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公子,您要不要坐下歇一歇?”
那名叫林遠的士兵頭領小心地陪着笑容,從城‘門’樓內搬出一個座椅來送到厲同面前。-..-
厲同也不多言,身形筆直如鬆。
過了片刻之後,林遠再次小心翼翼地開口相請,厲同方才說道:“那個鐵公子叫什麼名字?修爲多高?”
林遠小心說道:“鐵公子的全名叫做鐵巖,修爲具體什麼境界我不太清楚,前年的時候聽說他親手殺死一名化形妖獸,想來是極爲厲害的人物。”
“對付化形妖獸也需要大肆宣揚麼?”厲同先是有些好笑,隨後才明白林遠話中意思,分明是暗暗說明鐵巖是和化形妖獸同一境界。
厲同不由訝然說道:“他才武道金丹境界?這點修爲怎麼敢挑釁我?”
林遠答道:“鐵公子是鐵家的一根獨苗,從來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身邊有鐵家一位厲害之極的元嬰化身境界武者時刻伴隨。想來鐵公子便是要這樣來找麻煩吧……”
“既然已經是武道金丹境界武者,想必已經有四五十歲了吧?”厲同有些疑‘惑’地說道,“鐵家既然人丁稀薄,何不叫鐵巖多娶妻妾?只要下一代人生育出來,這個鐵巖想必也不會繼續留戀青樓,這樣紈絝妄爲……”
“這就不是在下能夠知道的了。”林遠答道。
以他的身份地位,的確是不可能知道更多的情況,能夠聽說的也只能是一些街頭巷尾的傳聞,內中情形還有待確定。
厲同又沉默下去,林遠也不敢再多說話,殷勤地拿了一塊黃金出來,遞給厲同的踏雲吞金獸。
踏雲吞金獸看了一眼黃金,有些不屑地搖搖頭,帶着渴望眼神看向厲同。
厲同隨手拋給它一塊靈石,對林遠說道:“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便可。過一會若是鐵巖來了你還在我身旁,就不怕被鐵家遷怒嗎?”
林遠頓時打了個‘激’靈,連忙訕笑着告退。
又過了片刻,林遠下樓比平日更早地將城‘門’打開,自己親自站在城‘門’口當了一次守‘門’兵。
厲同的口中語氣分明是要準備動手,無論他是贏是輸,林遠都感覺最好不要湊上前去比較好。
城‘門’大開,就在城外等待的人類和妖獸想要進城之時,忽地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蹄聲。
“噠噠噠……”
蹄聲越來越響,越來越近,地面甚至也跟着隱隱震動起來。
正要進城的衆人頓時都明智地停下腳步,閃到城‘門’一旁,以免得罪了這氣勢洶洶的來人。
然而,蹄聲到了城‘門’口,卻忽然停頓下來。當前最先的是一個騎着踏雲吞金獸、身穿綠‘色’衣衫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從踏雲吞金獸背上站起身來,張口叫道:“那個叫厲同的‘混’賬在哪裡?快點滾出來見我!”
“區區武道金丹境界,也敢大言不慚?”
城‘門’樓上,厲同居高臨下俯視着這年輕人,口中冷冷說道。
那年輕人擡頭看了一眼:“你就是厲同?”
“不錯,我正是厲同。”厲同答道。
“好,忠叔,給他個教訓!”那年輕人對着身後一名老者說道。
那頭髮‘花’白的老者嘆了一口氣:“少爺,此事萬萬不可衝動。‘春’華閣的芳華姑娘那邊實在有些蹊蹺,這個厲同似乎有些來頭,我們最好還是問一問家主再作打算。”
“忠叔!”那年輕人怒道,“我叫你動手,給他個教訓!就算他厲害,在這雲起城和鐵家也翻不了天!我們鐵家最不怕的就是有來頭的!”
那老者無奈,只好一拍身下駿馬,整個人騰空而起,剎那間飛上城‘門’樓,和厲同對面而立。
目光迅速打量了一下厲同,老者越發感覺招惹這個人不是一個明智決定,打扮富貴、氣度不凡,少爺這是要爲鐵家結仇啊!
不過,想到鐵家背後的強大靠山,老者卻又稍稍放心。這人就算是有些來頭,在那靠山面前也不敢放肆……
“年輕人,見到前輩是不是應該行禮?”
老者心思通透之後,對厲同說道。
厲同淡淡說道:“你的主人我尚且瞧不上眼,你又算是什麼?我該行禮之時也不會缺了禮數,我不該行禮之時自然不會對你這種做人下僕的行禮。”
那老者本來還想仗着前輩身份說教他一番,不料厲同居然如此可惡,開口就揭破他的遮羞布他的確是因爲利益投靠了鐵家,成了鐵家僕人。哪怕是修爲極高,鐵家大部分人都對他恭恭敬敬,依舊不能遮掩這一點。
“‘混’賬小子,無論你是什麼人,今日也要叫你知道知道好歹!這天下之大,不是你可以放肆的!”
伴隨着這一聲怒喝,老者手掌霍然揚起,洋洋灑灑一片銀光鋪天蓋地朝着厲同捲來。
厲同心念一動,身形霍然提升到最大速度,剎那間到了天空上方,將這一片銀光躲閃過去。
老者心中微感驚訝,沒想到居然有人憑藉自身速度硬生生躲過了自己的法寶“密雨銀針”。
不過他也並不擔憂,因爲密雨銀針這件法寶已經被他煉化融入神魂之中,一念之間便可以隨心所‘欲’根本不是拋出去便不可控制。
老者心念一動,密密麻麻的銀光再一次朝着厲同的方向追去,攻擊方向依舊籠罩厲同的渾身上下。
厲同冷喝一聲,再一次將速度提起,身形霍然向左側急閃,躲閃開老者的這一次攻擊。
老者心中暗暗冷笑,心念一動,漫天的密雨銀針頓時停在空中,似乎蠢蠢‘欲’動。而幾乎就在同時,厲同的神魂中再一次感覺到攻擊臨近,表面攻擊凌厲的銀光僅僅成了假象,更加凌厲的進攻隱藏在無形之中,也只有神魂纔可以察覺到。
元氣剎那間涌動出來,厲同渾身火焰暴漲,護住了自己周身。
與此同時,厲同身形再次急退,朝着身後下方落下,想要避開老者的所有攻擊。
就在此時,那老者卻是冷笑一聲,剎那間便有數道無形的攻擊闖入厲同的火焰之中。
被火焰烤過之後,伴隨着一股焦臭味道,那數道無形攻擊也終於顯‘露’模樣,赫然還是數道銀針,只不過上面不知用什麼手段遮掩,變作了無形。
緊接着,那數道銀針終於穿過厲同的火焰、厲同的衣服,落到厲同的皮膚之上想要刺穿厲同的肌膚……
幾乎便在同時,厲同淡淡哼了一聲,身上肌膚霎那間繃緊,又是一層火焰在間不容髮之間噴‘射’在那銀針之上。
被那層火焰再次向外攔住,那數道銀針剛剛碰到厲同的皮膚便被攔下。
緊接着,厲同手掌連動,將幾根細長若毫‘毛’一般的銀針全部握在手中,心念一動,直接用火焰將銀針煅燒起來這上面必定有敵人的神魂聯繫,或許僅有微不足道的一絲一毫,但是隻要將這上面的所有附着之力毀去,對方也絕對不會好受。
果然,就在眨眼之間,厲同毀去銀針之後,那個本來還面帶微笑、爲自己的算計得手而高興的老者臉‘色’便‘陰’了下來。
“小子,你居然毀我法寶?”
厲同道:“毀你法寶而已,何必大驚小怪?你既然要和我作對,怎麼連這種覺悟都沒有半點?”
那老者沉聲道:“小子,我本來不想和你爲敵,也不想對你下重手,你現在是‘激’怒了我!不管你到底是誰,有什麼來歷,這一次我都要嘗一嘗被萬千銀針刺穿的滋味!”
“被萬千銀針刺穿的滋味麼?”厲同目光平靜地看着他,“你倒是給自己挑了一個好死法,看來你的這些法寶我還不能銷燬,至少也要在你身上用完之後才能銷燬。”
那老者愕然,隨即才明白過來他話中意思竟是要以自己的密雨銀針法寶來殺死自己,心中感覺荒謬的同時也在勃然大怒。
“小子,你想要以我的招數來殺死我?不要太天真了,你沒有這種機會!”
厲同目光平靜:“我並沒有特地要用你的招式來殺你,只不過你說了要如何對待我,我自然也要讓你知道被萬千銀針刺穿的滋味。並不是刻意針對你,僅僅是將你的想法還給你罷了。”
“若是你要將我斬首,我自然便會叫你知道斬首的滋味。你若是要滅我滿‘門’,那麼我無論如何也要滅你滿‘門’。你的結局是你自己的選擇,這樣難道不好麼?”
他的語氣平淡冷漠,竟然讓已經六百多歲的老者心內發寒這個人,不像是某個貴家公子,倒像是殺人無算、視人命如無物的屠夫。
他真的是這種人嗎?
隨即,心中的寒意便被怒意所驅散,彷彿是爲了掩飾心中的那一點膽怯,老者的怒意直接衝上頭來,指着厲同怒喝起來:“你居然威脅我!好!我今日便要叫你死在此處!”
他本能對自己剛纔的那一點退卻之意感覺惱怒,這一絲惱怒之意表現在外便是對厲同的滔天怒火,甚至叫他連自己不願意和厲同下死手的初衷都忘了,口中直接說出要讓厲同死在此處。
厲同同樣神‘色’平淡,擡起手來火焰熊熊燃燒,在晨風中,在初升的朝陽下,帶着瑰麗的顏‘色’。
“那就不必客氣了,動手開殺便是。”
話音落下,厲同腳步一踏,剎那間爆發出絕強的速度,在天空之中帶起一聲爆響,朝着老者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