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匪將向婉拉進樹林裡的一間木屋,不大的空間充斥着刺鼻的汽油味,想必他已經計劃許久了。當打火機的火苗從那人手指間竄起來,向婉清楚的看到對方眼底劃過一絲絕望的冷笑。
他並不知道束縛向婉手腕的繩子早已經鬆動,所以最後一刻,當向婉猛地甩開綁匪的手,向外跑去時,綁匪明顯一怔,隨及氣急敗壞的大叫起來,想要抓回向婉,只可惜,大火已經燒了起來,來不及了。
因爲有汽油助燃,火燒的很快,火光一衝上天,像是窮兇極惡的猛獸張開血盆大口。高溫和煙霧讓向婉變得虛弱無比,跑了幾步,便摔在距離房門幾米處的地方,沒有力氣再站起來,只好一寸寸吃力的向外爬。
今天,她是不是會死在這裡?
孤單的,沒有任何人知道的死去?
那,嚴莫臣會不會爲她難過,會不會因爲她的離世而哭泣?
身後的大火已經蔓延到她腳邊,眼睛望着出口,卻一下子失去了力氣。他不會的,反之她安然無恙的回去,只怕見到的還是他厭惡和譏諷的眼睛。
手無力的垂了下來,剎那間連求生的希望都沒有了。
她的人生,她的婚姻,都可笑至極,悲慘至極。
結婚兩年,她從來沒有見過嚴莫臣對她笑過,即使她一次次低聲下氣像個小丑一樣的討好他,卻總是自取其辱。就連在生死關頭,他都毫不猶豫的選擇救喬菲而放棄她。所以,心裡唯一殘存的一點希冀……都沒有了。
如果可以選擇,她也想要得到幸福。
如果,一切都可以選擇的話……
砰——
漫天大火,那是向婉看到最漂亮的景色,永世難忘。
***
“啊!”
一聲尖叫從病房裡傳來,門外經過的護士聞言立刻衝進來。
病牀上包裹得像是木乃伊一樣的人不知如何掙脫了捆綁的束帶,雙手撓向自己的臉。
緊要關頭,兩名護士抓住她的手腕,輕聲勸慰:“小姐,不要動,你這樣會牽動傷口,只會更痛苦!”
“可是好疼!全身都好疼……”因爲無法動彈,向婉只好蜷縮成一團,痛得瑟瑟發抖。
護士心生不忍,可已經給她用了最大劑量的鎮痛劑,哪怕再加一毫克都會產生副作用。
“小姐,你有要通知的親人嗎?”護士想,如果親人陪在身邊應該可以緩解一些。
向婉的腦海忽然閃過一個人的名字,因爲想起他,身體裡像是灌注了許多勇氣:“有!我丈夫!”
她熟練的背出一組數字,哀求護士小姐一定要將他找來。
因爲蒙着紗布,向婉並沒有看到護士面面相覷,相互爲難的表情。
一直等到晚上,向婉都沒有等來他。藥劑使她昏昏欲睡,卻還是拼命維持着清醒。同樣的,她清醒的時候大多伴隨的,都是徹骨的疼痛。
每次有護士進來,向婉都會追問嚴莫臣有沒有來,大抵是被她問煩了,一位護士告訴她:“嚴先生現在正在陪另一位病人,脫不開身。”
“病人?是誰?”
“是……”護士遲疑道:“齊小姐。”