下,她應該不敢弄鬼,反正我服了你給的解毒丹,沒感覺有什麼不對。”
嶽佳蕾嗯聲道:“沒事最好,有事也別擔心,小爺可是杏林高手,不管什麼毒都能輕鬆解去。”
邢稚鶯已經習慣嶽佳蕾的誇誇其談,正自抿嘴輕笑之際,傅連城和傅凝碧並肩走近過來。
邢稚鶯對傅連城殊無好感,臉上不禁露出冷淡之色,傅凝碧見狀自覺尷尬,只能知趣的停下腳步,硬着頭皮道:“恭喜邢姑娘旗開得勝,方纔這一戰強弱分明,對方輸得毫無懸念。”
邢稚鶯嘴角微翹,淡淡的道:“傅姑娘過獎了,你也順利晉級下一輪,表現同樣出色。”
傅凝碧掠了掠耳邊的鬢髮,靦腆一笑道:“我只是運氣好而已,下一輪恐怕輸多贏少,如今只盼別抽到邢姑娘,那好歹還能拼上一場。”
邢稚鶯爲之莞爾,半開玩笑的道:“傅姑娘太謙虛了,我可不吃你的‘捧殺’,咱們都全力以赴便好。”
兩女言來語去,氣氛大爲緩和,難得傅連城聽了傅凝碧的勸,非但不曾多話,而且舉止規規矩矩,一副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的模樣。
嶽佳蕾見狀暗暗撇嘴,正待出言挑撥幾句,便聽傅凝碧咳聲道:“嶽兄弟與我一見投緣,方纔頗有‘親近’之意,咱們兩家合該同心協力,萬請兩位莫要嫌棄。”
嶽佳蕾頓時一陣心虛,邢稚鶯則輕笑道:“這個自然,我們哪敢嫌棄賢兄妹,刻意結交還來不及呢。”
傅凝碧如釋重負,粲然一笑道:“如此最好不過,總之時過境遷,些許齟齬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說罷傅凝碧向傅連城使了個眼色,傅連城等候已久,當下抖擻精神,一臉“浩然正氣”,抱拳爲禮道:“先前是傅某太過唐突,在此向邢姑娘鄭重致歉,還望邢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莫再責怪傅某。”
邢稚鶯唔了一聲,斂衽還禮道:“傅公子言重了,小女子並非不通情理,先前之事權當沒發生過吧。”
傅連城若是收起狂態,相貌氣質倒也不差,耳聽邢稚鶯不計前嫌,他欣喜之下正要多說兩句,卻被傅凝碧搶過話頭道:“邢姑娘胸懷寬廣,我們兄妹二人都感激不盡,日後互通有無,只盼親密無間。”
邢稚鶯頷首稱是,兩女一邊觀望場中戰局,一邊咭咭咯咯俏語如珠,當真親如同胞姐妹一般。
嶽佳蕾和傅連城反倒被晾在一邊,互相大眼瞪小眼,全無虛與委蛇之意,只有隔空鬥氣,恨不得打上一場。
少時剩餘兩場比試落幕,雁蕩派和伏牛派笑到了最後,男女各自“六強”全部產生。
三位裁判略作商議,還是天部大師宏聲道:“請各位同仁略作休整,申時一刻重開比鬥,稍後我等公佈抽籤結果。”
衆人依言散開,有的門派全員淘汰,自覺面上無光,索性悄然遁去,而更多的人還關注後續結果,三五成羣聚在一處,對先前的比試評頭論足,至於那些晉級下一輪的門派,大多在抓緊時間養精蓄銳。
邢稚鶯和嶽佳蕾跟着傅氏兄妹來到崖邊,一面欣賞雲臺峰周遭美景,一邊分享各自帶的乾糧酒水。
嶽佳蕾爲了討好邢稚鶯,親自做了美味糕點,傅氏兄妹吃得讚不絕口,飽饗之餘差點連舌頭都吞下去。
正在四人乘興談說之際,一名灰衣男子邁步走近過來,此人二十三四歲年紀,臉色顯得十分蒼白,五官分開來看並無不妥,湊在一起卻透出一股寒酸氣,只見他啪的一聲打開手中摺扇,盯着邢稚鶯道:
“邢姑娘請了,在下裘胥白,覥任河東木蘭寨總護法。方纔你擊敗單于姑娘,一身武藝的確了得,尤其最後一劍宅心仁厚,不曾刺傷單于姑娘,在下心中着實感激不盡,因此代表單于姑娘特來致謝。”
說罷裘胥白鄭重欠身施禮,邢稚鶯不意對方如此客氣,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起身還禮道:“裘先生言重了,先前取勝純屬僥倖,何況比武切磋點到爲止,適時收手分所當爲,小女子豈敢居功?”
裘胥白微微一笑,舉步繼續走近,此時傅凝碧挺身上前,面現警惕的道:“裘先生號稱‘鬼蛛’,用毒之術不在‘毒蠍’之下,爲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咱們還是少接觸微妙,不知裘先生意下如何?”
邢稚鶯聽到這話,心裡頓時打了個突,裘胥白則面色如常,含笑點頭道:“咸陽六合堡的大小姐,果然思慮周祥,但傅姑娘真是多慮了,在下保證絕無惡意,否則如果真要下毒,怎會堂而皇之前來?”
傅凝碧疑心未去,依舊冷着臉道:“裘先生若是誠心致謝,不妨等比武結束再來,到時候我們一定擺酒相待。”
裘胥白微微一頓,看向邢稚鶯道:“邢姑娘自己的意思呢,莫非真要拒人於千里之外?”
邢稚鶯略一遲疑,隨後和聲道:“裘先生的謝意已然送達,小女子着實愧不敢當,稍後比武結束,再向貴處回禮。”
裘胥白嘆了口氣,搖頭一笑道:“也罷——瓜田李下,尤須慎之,是在下冒昧了。”
邢稚鶯暗生侷促,訥訥的道:“裘先生千萬見諒,我們絕非懷疑你的誠意。”
裘胥白不再多說,十步之外拱手致意,跟着轉身揚長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